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知道要洗多少桶水,又要麻烦呼延娘子了。
贺穆兰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声。
陈节站在门外,只听见又要麻烦呼延娘子云云,忍不住窃笑一声。
看这架势,两人似是有什么约定,等会呼延娘子要来?
呼延娘子这大晚上来gān什么?
嘿嘿
嘿嘿
陈节鬼头鬼脑地靠着墙壁胡想乱想,倒把自己给想的竖帐篷了。
这下实在是糟糕,他左右看看,还好没人,忍不住把身子贴住墙壁,希望借由墙壁的冰冷压一压。
军爷这是在做什么?
一声女声软软地从他背后传来。
陈节吓得差点蹦起来,扭头一看,恨不得哀嚎出声。
我的娘亲啊!这时候呼延娘子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呼延娘子。
只见她和刚才在马房里的打扮截然不同,不但梳了一个漂亮的单螺髻,还穿了一件黑色的窄裙,更衬得她肌肤赛雪,容光照人,端的一身好皮子。
鲜卑人喜欢白色和红色,女子衣裙多是以这两种色系为主,人人都知道贺穆兰常着黑衣,她去了一趟后面,换了一身衣裙打扮,为了什么,只要有脑袋的都能猜到一二。
她显然也没想到贺穆兰洗澡之时还有个人守在门口,原本就是壮着胆子来的,被陈节这么一看,胆子先怯了几分,倒有些不敢进去了。
我我我我我给我们家将军护卫呢!娘子来做什么?啊啊啊,原来是送饭菜的
他们穿的都是夏衣,衣衫单薄,他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刚刚遐想的对象还是这么个丰腴的妇人,自然是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说话也是语无伦次。
呼延娘子手中端着一个小案,上面是诸般菜肴和一碗胡汤(有面有水的面条雏形),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这呼延娘子家境应该是不差,手中套着一个赤金扭丝的镯子,整个手腕都露在外面,此时乌漆漆的双眸露出失望的神色。
怎么,花郎连洗澡都要人护卫吗?那我是不是不能进去了?
陈节一见自己大概是要坏了将军的好事,哪敢再多啰嗦,忙摇着手:不是不是,这是军中的习惯,防着刺客和袭营,这里安全的很,倒不是为了防谁,不过是将军的习惯罢了!
他一看那小碟小碟的菜肴,每盘都只有几口,但碟子却有不少,显然是希望将军多吃点不同的品种,又不要吃的太饱,这般良苦用心,呼延娘子大概已经准备很久了,不由得更觉得自己犹如巨大的蜡烛,亮的吓人gān笑道:呵呵,看起来好吃的很,我们将军有福气了。
呼延娘子自然是不希望贺穆兰吃的太饱,否则
那啥了,岂不是要出丑?
就算不出丑,胃也不舒服。
她以为这亲兵是不满意晚上小厮送上来的晚饭简陋,红着脸轻声解释:你们来的晚,灶上剩的热食都给你们端去了。这时候将军再要热的,师傅也休息了,这是我下厨做的,因为食材不多,每样都只做了一点。
陈节暗暗叫苦,这老板娘都亲自下厨了,自己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啊!
呵呵,你这么端着很累吧?将军在里面沐浴,要不然娘子你送进去再出来?
呼延娘子有些打退堂鼓了,听他老是喊将军将军,忍不住开口相询:老听你喊将军,花郎到底名讳是什么?
咦?娘子居然不知吗?我们将军姓花,名为木兰,御赐的虎威将军。陈节略有感叹地说了一句。
都这样了,我们将军居然都没告诉你名字
还真是有点渣啊!
谁料呼延娘子一听到虎威将军的名号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你说谁?是那位虎威将军花木兰?
一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中顿时升起十二万分的后悔,觉得自己做的事qíng实在是自取其rǔ,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我等会再来
陈节见呼延娘子这个态度,还以为自己搞砸了什么,心中实在是担忧引起贺穆兰不快,当下也不顾呼延娘子的意思,立刻对里面轻唤一声:将军,送饭的人来了,她端不住了,我让她送进去啊!
不需要,让他把饭放在门口,一会儿送进来!
贺穆兰正准备换新水,刚刚走出来抬起浴桶,听到陈节的话骇了一跳,立刻大吼:我在沐浴,谁也不准进来!
这人进来您保准高兴!
陈节嘿嘿笑了一下,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悄无声息地推开门,然后匆匆忙忙地跑了。
将军最近qíng绪不好,也该放松放松了。
自己这竖起旗子的样子不跑怎么行?给呼延娘子看见了,说不定chuī口枕头风就把他换了!
呼延娘子直接被这粗犷的亲兵惊呆了。
她端着案几,正对着房门,眼见房里背对着自己的贺穆兰毫不费力地举起三四个人才能抬起的浴桶,再将水倒在旁边空余的几个桶里,俨然一副轻松的样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等她吸完了凉气,这才发现自己看到了什么,马上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比起贺穆兰的力气,她那结实上翘的臀/部,以及腰线漂亮的背部,甚至是腰上那些遍布周身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都不算什么。
这样的力气,太吓人了!
少年将军。
智计百出。
勇武过人。
力能扛鼎。
呼延娘子想起食客宿客们来往之间讨论起的那位虎威将军,想起他们曾经说过的内容,恨不得甩自己几个巴掌。
这样的英雄,哪里会看的上她这样的寡妇!
案几落地的声音十分响亮,贺穆兰正准备提旁边的热水桶倒入浴桶中,听得这一声响动,全身肌ròu都紧张的收缩了起来,她保持着背对着门口的姿势,试探着问道:陈节?
不,是是我我这就走!
呼延娘子眼中含泪。
我把饭打翻了,我这就给您换一份!
说完,她转身就yù奔逃。
陈节这混账!
贺穆兰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恨不得抽他一顿!
呼延娘子慢走!
贺穆兰听到脚步声,慌得又叫了起来。
将军将军唤我何事?
她再也不敢喊花郎,只把这名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又换成另一个称呼叫了出来。
一个称呼而已,从此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只是那心,免不了还存着一份期待。
劳烦娘子给我关个门,这样实在是不雅!
贺穆兰咬着牙,把陈节骂了个千百遍,又继续说道:吓到娘子了,是我部下无状,我等会儿一定压着他给你赔罪!
duang。
有什么东西碎了。
我我这就关上
呼延娘子难堪地回过身,再不去看贺穆兰,伸出双手重新关上门去。
将军,你这屋子的门闩坏了,不如再换个屋子吧
这原本是她自己留下的一点念想,却不想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贺穆兰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自己明明闩上了门闩,这门却还是开了!
冒犯了娘子,勿怪,勿怪!
呼延娘子表qíngláng狈地微合上双眼,捂住自己的口鼻,qiángbī着自己不要哭出声来,仓皇地窜逃而去!
什么**一度,什么男才女貌,不过都是她痴人说梦罢了!
这位将军,在家乡说不定还有佳人在苦苦地等呢!
贺穆兰洗个澡还遇见这种事,哪怕身上再脏也没了继续的心思了,她糙糙把自己擦了一遍,胡乱穿上衣服,顿时浑身微酸。
这是因为她刚才太过紧张,引得肌ròu一直保持紧缩的状态,现在一放松下来,倒是到处都酸了。
陈节这小子,究竟搞什么玩意儿!
贺穆兰怫然作色地踏过一片láng藉水渍的外室,摩拳擦掌。
我看是欠抽!
陈节的屋子就在贺穆兰隔壁,只隔着一个拐角。
贺穆兰住的是最清净的一间,离所有房间都远,能隔着一个拐角,已经算是近的了。
所以贺穆兰只是走了几步,就到了陈节的房间,她此番真的是震怒,推了一下陈节的房门发现推不动,抬脚就是一下。
哐!
一声大力的震动之后,陈节所住的房间之门硬生生给她踹了开来!
这样的动静太大,惊得阿单志奇和蛮古都跑出屋子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qíng。
贺穆兰踹开陈节的大门,人顿时傻了。
比她更傻的是倒霉的陈节。
这小子仰面朝天的躺在chuáng褥上,下身jīng光,一只手还在那什么上,满脸都是cháo红,等再看到贺穆兰踹开门,吓得顿时萎了,嘴巴张的老大。
将将将将将
什么将将将将将将将?
急忙赶来的蛮古好奇地从贺穆兰的肩膀处抬头往里一看
噗!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我们来采访下大魏第一击破芳心、打碎雄心、堪称玻璃心制造者的贺穆兰同学!
大魏日报记者:请问你对伤了这么多颗心有什么感想?
贺穆兰(冷酷无qíng):我杀人只对准脑袋,从不对准心脏,你不知道有的人心脏是长在右边的吗?
大魏日报记者:(冷汗接不下去)呃,我们还是来采访下一位吧,狄叶飞,请问
狄叶飞:约吗?
记者:(冷汗)我我我我
狄叶飞:(冷笑)我问你约稿了吗?
☆、第258章 一本乱帐
陈节这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被自己的主将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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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陈节纷乱的心qíng。
连贺穆兰觉得这辈子还是不要bào露自己女人的身份得了,否则要杀她灭口的恐怕要排出几条街去。
但无论如何,陈节目前有很大的问题,大到她必须要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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