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得对,正是这个理儿。三太太陶氏笑着附和,如今,宫里的娘娘个个都看不惯她,连皇后娘娘那么好xing的人,都被她给惹恼了,就知道她有多不得人心了,有这种下场,也是活该。像她这种祸害,老天爷就该早早收了她。
其他丫头婆子自然都知道她们说的是谁,但她们却不敢说,只能在一旁陪着笑。
二太太洪氏却是看不惯陶氏的张狂,管了几天家,还真以为当自己是盘菜了,她连个诰命都没有,就连楚国夫人都敢说,谁给她的胆子?
于是皮笑ròu不笑地说道:三弟妹说话最好小心些,你如此诅咒楚国夫人,难道就不怕祸从口出?你自己作死不要紧,可不要连累了我们。
洪氏,你就是喜欢专门跟我作对是不是?陶氏一脸嫌恶不悦地说道,我知道,你看我管家,你心里服气,可也用不着如此埋汰我吧?再说了,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怎么可能泄露出去?
洪氏却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三弟妹莫不是忘了一句老话,叫做隔墙有耳,说不定那只耳朵,就在这里。你说的这些话,怕是到不了晚上,就能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我没有埋汰你,我只是警告你。楚国夫人可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随意污蔑,更何况你还诅咒她,她早已经今非昔比,她要对付我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qíng。她没有出手对付我们,我们就该谢天谢地了,没想到,你竟然拿还主动凑上去找死,真是没见过这么想要找死的人。
我哪里诅咒她了?陶氏心里又惊又怕,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但还是色厉内荏地说道:我说得可是事实,外面可都传她中了毒,何况她本来就是个祸害,难道我连说句实话都不行吗?
王太夫人听了洪氏的话,很不入耳,因为她明着是在骂陶氏,其实把她也给骂进去了,立即冷下脸来说道:洪氏,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又没有提名道姓的,你可别把这些东西往楚国夫人的头上扣。我们说几句闲话怎么了,你若是听不惯,就给我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洪氏似笑非笑地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媳妇就不在这里碍您的眼了,媳妇这就离开。
说着,转身就要走。
哦,对了,媳妇这几天身体都不舒服,就不来给老太太请安了,还请老太太勿怪。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你简直岂有此理谁给她的胆子?洪氏走了之后,王太夫人气得直拍椅子的把手,哭道:如今,见我老了,不中用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一边哭,一边拿帕子擦着眼睛。惹得一群人都是一阵安慰。
好不容易停下来之后,陶氏说道:老太太,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只是见楚国夫人发达了,就想上前巴结跪舔,也不瞧瞧,人家瞧不瞧得上她?
说完,便是一声轻蔑冷哼。
霍灵芸也说道:是啊,老太太,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想要巴结那人,就让她去吧,等她碰了壁,就知道老太太的好了。
王太夫人这才停了下来,叹息一声,道:真是作孽啊!我看她都是被那个小苏氏跟带坏了。
孙嬷嬷此时笑着开口道:老太太,咱就别提这些不高兴的事qíng了,说些开心的事qíng吧!再过半个多月,就到是侯爷大喜的日子了,您不是已经盼了很久了吗?也是该准备起来了。
王太夫人闻言,不有缓和了神色,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模样,来,是该准备起来了。
虽然当初,对这桩皇上qiáng塞过来的婚事,她不是很满意,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何况,她也知道,除了苏清雪,也没有太好的选择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苏清雪没了县主封号,到底还是英国公府的嫡女,更别说,她嫁过来时,肯定还会带过来大笔的嫁妆。他们府上虽然不贪这些,但这些嫁妆,可是要留给霍家的后代的,她岂能不高兴?
除了陶氏脸色勉qiáng,其他人听到这个更消息,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侯府终于要有新的女主人了。
而霍灵芸则是脸色刷地一白,低下头去,好半晌,才抬起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了,趁着办喜事的机会,王姨娘也该放出来了,我看她也知错了,不能真关一辈子。王太夫人又道。
其他人均笑着称是,只是此事,她们说了不管用,还要看昌武侯的意思。
至于洪氏说的话,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就连陶氏,也只是当时有点害怕,很快,便抛到脑后了。
哪里知道,第二天,宫里就来了人,宣读了皇后娘娘的旨意。
霍陶氏,以下犯上,刻意诅咒楚国夫人,对楚国夫人大不敬,对皇后娘娘不敬,掌嘴二十,以儆效尤,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昌武侯太夫人王氏,管教不利,更有失察、纵容之罪,特意警告一次,望多约束府中上下诸人,不要再多生事端。
三太太陶氏,和王太夫人顿时呆住了。
下一刻,王太夫人顿时羞得老脸通红。
丢脸啊,简直太丢脸了。
她风光了一辈子,养尊处优了一辈子,也被人敬了一辈子。几十年的脸面,就这么一下子就被丢光了,连遮羞布都没给她留,她心里简直又羞又气又恨,却毫无办法,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一瞬间,似乎又老了几岁。陶氏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
之前宣读懿旨的时候,她本来是要避开的,但是,传旨的太监却特意让她留了下来,她原本还以为是好事,还在沾沾自喜,没想到,却是惊天打雷,直接将她打懵了。
宫里还来了一位嬷嬷,就是专门来打嘴的,噼里啪啦,用竹片打了陶氏二十下,丝毫没有手下留qíng。
陶氏的脸,不出意外被打成了猪头,脸都快打烂了,牙齿都掉了几颗,怕是一两个月都没有办法见人了。
陶氏的遭遇,让很多贵妇人都心生警惕,私底下再也不敢议论楚国夫人了。
就像她们不敢私下议论皇后和贵妃一样,这些都是禁忌,就是提起来,也得说好话。无论心里怎么想,嘴上都要带着敬意。
虽然这次用的是皇后娘娘的名义,但是,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其实,王太夫人和陶氏憋屈,皇后娘娘何尝不憋屈?
陛下要为楚国夫人出气也就罢了,为什么坏人却要让她来做?
让她替楚国夫人出气,让她心里如何甘心?
偏偏,陛下的命令,她有不能反抗,只能憋屈着下了懿旨。
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不能冲着陛下发,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又给苏婉记了一笔。
------题外话------
噗~色龙是不是太渣太坏了。稍后修改。么么哒。
☆、第十三章 撞墙(一更)
时间悄悄流逝,眨眼间,便已经进入了三月初。
申正散值之后,霍渊走出五军都督府衙门,外面却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
原本骑的马,此刻也换成了马车。
霍渊的脚步却停了下来,面无表qíng地看着外面的yīn沉沉地天色。
再过几天,就又是他再次娶妻的日子了。
刚才,他的那些同僚下属们,都笑容满面地恭贺了他。但他心里,却依旧没有半分喜色。
或者说,他成亲三次,除了第一次,他有所期待和重视之外,第二次,以及这一次,他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小苏氏嫁给他那次,他根本就丝毫不在意,他连皇帝给的三天假期,都没用上,成亲第二天,就照常上朝。
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想起来,却是让他的心突然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骤然翻涌的qíng绪,走上前上了马车。
当马车开始动起来之后,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细雨,霍渊的心思又开始飘远了。
跟陛下那次谈话之后,原本他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放下了,她有了她的归宿,他也将会有自己的归宿,从此就像两条永不相jiāo的道路,再也没有jiāo集,他也尽力让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关注她的消息。
但是,随着婚期的临近,他突然就越来越频繁地想起小苏氏了。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对她的感qíng,更没想到,这股思念,来的如此qiáng烈。
他想她的温柔,想她的娇气,想她偶尔的霸道,想她对他的醋意,想自己送她礼物时,她满心欢笑的模样,想她的委屈,想她的眼泪
每一次想念,总是让他的脸上露出自己也无法察觉的笑意,而当他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心里却是茫然、空dòng、不知所措。
他也不想这样,可他总是控制不住。
尽管,他经常有意地忽略她的消息,可是,她的消息,却总是不经意地钻进他的耳朵,让他想要忽视都不成。
他知道她过得很好,陛下对她也很好,甚至为了她,长时间不进后宫,更为了她怒声驳斥谏言的群臣。
陛下对她,比她当初对她,要好太多了。
他知道,她是幸福的。
可是,每当这一刻,谁又知道他心里的痛楚?
不是盼望着她过得不好,不是见不得她好,他只是不甘心,只是难过,只是后悔。
不甘她就这么离开了自己,难过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珍惜她。
如果当初,他一直坚持对她好,不会向太夫人,也不会向王姨娘腹中的胎儿妥协,那她现在,是不是还在他的怀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若是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她,让她再也舍不得离开自己,不再让她失望。
可惜,现在,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他对她所有的牵挂、想念还有对她的担心,她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想必也不会在意。
就算如此,他也放不下她,自nüè般的想着她,说不定还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有一天,他的心痛得麻木不仁,再也没有力气在想她,他才能彻底放下她。
苏婉正在fèng制一件小衣服,或者说,她正在拿着一块布料练手。
若是将来宝宝穿着她亲手做的小衣服,俺该是多么温馨,多么暖心和满足的一件事!
一想到这些,苏婉就像是打了jī血一般,越发用心地做起了她本来不怎么喜欢的针线活。
即便外面下着小雨,房间里有些yīn暗,她还是让人点了明亮的灯烛,一针一线地fèng着,让一众想要劝她的丫头们,顿时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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