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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江逸白带着疑惑问出来了。
    容煜听见这一句,看着木盒子木讷道:“承欢之时,可用这东西……你不用也不当紧……”
    “哦?”
    “嗯!”
    容煜点了点头,忙将盒子合上。
    江逸白面上没有勾唇,笑意却藏在眸中,他记得容煜从前在汤池沐浴总是叫顾云陪着,也不知这两个人在一块儿,是谁承受这东西。
    “你乏了么?”容煜突然问了一句。
    江逸白摇头,提醒道:“外头才上了灯。”
    “是么……”
    居然刚刚点灯,容煜都以为是三更半夜了,今日这时光过得好慢,度日如年一般。
    “那朕困了,这些个东西,咱们还是改日说罢。”
    无论是国是,还是私事,容煜现在都没心思了。
    他的眼睛不干净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胸口处不断起伏着,也不知为何,烧得厉害。
    他这是怎么了,心神居然如此恍惚。
    “那臣侍奉陛下宽衣。”
    江逸白见容煜面色不对,也就不再逗他。正打算过去给容煜宽衣,蓦地容煜直接抬手挡开了他的手。
    “朕自己来……”
    容煜将衣裳拢了拢,领口处坠着的玉珠,都比他的手要凉上许多。
    额间多了些许薄汗,容煜深呼了一口气,只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来。
    这玉佩容煜带了许多年,便是睡觉也要放在枕畔,看料子也是平平无奇,不知他为何会如此珍视。
    “臣帮陛下收着罢。”
    江逸白接过容煜手中的玉佩,挂在悬着毛笔的木架子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这玉佩亮了一亮。
    这世上,还有会发光的玉石,还真是件稀罕玩意儿。
    容煜没有阻止,更没有开口说话。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他此刻的感觉,刹那间置身火海一般,一呼一吸都烧得厉害。
    他扶住矮桌勉强坐着,蓦地只觉喉中一温,殷红的血,吐落在素色的寝衣之上。
    只这一口血出来,顿觉四肢百脉皆通络了许多。
    “陛下……”
    眼前是红白一片,江逸白被容煜吓了一跳。
    “臣去找张太医。”
    “去……”
    江逸白听见这一句,即刻出了大殿。
    “去不得……”容煜的话刚说完,殿中已经没了人影。
    这孩子,跑的忒快。
    .
    张翎自从入宫做了太医就没有哪天是闲着的,夜里即便回家去,也能时不时被召回宫来。
    前不久媒婆介绍的一位姑娘,就因为他进宫为太后诊脉生了好些时候的气。
    他这一生,大概不会有那个缘分了。
    这边刚锁了药室的门,那边江逸白就到了太医院。
    张翎有些惊讶,什么大事居然都能劳驾这位过来。
    ·
    容煜等了没一会儿俩人就进了内殿,往常从太医院走到宣华殿,跑着也要两刻钟,今儿这两人是飞着过来么一身的精力似都随着这口血去了,容煜没了力气,只伏在案上静静瞧着。
    口角沾着鲜血,眼尾泛了些红,白皙的脖颈露在外头,血脉都清晰可见。
    江逸白见到此情形,愣了一愣,随即收回目光,为张翎让开地方,自己先去外殿等着。
    容煜见张翎跪下来,才稍稍正了正身子。
    张翎在容煜腕下垫了脉枕,又在腕子上盖了丝绢才开始诊脉。
    把了好长时间的脉,张翎低头看了看容煜身上沾的血迹,才问他道:“陛下今日可曾饮过补药?”
    容煜道:“不曾,只在不久前喝过一剂驱蛊药。”
    张翎闻言,思量了片刻才道:“臣并未在晚间送过。”
    容煜愣了一愣,随即唤江逸白来,去汤池取了那还没收拾的药碗和药盅来。
    江逸白的动作很快,拿来东西便又兀自去外殿等着。
    张翎打开药碗,嗅了嗅,又沾了一些放入口中,片刻后道:“确实是补药,但索性药量不大。”
    “……”
    又是阿四。
    张翎道:“陛下莫要担心,并无大碍。春日里燥得慌,陛下又是阳旺之躯,肝火犯胃,热邪灼络才呕了这么些血。把补药停下,再静养几日,不要过行房事就好了。”
    “房事?”
    容煜有些疑惑,他哪里行过房事,自渎也是不曾有过的。
    张翎的目光扫了一眼案上的木盒,一副我什么都知晓的样子,劝诫道:“蛊虫未去,该是静心修养才是,若是燥火钩动蛊虫,病势便加更重了。”
    “朕没有……”
    “陛下。”张翎将脉枕收回来,道,“臣自幼入宫,见过的病比陛下吃过的盐都多,男女之事,乃是人之常情,陛下不必遮掩。”
    “……”
    又是这句话。
    男女之事之乃是人之常情,容煜明白了,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但他明明中的情蛊,怎么能跟旁人行房事呢。
    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委婉地提醒一下张翎。
    “朕这情蛊不知合时才能解了……”
    情蛊二字,咬字极重。
    张翎闻言,眸光动了一动,低声道:“若陛下实在忍不住,记得派人去内府更换新制的鱼鳔,臣走了,晚些时候送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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