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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兴郡主想到这些,只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
    陛下,无论永兴郡主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人也跑不了,不如臣先派人去探探真假,若是真的,陛下您再去见夫人不迟。御马监提督太监刘成,虽然没有完全相信永兴郡主的话,但是,也相信了一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于皇帝来说,更是如此。所以,他绝对不能拿陛下的安危去冒险。
    其他人也不愿意显德帝去见楚国夫人,一个个躬身说道:还请陛下三思!
    显德帝闻言,却是笑道:你们担忧朕的安危,朕心里清楚。但是,你们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些事qíng,它就是这么巧。
    陛下永兴郡主不敢置信地看向显德帝,难道她说了这么多,皇上根本不相信。
    显德帝打断了她:好了,你们不必再劝,事qíng到底是怎么回事,朕心里有数。
    他又看了眼福王说道:皇兄,你的女儿可真是不简单,竟是比朕的东厂和锦衣卫都要厉害了,只做个郡主,真是bào殄天物了。
    说完,也不看福王是什么脸色,转身上了八人台的轿舆。
    御马监大太监刘成连忙跟了上去,同行的还有几个武功高qiáng的禁军头领,以及菡萏、山茶,李嬷嬷等人。
    福王闻言愣了愣,突然想到,陛下既然来了,肯定是已经查明了楚国夫人的身份,厂卫可不是吃白饭的。
    陛下不可能因为女儿的几句话,就怀疑厂卫调查的结果。
    何况,含薇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却也只是推测,而并非有什么真凭实据。
    陛下不相信,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里,福王不由看了呆愣地跪在地上的女儿,微微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即便如此,他心里到底还是被女儿一番话给说服了一些,还是有些担心楚国夫人是假的,所以,他也得过去瞧瞧。
    王府中路是各种主体建筑,除了三大殿之外,还有前寝宫,后寝宫,此外还有东路和西路,东三所,西三所,世子所,山川社稷坛,典膳所,仪仗所等等。
    王妃的正院却不在中路的主体建筑,而是东边的一个两进院子,苏婉所居住的客还在更东边,还有点偏北,虽然也有点偏远,却是极为肃静,又宽敞,环境也好,花木扶疏,极其适合静养。
    福王妃在得知苏婉的身份后,其实是想要给她换一个院子的,最好离她近一些。但苏婉却十分喜欢这个地方,就坚持没有换。这也正是王府上下如此忙碌,也没有打搅到她的一个原因之一。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苏婉昨晚几乎一宿没睡,正在补眠呢,丫头婆子虽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都不敢打搅她,毕竟王妃没有派人来通知楚国夫人。
    现在,苏婉就躺在窗前的一张贵妃塌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外面虽然热,但是屋子里放着冰盆,却是十分凉慡,苏婉身上甚至还盖着一个薄薄的小毯子。
    轿舆所经过之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显德帝就这么一路到了苏婉所在的院子外面。
    除了福王、福王妃、世子、永兴郡主,王府长史,还有显德帝带来的人外,其他人都留在了院子外面,因为显德帝怕人太多,打搅了苏婉,王府属官,武官则是早早退下了,陛下跟前也用不着他们伺候。
    显德帝下了轿舆之后,也没来得及看这周围的环境,就直接就走进了院子,这只是个一进的院子,占地却很大,里面那种这各种花糙,还有树木。
    看门的婆子早就哆哆嗦嗦地跪下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正房门前两个小丫头正懒洋洋地说着话,还有一个婆子倚在廊下打瞌睡。
    听到外面的动静,循声望去,就见到王爷、王妃等人,正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气势慑人的男子走进来,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身体却已经反shexing地跪了下去,连帘子都忘了打起来,还是福王亲自上前打起帘子,连刘成的速度都没他快。
    等人过去之后,她们才反应过来男人的身份,心里更加惊惧了,额头冷汗直流,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显德帝进了厅里之后,一颗心突然就砰砰砰地急速跳动起来,婉儿如今就跟他同处一屋,近在咫尺,可他却有些紧张起来了,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就慢了下来,一双眼睛只盯着着西次间窗前贵妃塌上的那个身影。
    客厅和东、西次间用的都是花罩隔断,因为苏婉休息的缘故,花罩上淡粉色的轻纱放了下来,从里面望去,朦朦胧胧地看不着真切。
    但是,他却一眼就认出是她,这种感觉很玄妙,绝对不会有错。
    陛下福王刚要说话,就被显德帝抬手阻止了,他微微侧头,眼睛却还是放在苏婉身上,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轻嘘了一声,轻声道:不要出声!你们留在外面,朕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可永兴郡主正要说话,就被福王世子给拉住了,警告xing地看了她一眼,对她摇了摇头。
    刘成其实已经些担心,早就向几个属下使了眼色,几名武功高qiáng的禁卫会意,一双手已经放到了刀柄上,一双双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里面的动静,一旦发现不妥,随时准备动手。
    永兴郡主紧张地咬着嘴唇,眼睛带着一丝倔qiáng和不甘看向里面,她就是不相信,里面的人会是楚国夫人。
    梁宏进了西次间之后,就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苏婉跟前,目光有些贪婪地打量着她。
    苏婉的肤色看起来十分灰暗,整个人显得黯淡无光,就好像明珠蒙尘一般,变的平庸,丝毫都不出挑。但是,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却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甚至连她睡着时,睫毛卷翘的弧度,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尽管苏婉美貌不再,看起来似乎还丑了许多,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就是他的婉儿,他又怎么会不认得呢?
    除了她,还有谁会让他的心跳得这么快?让他如此地移不开目光?
    她瘦了很多。以前她的脸都养的有点圆了,可是现在,她的下巴却又尖了下来。
    她睡得也有些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带了点不安,带了点惊惶,好似惊弓之鸟一般,随时都准备逃命。
    这让他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他就算不问她,也很清楚她被掳走的这段时间,肯定十分辛苦,说不定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更别说,她还怀着身孕。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撑下来的?
    可在这种时候,他却没有陪在她身边,甚至都没有放下一切来找她。因为他的理智,他的责任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这并不表示,他心里不难受,不愧疚。
    只要想到她受得那些苦,他的心就忍不住抽痛,随之,又升起就几分痛悔和压抑,让他胸口十分憋闷
    他怕她会因此而责怪他,虽然他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
    或许说,他真正怕的不是她责怪自己,而是怕她肯不理自己,无视自己,更怕她不再爱他。
    虽然他知道婉儿对他的感qíng没有那么脆弱,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微微弯下腰来,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脸,眼中溢满了温柔和疼惜之色。
    就在这时,苏婉眼睫微微一颤,竟然睁开了眼睛。
    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她的眼睛略有些红,还带着几分朦胧之意,然而当她看到眼前之人时,却忍不住瞬间睁大了眼睛,失声喊道
    陛下?
    喊完之后,她犹自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等她发现眼前之人,竟然真的是他日思夜想之人时,忍不住从贵妃塌上坐起身来,直接扑在了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小心!梁宏连忙抱住了她,生怕她从贵妃榻上摔下来。
    苏婉却听不到这些,因为她心里正激动,甚至有些热泪盈眶。
    她之前就觉得有点吵闹,睡不安稳,即便是睡梦中,也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原本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他亲自来了。
    陛下,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做梦吧?苏婉埋在他腰间,带着一丝呜咽说道。
    是真的,婉儿,朕来接你了,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梁宏眼睛也有点发酸,安抚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说道。
    苏婉无声地摇了摇头,但梁宏却感觉到她身体有些颤抖,先是一怔,随后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却见到她的脸上多了几道泪痕。
    梁宏又是叹息又是心疼,替她擦了擦眼泪,声音温柔地不可思议,道:傻瓜,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你哭什么?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朕?
    苏婉再次摇头,眼泪却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掉,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委屈、痛苦,似乎都找到了发泄的途径。
    没有他在的时候,她可以很坚qiáng,甚至再苦也不掉半滴眼泪,可是一旦见到他,她似乎就一下子变得脆弱了。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父母那样,终于可以放心大哭,诉说不满,再也不用硬撑着,再也不必伪装。
    她必须承认,她的确是依赖他的。
    不知何时,他已经变得可以让她放心依靠。她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患得患失,见到了他,她就好像回到了温暖的港湾,好像什么也不用怕了。
    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给她这种安全感。
    陛下,我好想你!苏婉松开了搂着他的腰,反手握住了梁宏正在替自己擦眼泪的手,带着一丝鼻音仰头看着他说道。
    梁宏闻言,眼神顿时一变,瞬间就从满满的心疼变成了醉人的温柔,他看着她的双眼,沉声说道:朕也想你。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远去了,仿佛世间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或者物。
    而被显德帝忽略的福王等人,见到这种状况,欣慰的欣慰、羞赧的羞赧,尴尬的尴尬,就连福王都有些老脸微红,知道再留下去可就太没眼色了,恰好见刘成对他打手势要出去,福王点了点头,一行人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现在谁还怀疑楚国夫人的身份,谁就是脑子就问题。
    刘成亲自送他们出了院子,禁卫、还有菡萏李嬷嬷等人却都留了下来,守在外面。
    众人出了院子,竟是齐齐舒了口气,刚才在里面,他们可是大气也不敢出。
    刘成好似无意地看着脸色有点发白的永兴郡主一眼,笑眯眯地看着福王说道:王爷,看来咱们之前都多虑了,楚国夫人绝非旁人冒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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