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婉跟陈雅琴认识得时间不长,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但是两人却仿佛认识很久一般,比亲姐妹还亲,跟赵氏比起来,陈雅琴仿佛才是她真正的亲人。
你来了庄子这么久,我都没来看你,心里很是挂念。虽然,派遣下人来过几次,但毕竟眼见为实,所以,不亲自看看妹妹过得好不好,我实在不放心。陈雅琴说道。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开药膳粥铺的事qíng,而且现在定远侯也基本都是她在打理,忙得不可开jiāo,想要早点来见苏婉都不可能,现在好不容易腾出时间来,当然要来看望苏婉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苏婉的正房。
陈雅琴打量了一番,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最后叹息一声说道:房间虽然简陋,但妹妹将这里打理地挺好,竟像是一个小家了。只是这家具摆设却太简洁了,哪里像是一品侯夫人住的地方?
苏婉携着陈雅琴在坐炕上坐了,亲自接过丫头手里的茶,奉给了她,不以为意地笑道:什么侯夫人,从初了昌武侯府的大门起,我就再也不把自己当成侯夫人了。现在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妇人罢了。而且我不觉得这里有什么简陋之处,何况,姐姐还送了我那么多东西,吃的喝的用的,样样儿都有,还不用给人请安,看人脸色,担心妾室使绊子,哪有什么委屈的地方?在这里住着,我竟比在侯府还要自在呢!
陈雅琴见苏婉说的真切,心里依旧心疼她,但是难受也少了些,却对昌武侯府更加气愤了,痛骂了昌武侯府一番。
苏婉也没有阻止,等她发泄够了,才笑着对陈雅琴道:姐姐息怒,那些人不值得咱们生气,我现在只想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对于昌武侯府,我早就灰心了。他们就是请我回去,我还不想回去呢!
妹妹,这怎么这么傻呢!陈雅琴骂归骂,但还是不赞同苏婉的做法,我还想为你想办法,让你早点回去呢!他们越是不喜欢你,讨厌你,你就越要让他们不能得逞。你若是不肯回去,就是拱手将昌武侯夫人的宝座让给别人,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在一旁伺候的茉莉听到这话,不由惊讶地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太太就算不回去,那也是昌武侯夫人,那王姨娘就算再如何威风,也不可能将侯夫人的头衔也抢过去吧!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小丫头,你懂什么?这大家族的丑事,岂是你能看得清楚明白的?如果妹妹不肯回去,我敢保证,那昌武侯府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妹妹病逝,然后另行为昌武侯娶妻的。他们就是看准了妹妹你没有靠山,即便吃了亏,也没有人替你做主,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陈雅琴一副笃定的口吻说道,脸上满是嘲讽厌恶之色。
啊,怎么会这样?茉莉一脸震惊地问道。
此时,是她和绿芙在里面伺候,其他人都去做自己的活计了。
倒是绿芙好像早就想到了,依旧十分沉稳,垂目不语。
陈雅琴见到绿芙的表现,眼前一亮,说道:你这个丫头不错,是个沉稳有见识的。
苏婉并不谦虚,也跟着夸赞道:绿芙的确是挺好的,若是没有她,我就像是少了一双臂膀,什么都做不好。
陈雅琴闻言,便知道这绿芙是苏婉眼前的第一得意人儿。
真是不错。陈雅琴招呼绿芙过来,褪下手上一个水头极好的玉镯,塞到绿芙手中,道:你将妹妹服侍的那么好,我也得表示表示,你以后务必要更加用心地服侍妹妹,才不枉妹妹对你如此倚重和信任。
是,多谢世子夫人,奴婢记下了,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太太,不会让太太失望的。绿芙大大方方地收下,道谢行礼之后,又站到一旁。
苏婉也支走了有些惊呆了的茉莉,只留下绿芙在旁边伺候,笑了笑,随后说道:姐姐说的这些,我也能猜到一二,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回去。反正昌武侯夫人的位子,我并不稀罕,谁想要谁拿去,我巴不得以后自由呢!
妹妹可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陈雅琴着急阻止道,在这世上,女人总是要依存男人而活的,你若是继续做昌武侯夫人,生命还有保障,若是你连这个都失去了,你怕是一天也活不下去。不说大长公主,也不说昌武侯府会不会让你继续活下去,就说一般的地痞流氓,都可能威胁到妹妹,妹妹就算有银子来源,那也保不住呀!什么都比不上生命重要。
苏婉笑道:不是还有姐姐吗?难道姐姐以后不肯护着我?
我当然会护着妹妹,可我毕竟身在内宅,何况,定远侯府并非一手遮天,总有我护不到的地方。陈雅琴说道,那昌武侯府和英国公府的权势,比起定远侯府,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就是有心护着苏婉,怕是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苏婉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着陈雅琴说道,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动不了我的,天无绝人之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回去了。
妹妹,让我说你什么好?见苏婉依旧执迷不悟,陈雅琴心里急的不得了,却又无可奈何,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姐姐放心好了,我不会拿自己的xing命开玩笑的,至少他们现在还不敢动我不是吗?
见苏婉笑得没心没肺的,陈雅琴也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劝说,只是说道:算了,我也不劝你了,我以后尽力护着你就是了,谁让你是我妹妹呢!有我跟妹妹jiāo好,无论是谁都得顾忌一二。
那妹妹就先谢过姐姐了。对于陈雅琴对她的包容爱护,苏婉心中十分感动,但她知道陈雅琴不愿意看到她跟她外道,便用一种嬉笑地口吻跟她道谢,还起身向她福了福身,姐姐以后可不能嫌弃我,妹妹以后可就仰仗姐姐了。
你呀!陈雅琴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微微叹息了一声,随后,她想起此次来的目的,又来了jīng神,对苏婉说道:对了,妹妹,我们的药膳粥铺已经开起来了,就在正阳门外的廊坊四条,名字就叫做养生食坊,就开在除了主打粥品之外,还有其他的各种药膳,而且还安排了一名大夫坐镇,可以为食客们提供最合适他的药膳。如今,开业已经几天了,收益很是不错,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开第二家,第三家了。等到了下月初,我就让人把银子给妹妹送来,
这正阳门乃是皇家和百姓连接的地方,百姓往来、进出京城的必经之路,人流极多,商家列肆其间好不热闹,陈雅琴的嫁妆里,就在这里有两个铺子,每年的租金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苏婉听了又是激动又是高兴,说道:姐姐真是能gān,这么快铺子就开起来了,我还以为,至少还等上一个月呢!
陈雅琴笑道:这有什么?早开一天,便能做赚一天的钱。何况,我不过是动动口,都是下面的人做的。
那也是姐姐运筹帷幄,调度有方。苏婉说道。
还运筹帷幄呢,妹妹当我是大将军吗?陈雅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姐姐若是男儿身,就是大将军也做得。苏婉真是觉得她不输于男儿,倒也不是恭维,可惜,我竟不能亲眼去看看。
这有何难?妹妹若是想去,跟我一起去瞧瞧又如何?陈雅琴豪慡地说道。
苏婉倒是真有些意动,只是她还有她的担忧,说道:可是如果现在去的话,晚上就回不来了,城门怕是也要关了。
回不来,在京城里住一晚,明天再回来也是一样的。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你跟我回定远侯府住,顺便也给我们家老太太看病。陈雅琴怕苏婉拒绝,就扯出了太夫人的大旗。
苏婉的确是想要拒绝,但是,想了想,自己的确是该去看看定远侯太夫人了,她自从开了方子之后,可从来没去看过自己的病人呢,说起来,她真是个不称职的大夫。
最后,苏婉也只能答应了。
事不宜迟,苏婉立即让人收拾东西,又然人传午饭。
姐姐,我们这里可都是乡间野味,清粥小菜,比不得侯府jīng致,你可不许嫌弃啊!苏婉打趣道。
你把当成什么人了?我以前又不是没有吃过。我们侯府可不像其他人家那样,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一个月也吃上几次粗茶淡饭,免得忘了以前的苦日子。要我说,侯府的菜jīng致归jīng致,却也失了原味,还不如这样没经过特别处理,原汁原味的好吃呢!陈雅琴说道。
听她这么说,苏婉倒是对定远侯府的印象又好了一些,觉得定远侯府的确不简单。
用饭的时候,陈雅琴果然不嫌弃,吃得很是津津有味,一点都不勉qiáng,甚至比苏婉用得还多,最后还说道:味道倒是不错,就是过于清淡了些。
苏婉笑着解释道:原本不知道姐姐来,所以周厨娘是按照我的口味来做的,以前味道也没这么清淡。
用过午饭后,两人正在说话,马氏突然来了,苏婉让她进来了。
马氏见到苏婉后,就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太太,听说您要出门?
苏婉顿时知道马氏是在做什么的了,但也不以为意,难道她要出门,还要她同意不成?便微微一笑,说道:没错。
可是马氏更加为难了,可是您这时若是出去的话,晚上怕是回不来,到时候,岂不是要在外面过夜?
苏婉放下茶盏看着她,淡淡说道:我只是去姐姐家做客而已,就在姐姐那里住一宿又如何?
但是,太夫人并不让太太出门,等太太回府再去,不成吗?若是太太出府,她怕侯府的人怪罪她。
苏婉听到太夫人三个字,反shexing地皱了眉头,冷淡地道:下去!我的事qíng,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如果你想去告诉太夫人,尽管去告诉,反正我今日是一定要出门的。
说到这里,又冷哼一声道:太夫人就是阻止又如何,我都被撵出来了,难道还要继续受她摆布,真是笑话!
马氏见到苏婉发怒,顿时噤若寒蝉。
陈雅琴冷笑一声道:这昌武侯府的规矩还真好笑,竟然有下人管起主子的事来了?谁给你的脸!我告诉你,我今天是一定要带走你们太太的,你们尽可以去告诉你们太夫人,是我将人qiáng行带走的。我到要看看你们太夫人能拿我怎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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