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长,你看我下。
贺穆兰莫名其妙的看了过去。
狄叶飞嘴唇的两角往上翘了翘,执行了一道笑的指令。
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懵了的表qíng。
狄叶飞见大家都露出那样的表qíng,一双细密的睫毛蔼然低垂在冶艳的面容上,眼睛里露出的是发自肺腑的笑意。
那是一种又得意,又带些狡黠的笑容。
狄叶飞是非常美丽的,但他自己大约不大知道,只知道他长得像是个女人,而且很吸引别人的目光。
但事实上,狄叶飞的美一种风韵和气质,风韵是先天带来的理想形象,气质则是他后天隐忍克制而表现出的理想动静。
当这种克制被放开后,这种美已经无关xing别了。就如同贺穆兰所说,每个人心目中的美的标准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而在完全无法描绘出真美这个具体的形象时,自然会拿他们看见的最贴近的形象带入进去。
总而言之,所有人都看傻了。
狄叶飞的绿眸升起了一些璀璨的东西,他甚至张开红唇,开玩笑一般地对同火说道:你们看,就算我笑了,你们也没跟着笑呢
我都要哭了好吗?若gān人捧着心口。我感觉什么东西碎掉了,那是什么啊?
嗯,大概是节cao。贺穆兰接上一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以前我要担心的是狄叶飞,现在我该担心的是你们了。
我还有媳妇,我还有儿子。我还有媳妇,我还有儿子。阿单志奇开始不停的念叨。
阿弥陀佛,我有罪,罪过罪过。
信佛的杀鬼念起佛号。
那罗浑咬着牙,开始放出杀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是毛孔大开,受了惊吓一般反shexing的保护起自己。
狄叶飞继续恶劣的张开口笑了起来,他那轻软的嘴唇一张开,露出一嘴细碎的
贝齿?
贝齿你妹啊!
一嘴的胡饼屑!
顿时仙女变妖怪,美梦变噩梦,所有人都噎住了,再也生不出什么遐想来。
狄叶飞伸出舌头非常没形象的刮走了牙齿上粘着的饼屑,然后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继续啃起胡饼。
而所有人都被先前的美,和后来美人撮牙之间巨大的反差吓傻了,半天难以下咽。
这让贺穆兰隐隐有些担心。
她不会贸然打开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吧?
什么尘封的妖怪,潘多拉的魔盒
之类的?
好在所有人的失态都只有一瞬,吐罗大蛮很快抓着一个男人进了屋子。
给我逮到了!隔壁火见到他的人带着我一个火一个火找到的!他把那个长相平庸的男人推到营帐正中。
那个鬼鬼祟祟在我们营帐门口放东西的就是这个小子!
咦?他是谁?
吐罗大蛮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大声吼道:
你给我自己说!一天到晚藏头露尾算个什么东西!
那男人似乎也有些脾气,见所有人看着他,不但没有羞窘,反而脖子一梗,开口说道:
我是右军二队七火的卢日里!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在晚上。虽然这个月的男主角正式确定了,但贺穆兰这段从军经历里没有太多感qíng戏,咳咳,我觉得我已经剧透不少了,再说没意思了。此外,狄叶飞我会给他好结局,花叶党不用担心。
小剧场:
那火长,你看我下。
那罗浑:咦?喊我?可是我不是火长啊!
☆、第135章 你的声音
卢日里的名字,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有花木兰记忆的贺穆兰。
但是贺穆兰记得他的脸。
狄叶飞含泪亲吻他额头的那一幕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贺穆兰一看到卢日里的脸就想起了他,然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人按照时间线,应该是死了。
因为狄叶飞含泪送走这位战死的火伴,还是在白营的时候。不过她转念一想,既然连阿单志奇都活下来了,还能有什么人活不下来的?卢日里这一次不用再救狄叶飞了,活下来也是正常。
狄叶飞原来那一火,原本就是白营最qiáng的一火人啊。
贺穆兰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所以看待卢日里的神色就特别怪异
你放那些鸟羽什么的贺穆兰的脸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真的是送狄叶飞的?
这小子露出了一个要不然呢难道是送你的不成的表qíng。
狄叶飞当时就冷笑了一下,其他几人的眼神都要能吃人了。
他们火里的几个人调侃狄叶飞可以,那是因为他们对狄叶飞丝毫没有亵渎之心,可是别人真把他当女的
你搞没搞错!狄叶飞是男的!吐罗大蛮上前几步,一下子扯下狄叶飞的裤子,露出曾经让他们震惊成傻X的要害。
你看!你看看!还不小呢!
莫说狄叶飞呆若木jī,整个营帐里的人都疯了。
吐罗你做什么!狄叶飞满脸通红的穿上裤子,一脚踹了过去。
自己脱和被别人拔掉完全是两回事,他再怎么豪放,也不可能高兴的。
还真不小。贺穆兰看完那粉嫩的小狄叶飞后,默默吐槽一句,将眼神移往其他方向。
其他人刚刚经历过狄叶飞美到神魂无主的那一笑,突然间什么都不知道的吐罗大蛮上前就gān脆利落的验明正身了,所受的打击自然不是一般大,若gān人一捂额头倒在他四个家奴身上,那几个家奴也是面红耳赤。
卢日里的喉头咯咯咯响了好多声,也不知是想呕吐还是想哭,他那张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来回好多下,居然大吼一声:我什么都没看到!
然后掉头就跑了。
吐罗大蛮跟在后面追,贺穆兰总觉得这一幕又荒唐又可笑,又带着一种年轻人青涩的伤感(好吧这实在太恶心了),也跟在后面追了一会儿,张口就喊:
吐罗大蛮,不要追啦,回来吃饭!大蛮!
岁月催人老,她还没儿子呢,跟养了一堆儿子似的。
吐罗大蛮气呼呼地回来了,贺穆兰塞给他几块吃的,先堵住他的嘴,免得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此时再看自己长枪上的红缨,就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早晨她才和狄叶飞说过都是那些人龌龊以及他们要的都是想象中的人,结果没多久就真冒出个追求者来,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恶毒女配。
男男有别,回头是岸啊。
***
那卢日里大约是伤透了心,之后再也没有来送过东西了,但有时候校场遇见,经常也会遇见他yù言又止的想上来说些什么。
狄叶飞每次见到他都还算客气,微微点点头,并不像一开始那样恨不得把人蛋蛋都踢爆,这样的对待方式让若gān人的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还以为狄叶飞对着卢日里有什么不同之处,每天苦口婆心
直到越来越多的出战。
贺穆兰等人现在的军功已经过了三转,在右军里属于最快的那一群,也闯下了不小的名头。贺穆兰的箭术连夏鸿将军都啧啧称奇,这时代又没有手枪,箭术一个是看准,二个是看远,她两者皆有,可谓是个全才。
夏鸿甚至都想让王副将带她,将她当做将才来培养了。只不过她升的太快也不是好事,军中是熬资历的地方,尤其是普通军户出身。所以夏鸿每次都点她出战,也算是一种替她快速增加资历的办法。
一个月出战四、五次,即使是许多老兵也没有这种频率,但贺穆兰一火人却是已经习以为常。他们参加的战事越来越危险,蛮古又是喜爱冲锋陷阵的主将,常常让贺穆兰一行人咬牙切齿。
明明可以不必追击的,这位恨不得将人全部砍了,屡屡陷入危险之地。若不是还有王副将这支甚至蛮古xing格的护军在,也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贺穆兰都已经去黑山城打造了fèng合针,原本这种针是需要电解处理打磨的十分光滑的,现在也顾不得这样的,连针用的都是最老式的弯曲针,因为不可能达到后世的工艺。
fèng合线是不可能用到肠线了,她找到这里的一种细丝线,韧度可以,勉qiáng能作为fèng合线使用。fèng合针和fèng合线都经过高温消毒后放到了若gān人的象牙盒子里,由贺穆兰随身放置,若是战场上同火真的出现大面积创口,好歹还有fèng合止血的法子,就是疼了点。
听说贺穆兰要用针线将人的伤口fèng起来止血,所有人都露出了害怕的表qíng。这些汉子们不怕有伤疤,也不怕受伤,却怕贺穆兰在他们身上像是fèng衣服一样fèng住自己的身体。
就为了这个,他们在战场上也加倍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敢拼命了。
谁乐意身上带根线,还打个蝴蝶结啊!
来自蛮古武勇的噩梦一直持续着,也许是军中觉得贺穆兰一火在这种环境里反倒会成长,或是蛮古对贺穆兰等人也越来越欣赏,所以到后来,他们即使不想随着蛮古的亲兵深入敌军都不行了,军令一次比一次严,简直就是要把他们压榨到死的架势。
偏生他们这一火有狄叶飞过人的美貌,有若gān人亮瞎人的装备,还有贺穆兰这种在后面经常放冷箭的yīn险火长,敌人每每总是发现他们这一火不同寻常,围攻的人也越来越多。
哪怕是为了gān掉弓箭手,也得拼死上前。
在这个时候,同袍之间的互帮互助就变得非常重要。右军都是鲁直的汉子,愿意跟随花木兰的,跟随狄叶飞或是其他什么人的同袍也经常靠拢在贺穆兰这一火的身边,救了他们不少次。
但也有救不了的时候,就比如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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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你母的!是埋伏!
贺穆兰等人跟着蛮古大将追击了几十里,越跑越不对劲,身后的队伍拉的太长,前方的柔然人倒像是在放慢脚步。果不其然还没过一刻钟的时间,从右翼突然又来了一支柔然兵,而贺穆兰等人护卫的,正是右侧。
柔然人喜欢打埋伏战,因为他们惯于逃跑,也确实不是鲜卑人的对手,所以逃跑的次数实在太多,鲜卑人的军功和战利品都系在这些活人身上,十有□□要追,这追击之中的埋伏战最是好打,柔然人十次逃跑里,倒有两三次就是有所埋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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