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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焘看着这口气忒大的老板,放声大笑。
    片刻后。
    贺穆兰捂着脸,看着枣红大马上驮满了各种牛ròu羊ròu和栗米,哀嚎一句:我的天啊!我的金子就换了这些东西!我在军中是包饭的啊!
    她已经掏了最小的金角子啊!绞碎了的啊!还能找这么多?
    那老板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吧?
    拓跋焘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随口道:啊,是我出门出的急,肚子又饿,没关系,等到了驿馆,我让别人还你。
    陛为何出现在这里?军中都说您要半个月之后才来贺穆兰张了张口,见旁边人多,不敢称呼他。
    你喊我杜寿便可。拓跋焘笑了笑,若我不这样来,能看到黑山城如此生机勃勃的样子吗?这半个月,我自然有自己的用意。
    什么用意?
    还不是微服私访来了?就跟一个满级大号,雇佣兵跟宠物都是神级的,却扒光了穿着新手装在新手村晃悠骗人一样!
    那杜郎君,我把您送到驿馆,我就要回黑山大营去了。她哪里敢直呼其名,您这样很危险,虽说黑山城治理极严,但难保有歹人见你器宇不凡,想要打劫或偷盗,万一惊了
    承蒙夸奖,原来我穿成这样,也像是富贵之人吗?拓跋焘喜滋滋的笑着回道:不过我好歹也是从小习武,等闲几个流氓qiáng人,还近不得我的身。
    这不是重点好嘛!
    您听得懂人话吗?
    贺穆兰不愿再和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皇帝多说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枣红马,正可笑的像是个刚刚去农贸市场的买菜车一般,心神俱损地又扭回了头。
    拓跋焘似是很满意黑山城现在的样子,对百姓民风彪悍也很高兴,偶尔见到几个穿鲜卑服饰的女子在街上行走,还能得空和贺穆兰评头论足一番,可怜贺穆兰被那些女人的眼神看到都想挖个地dòng埋下去了,这位拓跋受还能兴致勃勃,像是丝毫接触不到那些女人的目光似的。
    您的后宫佳丽到底有多难看啊?
    竟然能让您看着村姑都说质朴可爱?
    赵明都比她们好看一百倍好吧!
    杜郎君,我一直想问,为什么我们大魏一直没有钱,都是以货易货呢?若是无驮马出门,动辄要背一大捆布匹,布匹又容易被虫蛀坏,岂不是可惜?
    贺穆兰从穿来之前就好奇这个问题,可惜问了不同的人,给的答案都不一样。
    拓跋晃说从西晋以来便是如此,这是遵从旧制。
    狄叶飞说布匹容易携带,体积小,所以都用布。
    游可说它容易分割,又容易让百姓分辨价值,所以才用它。
    如今这位从来没考虑过铸钱的皇帝正在她的面前,正好问上一问。
    拓跋焘听得花木兰问他这个,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你又不是朝中大臣,还关心这个问题?
    贺穆兰幽怨地又回看了一眼自己的枣红大马。
    拓跋焘有些架不住这穷极了的眼神,不自在地道:铸钱容易让很多门阀宗主钻空子,铸造私钱,而且
    他笑了笑。妇人只要愿意劳作,便能织布。织了布就能换东西,有了生活的依仗,总不至于饿死。若是用钱,不能让他们凭空去变钱吧?如今我魏国立国不久,并不富裕,又有门阀宗主大量圈占人口,总要给百姓活下去的生路才是啊。
    贺穆兰想过许多理由,甚至连魏国原本的疆域里没铜矿这样的事qíng都想过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贺穆兰看着面含笑意,神qíng极为自然的拓跋焘,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不幸中的万幸。
    她好像跟对boss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拓跋焘有些架不住这穷极了的眼神,不自在地道:以下省略一百字。
    贺穆兰:(崇拜)好皇帝啊!
    拓跋焘(心虚地心声):那是因为没统一中原之前,我也没钱铸钱啊
    ☆、第199章 妇女之友
    拓跋焘是典型的鲜卑族汉子,披发结辫,从小习武。也许是因为由汉人的保母带大,他对汉人的态度比先帝要和缓的多。
    黑山城里大多是工匠,而且是汉人的工匠。诸如食肆、店铺,也大多是汉人在经营。一个食肆的老板敢对着鲜卑人打扮的食客吆喝,还要对方扒了衣服还债,说明在黑山城这个地方,汉人和其他杂胡的地位并不低下。
    拓跋焘先前会开心的哈哈大笑,便是因为此地各个民族之间的矛盾并不深,而且百业都很兴旺。
    百业兴旺,则代表黑山大营的士卒过的不算苦,至少还有余钱花销。那对柔然的大小战事,应当也是胜多败少。
    贺穆兰自然不知道拓跋焘能从一个食肆老板的叉腰大骂想到这么多,只是兢兢业业地把这位皇帝送到驿馆门口,就准备要回去了。
    莫走莫走,今日全靠你护了我的脸面,还让你破费,怎么也要补偿你一二才是。
    贺穆兰这边要走,拓跋焘一拍她的肩膀,就将她往里面拉。
    这次前行来驿站的都是你认识的人,不要客气。
    谁是客气啊!
    你有点皇帝的自尊好不好?
    贺穆兰又不敢真的挣扎,怕弄伤了拓跋焘,只好半推半就的被推入了驿馆之中。
    皇帝在此居住,驿馆看似放松,其实里面早就已经被驱逐了gān净,只留皇帝的一行人马,拓跋焘出门时应该是斥退了随从,他还没到驿馆门口,就有四五个人迎了出来,焦急地向外翘首盼望。
    贺穆兰定睛一看,还真都是熟人。
    皇帝的近臣侍中古弼、若gān家两兄弟,还有赵倪赵明两个宦官。
    古弼见到拓跋焘晃dàng晃dàng拉着一个人回来,张开口刚想大骂,却发现这人是刚刚立了大功的花木兰,便给了皇帝一个面子,只是寒着脸请他进去。
    拓跋焘拉着花木兰回来原本就是为了这个的,古弼素来耿直,即使拓跋焘再大度每天被指着鼻子劝谏也受不了,如今见花木兰在场古弼果然不开口了,更是拉着对方的手,亲热的不肯放她走。
    可怜贺穆兰一看门口这架势就觉得不好,若gān兄弟已经张开嘴对她咧着笑了。古弼非常有正妻范儿的站在门口,对着拓跋焘冷淡地说了一句:安全回来就好,侧了侧身子,让他们进来。
    拓跋焘拉着花木兰一直到了驿馆里最大的那间主屋,只见小小的院子里全是穿着长衫,佩着刀剑的宿卫,见拓跋焘来了,每个人都露出一副我的阿母你总算回来了!的样子。
    拓跋焘几乎是抱头鼠窜的进了屋。
    若gān人和赫连明珠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贺穆兰了,两人看着贺穆兰的表qíng都恍如隔世。若gān人张了几次口大概是想问些什么,碍于古弼就在旁边,最后只能闭着嘴跟着。
    赫连明珠则是贪婪地将贺穆兰从头看到尾,待看到她还穿着冬天的靴子和厚袄,不由得怔了怔,记在了心里。
    贺穆兰被拓跋焘一直拉着衣袖,连火辣辣的烧,总感觉自己像是那种被翘家少年拉来当挡箭牌的倒霉鬼。
    只是一进屋,古弼看她的表qíng立刻chūn风化雨:花木兰,我们刚刚接到黑山大营的消息,原来你竟立下了大功,以一千骑兵力克左帐大军,生擒了鬼方!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此话一出,除了若gān人,其余诸人皆是惊骇!
    鬼方的凶名,即使远在夏国的深宫,都有所耳闻,更别说与之作战的魏国人了。
    贺穆兰先前还觉得拓跋焘也太沉得住气了,看到她这么个功臣居然一点赞赏的意思也没有,搞半天原来是才刚刚接到消息。
    那说明这些人不是昨天来的,也会来的不久,否则黑山不给消息,崔浩也会给消息的。
    鬼方被生擒了?如今在何处?拓跋焘大喜过望。我十六岁时带兵亲自追击他几千里,还是给他跑了!如今正要看看他是何等长相,竟形同畜生一般
    鬼方如今被关押在黑山大营的行军帐中,我右军还俘虏了吴提的左大都尉匹黎先,都关押在一起。只是鬼方xing格刚烈,被俘虏后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如今不吃不喝,我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贺穆兰本人对鬼方并无太多qíng绪,说起其人,态度极为冷静。但这种冷静看在其余几人眼里,就是一种不骄不躁。
    他们心中暗自佩服,这等功劳便是给奚斤那样的大将得了,也都会骄傲自得上一阵,如今只是一个新升的杂号将军,却毫不居功?!
    拓跋焘最爱用少年英才,因为他自己便是年轻人,而且他用人很少看对方出自什么门第,见花木兰这般勇猛,忍不住一拍案几。
    赏,你立下此等功劳,当赏!你要什么,不妨直接同我说来!
    此话一出,赫连明珠立刻满怀期望的看向贺穆兰。
    她曾许诺过,若是他日有机会,一定要给她恢复自由之身的。
    贺穆兰也是想到了这点,和赫连明珠的视线有了一个接触,两人眼光一触既收,赫连明珠羞的低下头去。
    贺穆兰想了想,如今她立下这等功劳,金银和官位是一定跑不掉,不用她提也会有,可一个人的自由何等宝贵?看花生等奴隶拼命是为了什么就知道了。所以她想了想,刚准备给赵明要个自由的身份,却发现若gānláng头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贺穆兰和若gānláng头接触不深,但若gān人经常说起这位兄长的聪慧(?),而后来若gān家三人中,就这位混的最好,想来也确实是有大本事的人。他对自己摇头,必定是有什么缘故。
    贺穆兰心中一惊,没多思考,凭着本能摇头道:我是黑山大营的将军,杀敌卫国本是天职,我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事qíng,实在当不得陛下如此爱重。
    古弼这才松了一口气。
    拓跋焘此人极为慷慨,qíng绪化也重,有时候许诺之后对方贪得无厌,反倒埋下隐患,众位近臣都是小心翼翼,每次盯着这位大可汗,怕他连自己皇位都给别人要去了。
    刚刚那许诺也是空泛,若贺穆兰狮子大张口,要了难办的东西,到底赏还是不赏?
    拓跋焘见古弼又在瞪他,就知道自己刚才高兴的话又有不妥了,但他见贺穆兰识大体,心中也是高兴,咳了咳,笑道:你不居功,我却是不能不赏的。等我去了黑山大营,定要重重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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