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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害怕一个人,但她想要受宠,想要往上爬的信念,还是占了绝对的上风,将恐惧给压了下来。
    此刻,听到皇后和贵妃的话,想要夺宠的心就越发坚定了,甚至升起了一丝豪qíng万丈。
    她一点也不比楚国夫人差,楚国夫人能做到的事qíng,凭什么她做不到?
    是,嫔妾一定竭尽所能,不让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失望。陆婧颐恭敬地说道。
    宁皇后闻言,不十分满意,又说道:只凭我们,怕是还不够。若是连前朝大臣,也去劝解陛下的话,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众妃闻言,俱都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她们已经无法再容忍下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楚国夫人继续专宠。
    胡贵妃却是轻嗤一声道:本宫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你们放心,今天的朝堂上,必定会有人拿楚国夫人说事。
    回到勤政殿之后的显德帝,神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一众太监宫女,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深深地低下了头。
    不过,显德帝坐到宝座后面,让司礼监的人,将重要的奏折都呈送上来。
    然而,刚打开这次看了一会儿,显德帝就冷笑道:一群老不死的,正事不gān,只会盯着朕的私事,朕看他们年纪大了,也都该到退的时候了。
    这些奏折,大都是上书指责他不该专宠楚国夫人,还要求他早早册立东宫。今天早朝上,显德帝就已经听过一轮了,不过,显德帝却驳退了那几个上前谏言的,毕竟,他的后宫不缺子嗣,他进不进后宫也无所谓,何况,皇子皇女多了,也并非福气,前朝皇子足够多,但最后又如何?杀了杀,圈禁的圈禁,既然如此,又何必生出这么多皇子来。
    何况,如今,皇室子弟,已经越来越多了,就藩之后,又得增加国库开支,何必呢?
    驳斥的一众臣子哑口无言。
    还有不依不饶的,显德帝则是让他们先管好自己的后院,再来指责他。
    所幸,蹦跶的都是几个勋贵,还有几个言官、文官,不过文臣里的头头脑脑,比内阁的首辅、次辅,还有六部尚书、侍郎等,大都保持沉默。
    对他们来说,只关心皇帝有没有继承人,什么时候册立东宫,其他的,并不放在心上,再说了,皇帝是真得不缺儿子。
    何况,显德帝后宫的嫔妃,只有了两个文官的女儿,一个是郭嫦曦,一个是丽嫔,皇帝宠爱谁跟他们没有关系。
    再说了,楚国夫人在民间的名声不错,贡献了两个药方不说,也没撺掇陛下做什么损民利己的事,做下的也都是善事,绝非祸国殃民之流,既然如此,对皇帝专宠楚国夫人的事qíng,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早就开始死谏了。
    这类上书奏请册立东宫的折子,显德帝一律留中不发,以后,就没有人提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有不长眼的凑上来了。
    显德帝自然知道是谁搞的鬼,因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后宫有些关联。
    杨永,朕让你查的事qíng,你查出来了吗?显德帝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默默地记在心里,又开始问起了他关心的事qíng。
    杨永躬身道:启禀陛下,陆才人用的香,其实就是所谓的阿芙蓉,也叫阿片,一直都是当做药物来用,有的制成丸剂,有的制成散剂,也有制成香的,因为从番邦进来,价值堪比huáng金,不过,却有一个极大的缺点,就是容易上瘾,一旦产生依赖,就再难离开这种东西。
    显德帝点了点头,他其实早就已经料到了,又问道:陆才人从哪里弄到的这种东西?
    杨永说道:应该武清伯夫人给她的,而且,武清伯府的确是跟一股势力相jiāo甚密,只是,目前还不清楚,那股势力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依奴婢猜测,还有各种证据表明,那股势力极有可能是白莲教。
    白莲教?显德帝喃喃道,眼中露出一丝杀意,白莲教虽然一直在蛰伏,但是它的势力,却几乎是遍布全国,杀不尽,灭不绝,就算一时败退,修养一段时间,不知什么时候有开始冒头了,最重要的是,太祖时期,甚至还有白莲教反贼称帝的事qíng发生,这岂不让他们心中忌惮?
    废太子的女儿?白莲教?显德帝眯了眯眼睛,冷笑说道:这武清伯府果然是所图不小,说不定,他们是在在觊觎朕这坐着的这把椅子呢?
    杨永闻言,顿时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这这武清伯府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怎么地?陛下的皇位也是他们能觊觎的?
    真以为白莲教真能动摇陛下的江山,简直荒谬至极。
    现在,已经不是本朝刚刚建立的时候了。
    杨永,你继续让人监视武清伯府,不准打糙惊蛇,密切注意白莲教的动向,将跟武清伯府jiāo往甚密的势力,全部记下来,到时候一并算总。
    是,陛下。杨永顿时明白,陛下这次恐怕要大开杀戒了。
    显德帝的登基很顺利,毕竟,先皇早就为他铺好了道路,就算是朝中势力的变动,也不是大刀阔斧,而是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换血,并没有死多少人,这一次,是陛下第一次要痛下杀手了。
    想起当初,废太子bī宫造反案的那一个月里,几乎每天都死很多人,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血腥味,那可真是暗无天日的一个月。杨永那时还小,但是对这件事的印象却很深,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寒毛直竖。
    显德帝处理了一些政务,接近傍晚的时候,竟是再次出宫了。
    这让一众宫妃,简直恨得咬牙切齿,皇后和四妃更是脸色大变,陆婧颐就更加失望甚至愤恨了,浓浓地不甘占据了她的心,让她当场就摔了一个茶盏。
    若是以前她没有得到还好,但是现在,她已经尝到了陛下宠爱的诸多好处,自信心和野心正极度膨胀的时候,结果,陛下又被楚国夫人勾走了,她岂会甘心?她怎么受得了?
    不管宫妃如何怨气冲天,总之,显德帝又出现在了楚国夫人府。
    她到的时候,苏婉正在西次间的炕上看书,此刻,她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除了咳嗽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显德帝没有惊扰她,挥手让下头退下之后,走过去伸手将苏婉的书从她手中抽出来,放到炕桌上,说道:天色黑了,你就不要再看书了,免得伤了眼睛。
    苏婉见到显德帝来了,神色不变,起身屈膝向他行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只是还未拜下去,苏婉就被显德帝搀扶了住了。
    显德帝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婉儿,你何必跟朕如此生分?
    苏婉垂眸平静说道:陛下,礼不可废。臣妾反省过了,以前臣妾对陛下太随意,太无礼了,幸亏陛下宽容,没有跟妾计较,否则臣妾怕是是个脑袋也不够砍。臣妾已经反省过了,以后一定痛改前非。 显德帝闻言,胸口顿时觉得有些憋闷,甚至堵心,还有点想要咬牙,但他偏偏对苏婉却是无可奈何,因为他就算是对自己生气,也无法对苏婉生气。
    他很快就调整了qíng绪,握着苏婉的手,若无其事地笑着问道:婉儿,你的病好些了吗?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婉依旧微微垂着头,恭敬说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已经好多了。
    显德帝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消退了,叹了口气说道:婉儿,你一定要这样跟朕说话吗?他真得无法忍受她用这种态度来对待自己,这让他心里很难受。
    苏婉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恰好菡萏在此刻奉上茶来,苏婉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亲自端起茶盏,放到显德帝跟前的炕桌上,说道:陛下,请用茶!
    显德帝见苏婉一时半会也不会改变态度,也只能坐了下来,见苏婉还在站着,便说道:婉儿,你也坐。
    臣妾不敢。苏婉说道。
    朕让你坐。显德帝语气qiáng硬地说道。
    苏婉这才谢了座,在另一边坐了。
    只是,身体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放松,反而正襟危坐,就像其他人在显德帝面前一般恭敬守礼。
    看得显德帝头疼不已,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她才好。
    眼看到了用饭的时辰了,苏婉立即命人摆了饭,就摆在了炕桌上。
    两人沉默地用过了晚饭,只是两人用的都不多。
    用过晚饭,碗碟都撤下去之后,显德帝才问道:婉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就
    苏婉微微笑道:陛下不必多想,臣妾只是想要将规矩重新捡起来罢了,陛下宠爱臣妾,是臣妾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陛下对臣妾好,臣妾却不能恃宠而骄,甚至得寸进尺,否则,臣妾就实在太不知分寸了。这样,无论是对陛下,还是对臣妾,都很好。
    朕怎么可能不多想?显德帝听了这话,突然有点牙根痒痒,朕允许你恃宠而骄,朕巴不得你得寸进尺,你这样知分寸,懂规矩的样子,才是朕最不喜欢的。
    苏婉闻言也不在意,轻轻说道:既然如此,那陛下就不要再喜欢臣妾了吧!
    婉儿显德帝闻言,顿时愕然,带着点惊怒和不信看着苏婉,你你是认真的?
    显德帝的手臂越过两人中间的炕桌,禁锢住苏婉的手腕,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婉儿,你跟朕说清楚,什么叫让朕不喜欢你了?
    她偷走了他的心,勾走了他的魂,摄走了他魄,如今又说不让他继续喜欢她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到底让他怎么做,才肯原谅他。
    苏婉回视着他,静静说说道:陛下,臣妾想说的话,早在那天就已经说过了,臣妾也不是在开玩笑。
    显德帝一下子愣住了,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忍着心里的酸痛,语声艰涩地道:就因为你要放朕自由,就因为你不想要朕了,所以你也不稀罕朕的喜欢了?
    苏婉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摇了摇头说道:不,陛下。臣妾依旧是喜欢着您,感激着您的,只是,臣妾想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您了。
    显德帝却没有丝毫被安慰到,他忽略心里那股越来越qiáng烈的疼痛和不甘,看着苏婉说道:婉儿,你就不用骗朕了。你说过,感qíng是两个人的事qíng,既然你想要放开朕,让朕去宠幸别的女人,那就说明,你已经做好了放弃朕的打算。朕承认,朕之前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让你伤心难过了,还害你生了病,可是,朕已经知错了,也是一直在弥补自己的错误,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朕一个机会?难道朕就真得那么得罪无可恕,让你即便放弃朕,也不肯原谅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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