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哭了半晌,其间还咳出了两次血,这才渐渐平稳下来。
苏文一直在旁边伺候,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后悔,但是,与此相比,他更加不愿意看到母亲和姐姐形同陌路。
娘,您现在总该知道,姐姐xing子为何会变了吧?姐姐的xing子若不改变,如何在侯府生存?苏文说道。
赵氏收了眼泪,沉默了好一会儿,但还是微微摇头道:不,你不懂。我自己生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她的女儿怕是真的死了。只是,却不一定是被邪祟害死的,而是被那些人给bī死的。所以当初,了通禅师才会让她不必执着。
娘苏文不明白娘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
赵氏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苏文纵然担心,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苏婉回到了昌武侯府时,心qíng已经恢复了平静。
晚上,她照常去向太夫人请了安,回来又跟霍渊一起用饭。
今天回府可还顺利?霍渊给苏婉夹了一筷子她爱吃菜,关心地问道。
还好。苏婉勾起一丝笑容来说道。
霍渊见状就知道她此行不太顺利,心里不由微微一叹,说道:要不要我陪你回去一趟?
苏婉摇头笑道:真的没事,母亲她一定会想通的。
两人默默地用完了晚饭,等人撤下残羹之后,霍渊突然问苏婉道:最近,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似乎研制出了一种治疗跌打损伤的奇药,如今,已经开始在各个卫所试用了,你可知道那种药的名字叫什么?
苏婉闻言,心里悚然一惊,脸上却露出一丝惊讶来,笑道:我不过是个内宅妇人,哪里知道这种事?侯爷问我做什么?
霍渊仔细观察着苏婉的表qíng,口中问道:你真不知道?
侯爷认为我该知道?苏婉微笑着反问道。
霍渊移开目光,摩挲着手中的茶盏,淡淡地说道:我似乎记得,婉儿你也曾经研制出一种跌打损伤的药,似乎叫做白药。
我不过是自己配着玩的,当不得真。苏婉垂眸说道,衣袖下的拳头却紧紧地攥了起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怕霍渊了,可是事到临头,她却发现自己心底到底还是惧怕着他的,她有多害怕,现在心里就有多紧张。
太医院研制的那种药,也叫白药。婉儿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巧合?霍渊仿紧盯着苏婉问道。
苏婉闻言,气息顿时乱了一下,鼻尖都溢出了几滴细微的汗珠,但她还是尽量平静地说道:莫非侯爷认为,太医院研制出来的白药,是我敬献的?
霍渊看着苏婉没有说话,忽然伸出手来想要摸苏婉的脸,苏婉反身xing地想要躲闪,但还是qiáng行忍住了,身体却紧绷了起来。
霍渊仿佛没有察觉到苏婉的紧张,伸手在她的鼻尖上稍稍逗留了一下,在苏婉的惊愣中,问道:你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苏婉看了看他手指上的汗水,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除了名字相同之外,还有为你母亲治病的李神医,你弟弟考入首善书院一事,都绝不是你现在能够办得到的。我是不是应该认为,你用那个白药的方子跟皇帝做了jiāo易?霍渊仿佛dòng悉一切的目光看着苏婉,让她顿时感到无所遁形,身体越发僵硬了。
看到苏婉苍白的脸色,霍渊微微一笑,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
看来是我猜对了。
苏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她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
因为她的行为在霍渊看来,就是一种背叛。
她既是他的妻子,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她却越过他,偷偷地跟皇帝jiāo易,显然没有把夫妻两人看做是一体。
霍渊又如何不懂里面的深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霍渊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喜怒,你什么时候跟圣上见过面?
苏婉没有说话。
说!霍渊的声音突然加重了许多。
苏婉的身体微微一颤,我
是太后宫宴那次吗?霍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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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未完。会补充一些字数,明早大家就能看到了。╮(╯▽╰)╭
☆、第九十章 有得必有失(一更)
虽然霍渊的表qíng看起来很平静,但苏婉却依旧能感觉到霍渊身体里,正在压抑着的那股qiáng烈地愤怒之意,或许里面还夹杂着其他的qíng绪,但苏婉却没有余力再去细细体会。
她闭了闭眼睛,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方睁开眼睛,看着霍渊开口说道:侯爷,此事此事的确是我不对,可是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
霍渊放开对她的钳制,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解释,一点也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但他这种态度,却让苏婉心里越发不安。但她却尽量用平静地语调说道:当初,侯爷正为了俞姨娘的事疏远我,我心灰意冷,心里不敢再相信侯爷,再加上太夫人的所作所为,和我嫁进侯府后这一年多的遭遇,实在让我无法对侯府产生归属感。
所以,你就越过侯府私自向陛下献出药方?霍渊面无表qíng地问道。他并非贪图方子带来的利益,他更介意的是苏婉在这件事中,所表现出来的对他以及对侯府的态度。
苏婉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垂眸缓缓说道:当时母亲病重,英国公府不肯再其他派太医为母亲治病,弟弟又被英国公府bào打了一顿从族学里撵了出来,回府之后,偏偏太夫人又我求救无门,恰逢太后举办宫宴,我只能向圣上献方求救,因为我不知道,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做。
你可以来找我,我是你的丈夫,只要你向我开口,难道我会袖手旁观?霍渊说道。
苏婉轻笑一声,抬眸看着霍渊说道:可是当时的侯爷正跟我处于冷战当中,我怎么敢向侯爷求救?若是当初霍渊肯关心她一些,她就是什么都不说,霍渊也会知道,哪里还需要他特意向他求救?
霍渊想起当时的qíng况,不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苏婉轻叹一声,缓和了口气说道:有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我是怎么嫁进侯府的,侯爷应该很清楚。而且,我跟侯爷之间并没有孩子,我若是将药方jiāo给侯府,也不过是我为他人做嫁衣罢了,太夫人也不会因此高看我一眼,既然如此,我会为什么还要将方子jiāo给你们呢?
苏婉的想法,霍渊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她跟其他女人不同,别的女人如果做了什么事被他拆穿了,也只会想尽办法掩饰或者狡辩,甚至可怜兮兮地向求饶。但苏婉却会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偏偏还让他无法反驳。
霍渊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如果当时你有了我的孩子,你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侯爷这种假设不成立,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我也体会不到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想法,所以,我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苏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缓缓说道。
那你想要一个孩子吗?经过苏婉的解释,霍渊虽然依旧对苏婉之前的行为耿耿于怀,但心里的怒火平息了许多,缓和了口气问道。
苏婉闻言抬头看向霍渊,见他态度十分认真,便也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愿意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听到苏婉的回答,霍渊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总是抓不住她。即便他知道她是自己的妻子,一辈子也无法离开侯府,但他却总是莫名的感到不安,觉得她将来可能会离开自己。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产生这种感觉,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患得患失。
或许是他对她太紧张了,所以才会总会产生这种错觉。
她是自己的妻子,只要自己不肯休了她,她就永远也无法离开。何况,她不过一介弱女子,若是离开了侯府,她又能去哪里去呢?以赵氏对她的态度,甚至她连的娘家也不能回了。
即便如此想着,他还是打算让苏婉为她生一个孩子,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拴住她的心,让她再也不会有离开侯府的念头,即便只是跟他赌气,想要离家出走也不行。
当晚,霍渊没有留下来过夜,苏婉不知道霍渊到底没有原谅自己,但是,她并不后悔自己之前的选择。
只是,从那之后,霍渊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甚至留在她院子里的次数更多了,对她也颇为体贴,这让苏婉心里十分费解,但霍渊对她好,总比冷落她要qiáng,她虽然疑惑,但也松了口气。
没过几天,霍渊挑了一个良辰吉日,让苏婉正式搬入了正院画锦堂。
这画锦堂可比苏婉的院子大多了,而且建造的轩昂壮丽,富丽堂皇,最重要的是里面的家具、摆设、器具等,比起苏婉那些寒酸的东西来,真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苏婉基本除了衣服、首饰以及常用的器具外,其他的什么都没带,直接住进去就行了。
不过,住进这么大的院子里,苏婉院子里的那点人手就有点不够用了,看起来太空当了。因此,苏婉不得不增添了一些人,不但如此,还趁此机会换掉了一些自己早就看不顺眼的人。这次的人,基本都是苏婉自己挑的,没有再从外面买,都是侯府的家生子。
若是以前,苏婉肯定没有这个权利挑选下人,无非是王姨娘安排谁来伺候,谁就来伺候,苏婉没有说不的权力,但是现在侯爷发话了,王姨娘自然不敢不从。
虽然知道,自己挑选的人中,肯定有太夫人或者王姨娘他们的眼线,但至少她们都算听话勤快。何况,水至清则无鱼,自己活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她们恐怕才会放心。她宁愿让她们明面上监视自己,也不愿意她们暗地里搞小动作。
苏婉搬进画锦堂之后,王姨娘却打起了望秋院的主意。她自认为是更其他妾室不同的,早就不满自己跟其他妾室一样都住在惠芳园了。以前她就想要住进望秋院,但苏清浅在世的时候,将她压制的死死,她根本不敢提。就算提了,苏清浅也不会同意,毕竟,望秋院就在画锦堂东边,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好不容易熬死了苏清浅,王姨娘本以为这下自己总可以去望秋院了吧?但谁知道,苏婉儿又嫁进来占据了望秋院,这虽然让她十分愤怒,却别无他法,总不能让苏婉儿住进惠芳园吧,那侯府未免也太没有规矩了,她又不愿意让苏婉住进画锦堂,也只能歇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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