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显德帝心底就不由一声冷哼。
杨永,你已经确定那人的身份了吗?
陛下,奴婢已经确定了,那武清伯世子夫人,的确是那个人的女儿。
显德帝点了点头,眼神又冷了几分,很好,如此一来,朕也不怕冤枉他们了。
不过,那人的身份却是不宜曝光,毕竟,先皇晚年已经赦免了他的罪过,如果他再对他仅留的血脉下手,怕是对他的名声有碍。
虽然不能明着下手,但是却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将他们一网打尽。
要知道,自作孽,不可活,他只要给他们一点虚无缥缈的机会,不信他们不上钩。
陛下,那武清伯的女儿杨永试探着问道。
既然他们这么急着想要送死,朕又怎么能拦着他们呢?不然,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显德帝脸上虽然带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朕听贵妃说,那武清伯家的女儿,貌若天仙,多才多艺,比郭美人还要更胜一筹,连朕的楚国夫人都远远不及,你说,朕若不是亲眼见一见,岂不是太可惜了。
杨永知道陛下心里最看重楚国夫人,而且以陛下的xing子,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就觉得她千好万好,任谁也比不上。最听不得有人她一句不好,更别说贵妃娘娘还极力赞美那武清伯家的女儿,说什么连楚国夫人远远比不上她。
这就好像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珍宝,被人贬得一文不名,甚至还在他眼前大肆炫耀别的珍宝一般,虽然那也是要献给他的,但陛下听到这些,心里怕是高兴不起来。不但不高兴,怕是连那个被胡贵妃盛赞的珍宝都迁怒了。
胡贵妃的本意,原本是想要引起显德帝对陆婧颐的兴趣,反正她们以前也是这么做的。
可惜,这次,她比错了对象,拿陛下的心尖尖去比,岂不是犯了陛下的忌讳。
这样一来,不但不会引陛下对新人的好感,甚至一开始,这心里就先添了三分不喜。
像陛下这样任xing又自我的人,最容不得别人将什么事qiáng加到他头上,也不可能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喜好,更不可能允许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甚至还会激起他的护短之心。
因为在陛下心里,他看中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胡贵妃这样做,简直就是在质疑陛下的眼光。
胡贵妃伺候了陛下这么多年,怎么还不看不清楚陛下的xing子,怪不得一直都不受宠。
若是没有胡贵妃这番话,若是那武清伯家的女儿,果真像她说的那样貌若天仙,陛下没有心理准备,一见之下就惊艳不已,那武清伯家的女儿未必不会成是下一个宠妃。
可惜,她这么一说,反倒让陛下心里先存了几分挑剔和不满,同时,心里也对她有了这么一个貌若天仙,多才多艺的印象,将来见到她时,就算她生得再美,会得才艺再多,恐怕也不会引起陛下的惊艳,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这不正是胡贵妃形容的那样吗?
陛下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又有郭嫦曦这么一个参照物,又怎么会被惊艳?
反之,若是那武清伯家的女儿,达不到陛下心里的预期,那陛下不但不会觉得惊艳,反而还会觉得失望,认为她也不过如此。
怪只怪胡贵妃将那武清伯府的女儿形容的太好了,怪只怪,她就算夸赞武清伯的女儿,也不该楚国夫人去比较,甚至为了她极力贬低楚国夫人。
胡贵妃这么做,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杨永心里就拐了好几道弯,最后,还是决定坚定地站在楚国夫人这一边,反正,就算武清伯的女儿将来果真受宠,但是只看武清伯府做下的那些事,她将来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至于楚国夫人,杨永还没有见过陛下对谁像对她这样上心的,将来未必没有大造化。
于是,杨永便说道:陛下说的极是,就是奴婢也想亲眼看看那位陆姑娘,是不是真像贵妃娘娘形容的那般国色天香,竟然连楚国夫人都远远不及,这让奴婢实在难以想象,怕是九天玄女也不过如此了吧?
显德帝听到这里,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提到楚国夫人,他不免又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苏婉了,就有些坐不住了,说道:命司设监准备依仗,御马监腾骧卫随xing护驾,朕这次要光明正大地去一趟楚国夫人府。
腾骧四卫是禁兵中的禁兵,亲军中的亲军,不属于亲军指挥使司管辖,地位又高于亲军二十六卫,是御马监统领。
楚国夫人府。
苏婉用过早饭后,又练了会儿字,正觉得无聊的时候,忽然听到下人禀报说定远侯世子夫人来了。
苏婉一听大喜,立即说道:快请进来!
陈雅琴前几天也来过一次,只是当天她有事,只在中厅里略坐一坐便回去了,根本没有说几句话。苏婉对她极是想念。而且,陈雅琴是她最好的朋友,知道她几乎所有的事qíng,跟她在一起,她不用顾忌太多,生怕自己说错话,所以,跟她在一起,她才是最放松的时候。
苏婉有些坐不住,就忍不住出去迎接她,刚走到中厅,就见到了陈雅琴的身影,此时,陈雅琴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立即扩大了几分,急走几步,上来握住苏婉的手说道:妹妹,我来看你了。
陈姐姐,我们进去说话。苏婉拉着她向里面走去。
两人相携去了正房,原本苏婉想把她往西次间里带,但是陈雅琴见到里面的摆设,设着宝座,还有坐炕上那明huáng色的坐褥,就知道这里是显德帝常坐的地方,她可不敢过去坐,便说道:妹妹,咱们还是去花厅说话吧!
苏婉平时日常起居亦在这西次间,只是出于习惯才将她往这边带,陈雅琴一说,才明白她的顾忌,便笑道:倒是我疏忽了,姐姐,咱们去花厅坐。
苏婉没去做上面的坐榻,而是跟陈雅琴一起坐在了下面的椅子上,又让人上了茶点。
陈雅琴带来的人向苏婉行礼之后,苏婉就让人将她们带下去休息用茶了,只留了陈雅琴在这里说话。
姐姐,这次你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匆匆就走了,我可是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呢!苏婉拉着她的手,略带抱怨的说道。
好妹妹,我这次就是特意来陪你说话的,我还听说,妹妹的院子极其漂亮,我还打算今天好好逛一逛呢。我今天就赖到你这里了,你就是撵我,我也不会走的。陈雅琴笑着说道,她又何尝不是有些话要对苏婉说。
苏婉一听便放了心,说道:那敢qíng好,一会儿我就陪你去逛逛,我恨不得一辈子让你住在这里呢,又怎么会撵你?
陈雅琴闻言,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妹妹,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就是想要住在这里,怕是有人不乐意,我还没活够呢,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两人也只是说笑而已,陈雅琴还有自己的家,怎么可能留下来?当然,她说不敢留下来也是真的。
相互打趣了一番之后,陈雅琴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妹妹,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怎么会成为楚国夫人呢?你跟陛下到底是进宫以后的,还是进宫以前的事?
陈雅琴心里其实有些猜测,但是又不敢确定,毕竟,她也不敢相信,苏婉会如此大胆,竟然那么早就跟显德帝在一起了,要知道那时候她还是昌武侯夫人。
她倒不是责怪她或者鄙视她,只是,她那么做,简直可以算得上是玩火*了,一旦败露,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毕竟,谁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护着她。只要一想起这些,她就有些后怕。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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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偷听(二更)
听到陈雅琴的问话,苏婉不由脸上一红,微微垂下了头,心里颇有些尴尬。
看苏婉的神色,陈雅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竟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了苏婉一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
姐姐?苏婉见到陈雅琴不说话,只愣愣地看着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因为她不知道,对方会怎么看待自己。
陈雅琴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苏婉有些紧张的神色,立即露出一个笑脸来,说道:妹妹别见怪,我只是太震惊了,并不是对妹妹有什么看法。
苏婉静静地看着她,发现,陈雅琴果然除惊愕之外,没有其他的qíng绪,紧绷的心神一松,因为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失去这个朋友。
其实,就算陈雅琴就算有看法,她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个时代,本就要求女人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就连女人自己也是如此如此要求自己,就算男人死了,真正改嫁的也少。
何况,她当初跟陛下在一起时,既没有和离,丈夫也没有去世,的确算得上是红杏出墙,不守妇道了。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qíng?
陈雅琴接受事实之后,倒是平静了下来,若是旁人发生了这种事,她就算不说什么,心里也会觉得有些鄙视,但此人若是苏婉,她除了震惊之外,却生不出其他的想法。
就是我去了庄子上之后的事qíng。苏婉苏婉说道。
陈雅琴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圣上恰好在大觉寺避暑,莫非就是那时
苏婉点了点头。
是陛下qiáng迫你的?陈雅琴又问道。
苏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自愿的。
陈雅琴却不怎么相信,若是陛下真想要一个人,那会容许别人拒绝?
而且,就算妹妹真是自愿的,恐怕也是半qiáng迫xing质的。
不过,已经是过去的事qíng了,妹妹现在也过得很好,她也不需要寻根究底,否则,倒是不识趣了。
事已至此,陈雅琴心里的最后一丝不自在也没有了。
本就是昌武侯先舍弃了她这个妹妹,又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qíng,她这个妹妹也早已经对昌武侯心灰意冷,即便她再三劝说,也不肯回去,不会为昌武侯守身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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