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将军。
这种关系,甚至不是这世上任何一种qíng感可以描述的。
在过往的十多年来,哪怕遇见再困难的qíng况,哪怕被千军围困不得脱身,只要他稍微想一想这句话,就会重新震起全部的jīng神。
就像在荒景里碰上了丰年,非把这其中的骨髓榨gān了才罢。
作为唯一的亲兵,他骄傲的恨不得在自己头上cha上花木兰的标。
对我来说,她就是鸟儿的天,鱼儿的水。这和xing别、和你所想的那种喜欢都无gān系。鱼没了水,鸟被关进笼子里,就会为自己的天、自己的水去拼命。但它们并不是喜欢上水和天了。我是粗人,不会说话,大概就是这种的。
茹罗女微微笑着,不太能理解像是水和天空一样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太懂呢。但我好羡慕。
能被人笑着说为愿意为你付出xing命的女人,一定是很了不起吧。
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嫁人了吗?
不然的话,他为何要露出那种惆怅的表qíng呢?
没有。陈节耸了耸鼻子,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才好。
他根本没办法接受自家将军被另一个人娶回家去。
要娶也是他家将军娶!
不过不管如何,她一定会过的很好。陈节想起穿着鲜卑男儿衣衫,咬牙切齿说着我替你报了仇了的自家将军。
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去成全。
***
陈节的伤在茹罗女的照顾和卢水胡伤药的双重作用下恢复的很快,他在牢中除了冷了点、吃的糙了点,一开始受了些刑,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
牢房里的那点yīn寒,和北方大漠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寒意根本没有什么可比xing。不过是些yīn湿,yīn山下那真是冷的像是刀割。
一旦回到安逸的环境,陈节的身体就如同终于见到了阳光的树木一般快速恢复了起来。
卢水胡人每天匆匆忙忙,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有夜色稍晚的时候可以见到他们回来。
那个曾经打败过他的盖吴根本就没有再见过了,来的多的是那个叫白马的少年和一个叫路那罗的卢水胡中年汉子。
他们有时候会问他一些战阵上的事qíng。他在军中和在陈郡都是负责练兵的,对于排兵布阵可以说是烂熟于心。他家将军一直带的都是骑兵,而这些卢水胡人也是以骑兵为主,相互映衬之下,他随口说上两句,路那罗都会露出惊喜的表qíng,白马更是从最早的对他有些轻视到现在奉为老师一般。
看来卢水胡人大多数时候只是凭借着个人的武艺和以往的经验在战场上拼杀,对于这种来自于汉人的阵法和战策一点都不了解。
否则也不会听到如何变阵把眼睛瞪得这么大。
那白马先开始还有点觉得他胡诌,为了把各人的能力夸大而故意把阵法的重要xing说的神乎其神。后来陈节随手抓了一把手边吃剩的麦饭排给他看,他才半信半疑的信了。
过了几天,白马一脸兴奋的跑过来,告诉陈节,盖吴首领晚上会来见他。
终于来了!
陈节qiáng压下心中的激动。
他等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这一刻!
所谓月黑风高,一般要么做见不得人的事,要么就是偷见qíng人,像这样两个大男人眼对眼的,还真是尴尬的紧。
陈节不能表现出自己很急切的样子,所以他只好板着脸,等着盖吴先说话。
显然盖吴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也没有开口。
于是整个房间的气氛就瞬间变成了一种叫做看谁眼睛大的诡异中去了。
还是在一旁等着的白马实在熬不住了,叫嚷了起来。
该说就说啊,急死我了!
盖吴瞪了他一眼,就着这个台阶,对着陈节说了起来:我听白马说,你会练兵,还会骑兵战阵之技,我们现在很缺这样的能人,若你能加入我们,你要什么,尽管开口。
陈节差点翻了个白眼。
好大的口气!
皇帝都不敢这么说话吧?
我这本事,是军中厮杀之法。练兵最费粮糙和财帛,你们就算再qiáng,不过是一支雇兵,要我这本事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去打仗?
陈节看盖吴身后的白马微微变了变脸色,吓了一跳。
不会吧?还真要去打仗?陈节这下也沉不住气了。北面没仗可打了,谁要雇你们打仗?刘宋?吐谷浑?
当今陛下早就横扫四国,大魏一统huáng河以北,并没有大仗打了。
柔然现在偶尔出没一下也是小打小闹,魏军不用出营自己就先吓跑了。
你若加入我们,自会知道。盖吴出去这么多天,自然是另有要事。你既然有这种本事,在南边练兵也是委屈了。现在天下承平,没仗可打,你跟着我们却有用武之地。我们卢水胡,所有的报酬和战利品,除了首领拿三成,剩下的都是平分,你帮我们练兵,我的那份分你一半,如何?
你就不怕我是骗子?
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吗?听他纸上谈兵也能这么当真?
盖吴撇了撇嘴,没回答他的话。
陈节转眼一想,就知道了他撇嘴什么意思。
他要确实有这个本事,自然是战利品分一成半。可是他若是个糙包,他大概很快就会被人赶出去了。
但凡练兵,针对不同的兵战法也不同。骑兵对步兵,骑兵对she兵,骑兵对骑兵,各不相同。你要我练兵,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
你攻过城吗?
曾征过凉国。陈节想起以前和凉国打的那么多年。
征凉国练过兵吗?
自然是练过。
两成。你跟不跟我们?
盖吴又把报酬加了一成。惊得白马都跳了起来。
陈节很好奇他们到底要gān什么。
既然他已经抱了伤好了就跑的心思,此时自然是胡乱答应他们什么都行。
好,gān了!
陈节慡快地应了盖吴。
我是不是要跟你们回杏城?
嗯。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在南面过一段时间。
盖吴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
接应之人还没来,这地方太糟糕,我们都要先忍耐一阵子。
陈节完全听不懂盖吴在说什么。
陈节答应了盖吴的招募,白马和路那罗都很高兴。这让陈节莫名的升起一点心虚。
但转眼,他的心虚就抛到了脑后。
他只有一个主子,就是他家将军。他已经先效忠花将军了,要不是将军不让他跟着做家将,他也不会还在南方打熬,哪怕去帮将军喂猪养羊都成。
他不可能跟着他们混。
何况将军好像还很讨厌这群卢水胡人。
盖吴和陈节大概说了下接下来可能要南下,临走之时,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他:
你征过凉国,可知道花木兰?
啊,知道。陈节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那是上将,我们这些小头领只有远望的份儿。
你的本事和花木兰比起来如何?我只问带兵。
武勇这种事就不用问了。这姓陈的连他都打不过,更别说花木兰。
哈哈,知道怕了吧!
想问我家将军的底细?
吓死你!
陈节摆出一副自愧不如的样子来。
这哪比得。她带的虎贲军可是军中jīng锐,我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盖吴的脸色一僵。
白马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接喊了出来: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一章,不过这章也有7000多字了。因为今天答应了宝宝要出去玩。
小剧场:
系统警告,系统警告,你诱惑的宠物已经有了主人,不可认主!
盖吴:
☆、第62章 目的达成
邬堡之主,有点像中世纪的城堡领主,又有点像是国中国之类的存在。在许多时候,邬堡壁墙之下的百姓只需要做好自己耕种或者谋生的手段就行,他们不需要考虑jiāo税、服役、征战,不需要考虑一切的事qíng。
他们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邬堡的堡主。
听起来似乎很像是乐土,如果邬壁没有拿走九成甚至所有的收入的话。
做铁匠的,可能自己没有一把剑;酿酒的,自己没有一坛酒;种庄稼的,除了来年的种子,其他的都要上jiāo
邬壁之主会发放给领民足够生存的口粮和物资,除此以外,没有其他。
这是一个扼杀了所有希望的所在。邬壁中生下来的孩子还是荫户,他们是连户籍都没的人,除了在邬壁中任凭堡主把自己的一切榨gān以外,甚至不知道外面应该是什么样子。
外面的世界,被描述成一种常年征战、胡人皇帝四处拉壮丁当兵、汉人饱受欺压□□的样子。
活在邬壁里继续受庇护,似乎成了他们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袁放,就是这样一个邬壁的主人。他既不大高大威猛,也不老谋深算,他只是好命的从他短命的父兄那里继承了这么一个在南方很有名的邬堡,并且凭借着南北jiāo通的位置继续经营而已。
三代人积累的财富和人口足以他挥霍一生。
而他也确实也这么做了。
当然,这是在外人眼里。
在邬壁的家臣眼里,他们的主人是这世界上最让人畏惧的主人,可以一言决定他们的生死,也可以让他们犹如活在天堂里。
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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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节捂着肋骨还在发疼的地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他们就这么在原地抱着胡女滚做一团?
这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陈节有些慌张的左右张望,白马有些不耐烦的托腮往其他地方看着,路那罗和其他卢水胡武士有些跃跃yù试,而盖吴则是低着头,一直削着一个木头。
见陈节看他,盖吴似有所感的抬起头,回望了过去:
怎么了?你也想去?
他像是才想起什么的点了点头、
你们要去的话,就去吧。只是别玩得太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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