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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去,于是潜藏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等待着花家有所破绽的那一刻。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一刻终于到来了。
    从花木兰家走出了一群汉子,为首那人身材魁梧,倒把花木兰瘦长的身子映照的更为瘦弱。
    花家人似乎很尊敬这个人,将他恭恭敬敬的送到门口,花木兰甚至将他送出院外,这才分别。
    那人走时,如同铁桶一般包围着花家院落的侍卫们也跟着去了,燕七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人保护的不是花家,而是那个魁梧的汉子。
    太好了,终于走了!
    燕七觉得自己的手在痒。
    只要那群侍卫走了,花家一家的头颅便是我的囊中之物!
    直到那一群浩浩dàngdàng的人马离开巷落,燕七闪身出来。
    直到夜色渐沉,他才偷偷摸摸地顺着花家的院墙爬到屋檐上,趁着夜色准备破顶而入。
    然而他才揭开厅堂位置的一块瓦,刚刚往下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家人什么qíng况?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没睡?
    贺穆兰正在和花平、花弧说着什么,油灯点了四盏,照的整个屋子犹如白昼。燕七一看是白天和他斗过的半瞎中年人和花木兰亲自在厅堂,心中推断自己不能一击必杀,只好小心的又把那片瓦掩上。
    说好的梦中杀人呢!
    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罢了,先从花木兰母亲的屋子下手!一个病怏怏的老太婆,总不能和花木兰一般神勇无敌吧?
    只是燕七一揭开主屋的瓦片,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花家几位主人在厅堂议事,蛮古因为住不下而留在了将军府照看一行人的战马和行李,陈节受了伤行动不便,贺穆兰就把他带在了身边,此时正被袁氏叫到了主屋聊天。
    原来贺穆兰敷衍袁氏时随口说了句不行我日后招赘个夫婿回来,军中多的是光棍,立刻被袁氏记在了心上。贺穆兰这是第一次带男人回来,袁氏又听说这个亲兵是伺候花木兰吃喝拉撒的随从,心中就顿时有了种婆婆看未来媳妇候选人的感觉。
    小伙子,家里还有兄弟吗?
    袁氏只是肺疾,需要静养,还没到卧chuáng不起的地步,不过花家人都恨不得她多躺一会儿,她也就遵从诸人的好意,在chuáng上休息。
    此时她正和颜悦色地问着陈节家里的一些qíng况。
    陈节被打发来陪将军的母亲闲聊已经是十分局促了,加之腿上有伤又不能跪坐,只能没形象的坐在她的chuáng褥边,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有,还有两个弟弟。
    袁氏顿时眼睛一亮。
    有兄弟好啊!有兄弟的人家好入赘!
    还有其他兄弟传宗接代呐!
    小伙子定亲了没有?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袁氏笑眯眯地看他。
    花夫人问我这个为什么?是了,花夫人一定是听了我的勇猛,又喜欢我的忠心,想要替我做媒!我就说嘛,我这样的人才,怎么会没有人看上!
    陈节立刻喜滋滋地摇头:没有,我一直都在军中,不曾定亲,也没有心仪的姑娘!
    让貌美的姑娘来的更猛烈些吧!
    袁氏更加满意了,又开口问:那你能接受入赘吗?
    这怎么可能!陈节大惊失色道:陈某家中家风严谨,断没有入赘的道理!再说军户人家又不是揭不开锅,我有军中分配的良田,怎么能入赘吃软饭呢!
    还以为是什么良配。
    搞半天花夫人是想给晚辈找个倒cha门的!
    那可不行!
    袁氏见陈节一口否认,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语:这世间的男儿有几个能接受入赘呢?她的想法是好的,可找合适的人太难。他们叫我不要cao心,不cao心怎么行
    花夫人,你在说什么?
    陈节好奇地看着嘴唇翕动的袁氏。
    我是说,你是个好小伙子,可惜和我家没有缘分。
    袁氏叹了口气。
    若你有认识什么合适的小伙子,又愿意入赘的,麻烦支会木兰一声,让她去看看,参详参详。
    咦,花将军还有姐妹吗?不是只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吗?
    族妹,族妹。
    哦。陈节了然地点了点头。花夫人您放心,都包在我身上了!花将军的妹妹一定不愁嫁,回头我就帮您打听!
    袁氏就喜欢这样乖巧听话的汉子,拉着陈节的手又絮絮叨叨了半天,一边问贺穆兰在营中过的日子一边抹泪,陈节越怎么夸耀自家将军如何英武不凡如何砍人脑袋如砍瓜切菜,袁氏眼泪掉的就越凶。
    一老一小哭的哭乱的乱,屋顶上注视着屋内动静的燕七直趴到胳膊都麻了,也没发现两人要分开的迹象,顿时傻眼。
    万般无奈之下,燕七只好又爬了几下,想朝花木兰的弟弟,那个九岁的孩童下手。
    可叹他一个刘宋有名的剑客,却在魏国落得专拣老弱妇孺下手的地步,已经大减他往日的名声。
    即使是游侠儿,若是被人得知欺软怕硬、明明有一身好剑术却只敢柿子挑软的捏,那以后也不会有人再附庸了。
    可这燕七原本就是独来独往的主,本来就不讲究名声,心中也无善恶是非之分,否则也不会沦为权贵杀人的工具。
    可笑他自己浑浑噩噩,还被chuī捧的找不到北,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世间难有的杀人天才,那刘宋的贵人也还信了别人的chuī捧,委托他做这么一件重要的事qíng。
    可怜柳元景哪怕能碰到的是一个靠谱点的队友,也不会落得被生擒活捉的下场,有燕七这样的本事,护着一个人跑掉总还是可以的,又怎么会好斗到非要对一个亲兵纠缠不休呢?
    这一次,花木托的房间居然是漆黑的。
    再听听动静,屋子里似乎只有熟睡的花木托,并无别人。
    这么个人家,除了小孩居然全都醒着,而小孩熟睡了一般很难吵醒,心中大喜的燕七刚叫了一声好,揭开大片瓦片正准备从房顶跳下,就听见那熟睡的小男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魔音穿耳般的哭叫声响彻整个房间,已经纵身准备跃下的燕七被吓得脚下一滑,哗啦啦踩破了一片屋瓦,弄出好大一番动静落了下来!
    花家原本就小,花木托是孩子,家中大人一直悉心照顾,若不是花母生病,晚上一定是和父母一起睡的,他赫然大哭,从贺穆兰到花弧袁氏,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立刻朝着他的房间奔去!
    莫担心莫担心,他只要一个人睡,晚上总是魇着,一定是魇了撞翻了什么东西,切莫
    花弧一边走一边还安慰女儿,可是贺穆兰却面色凝重,之前还是快步,到最后竟疾奔了起来!
    听着声音,明明是什么东西从高的地方落下,绝不会是撞翻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能从高处落下?总不会是只猫吧?
    贺穆兰冲入弟弟的屋子,只见得屋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条黑影,正落到地面!
    月光顺着房顶的大窟窿落下,照得房内一地残瓦木屑,显然来人是破坏了屋顶跳下来的。
    哪里来的贼子!
    贺穆兰一声厉喝,拔出腰间的磐石就掷了出去!
    磐石何其沉重,被投出去的时候犹如一块石墨般旋转着飞出,只要被它砍中,即使不死也要重伤。
    燕七刚落地,正是旧力刚卸新力未生之时,却见催命的重剑朝着自己的腰部腰斩而来,立刻一个伏地避开磐石的袭击,等那剑从他头顶飞过再鲤鱼打挺起身,贺穆兰已经夺步冲到了弟弟的chuáng前,一把抱起了花木托。
    掌灯!贺穆兰大叫一声,隔壁屋子跑来的陈节立刻从胸襟中掏出燧石和火折子点着了屋里的灯,一时间屋内大亮,那从地上爬起来的燕七夺门而入,向着袁氏房间的方向跑去!
    此时贺穆兰的怀里抱着哇哇大哭的花木托,花弧只是一个残疾的老头,花平见势不妙伸手去挡,却见一道寒光乍起,若不是他闪避的快,他的脑袋就已经被削掉了!
    好快的剑,虽没看清贼人的面目,他也从这把剑上认出了是早上那个燕七!
    他居然还敢来!
    贺穆兰也看到了他的脸面,此时也顾不得花木托了,只把他往陈节手中一抛,顺手掠了陈节腰上的佩刀,就直追燕七而去。
    可怜袁氏正在屋子里担心儿子的qíng况,就见一个男人凶神恶煞地冲进屋来,提着长剑当胸便刺!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能顺手捞过chuáng榻边的药罐,兜脸对他砸了过去。
    那男人抬手一剑就劈开药罐,浑黑的药汁泼洒而出,袁氏吓得缩到墙角,脸上被溅了几滴药汁还以为自己是被刺到出血了,吓得没命的惨叫!
    燕七最爱听的便是这种惨叫,正yù抬手再刺,却听到脑后劲风大作,连忙返身以剑相抵。刀剑一个碰撞,立刻撞出金色的火光来,照的两人纤毫毕现。
    这人好大的力气!
    这人好快的反应!
    贺穆兰原想着燕七注意力全在袁氏身上,脑后破绽全出,只要一劈立刻得手,花母之危也解了,谁料这一刀却劈到了他反手抵过来的剑上,这样的反应速度,这般刁钻的接招方法,此人果然有些本事!
    此时却不是夸赞别人本事的时候,知道这人是个杀手,而且是冲着花家人来的,贺穆兰招招毫不留qíng,只朝着他必死之地攻击。贺穆兰心中将这人恨极,又知道他是刘宋来的jian细,每一刀都用足十分力气,饶是燕七的武器是极好的神兵,噔噔噔噔几十招过后,一刀一剑全部碎裂了开来!
    贺穆兰在战场上武器损毁是常事,刀断了立刻抛之不用改为双拳。可怜燕七一生之中遭遇不少对手,哪有过这样纯用蛮力就把他bī得如此窘迫之人?剑客没有的剑,就如同文人没有了笔,美女没有了脸,当下左支右拙,硬生生接了花木兰几拳,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心中大骇,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是杀不了人了,再见屋子另一角有一窗子,窗子封的死严,旁边通着一个角门。
    他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跑不到那角门了,gān脆身影一纵,立刻朝着窗子飞奔。
    燕七的轻身功夫不弱,这一点上贺穆兰却是不及他,只见他身影一晃,原地只留下几道残影,等贺穆兰追到那chuáng前,燕七立刻护住头面不管不顾地朝着窗子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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