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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陈节和那罗浑等人则是四处躲避着美人的青睐,恨不得打个地dòng钻下去才好。他们总觉得如果这样gān了,就实在没脸见贺穆兰了。
    即使贺穆兰不在乎,他们心里也毛毛的。
    可其他左卫之下的亲兵就没有那么节制了,别院里的女婢这么多,而且各个温柔多qíng,男男女女互相结识一番,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说说兴趣,一下子就混熟了,最后混到了chuáng上去。
    这一夜,可谓是胡女多qíng,郎君有意,风月无边。
    而此时此刻,贺穆兰却带着郑宗在卢水胡人的帐子里寻欢作乐,听着他们说着李顺那边的事qíng。
    若说那个李使君,其实人也不错,就是把我们看的也忒扁了。一个卢水胡人不满地抱怨,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希望我们跟着他混,他一个文臣,难道还能养我们一千?养的了一时也养不了一世吧?
    他也只想要用一时。郑宗嬉笑着,至于你们的一世,他是不想管的。等你们没用了就甩到一边去。
    反正花将军为我们谋了这么多金银,我们也算是耍弄他够了。若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一声。
    路那罗笑着表忠心。
    贺穆兰和虎贲军做出这一番戏,让卢水胡人去尽力敲李顺竹杠,得的金银却分文未取,只让他们自己收好。
    这一笔钱不是小数目,所以贺穆兰虽然从未给过卢水胡人佣金,这些钱也足够这些男儿们好好过上几年,对她也就格外感激。
    盖吴也得了不少,不过他想要重建天台军,这些钱是远远不够的,也只是让他摆脱赤贫,不至于被袁放一天到晚用月度牵着鼻子走罢了。
    李顺让我们明天打猎的时候带几百人想法子脱队离开和他相见。盖吴一下一下的削着木雕,和贺穆兰说道:我怀疑猎场里会有什么事qíng发生,师父你最好多加小心,身边要多带点人。
    让你们脱队?
    贺穆兰疑惑地想了想,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打猎的时候分散而行是很正常的,尤其他们好几千人,一个猎场肯定满足不了他们的需要,少不得整个丽子园的猎场都跑一圈,这人跑散了也不算奇怪。
    可若是平时的时候,少了这么多人就奇怪了,因为卢水胡人和虎贲军几乎是出入一起的,只是两者负责的工作不同。
    李顺肯定是要这一千卢水胡人做些什么,而且必须避开贺穆兰的眼睛,所以才趁打猎的时候动作。
    你也自己小心。贺穆兰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李顺若无倚仗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你左右逢源也要小心行事。
    花将军放心,我们天台军走南闯北什么都见过,不过让少主出事的!几个卢水胡人笑话贺穆兰说话像害怕孩子出事的奶妈,李顺不过是个文人,我们伸手一抓就像抓小jī一样抓起来了!
    阿弥陀佛,花施主可在此处?
    帐篷外一声轻喊,引得众人一惊。
    这和尚好生奇怪,我们门口都有设岗,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路那罗脸色难看的站起身,走出去一看,果然是慈心大师。
    慈心大师见路那罗出来,立刻单掌行礼,开口又问了一遍:花施主可在?
    请他进来!
    贺穆兰吩咐路那罗。
    慈心进了帐篷,一不客套,二不坐下,直盯着贺穆兰开门见山道:听说花施主明日要行猎?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能否少造些杀孽?
    贺穆兰还没开口,盖吴就先摇了摇头。
    慈心大师,既然是行猎,自然肯定有杀戮,否则还叫什么打猎?
    若为了果腹,行猎自然是天经地义,可现在虎贲军明明粮糙充足,外面水糙又丰美,为何还要行猎?若是为了享乐,大可不必采用这么残忍的游戏。
    慈心似乎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甚至言辞都变得严厉起来。
    夏天正是幼崽成长的时候,一旦行猎,无数幼崽就将没有了母亲,它们要怎么活下去呢?就算不是这样,在幼崽的面前杀害它们的母亲,这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慈心大师,你这话就过了!
    大师好放肆!
    盖吴和郑宗齐齐喊了起来。
    贺穆兰原本没想这么多,见很少离开车驾的慈心大师特意找卢水胡人这边就是为了这个,心中也有些意外。
    在黑山时,由于私人时间不多,围猎只是个人行为,打的也不多,故而没注意这些问题,打了就打了,人人都以打到的多寡来评定个人的本事。
    可现在却不一样,按照刘元宗父子的说法,丽子园里围住的猎场简直是鸟shòu成患,几乎不需要什么本事就能抓住乱跑撞到马前的走shòu,简直是手到擒来。
    有和人接触过的动物自然是脚滑,最好抓的就是幼shòu和保护幼shòu的母shòu了。
    说不得拿着一窝小shòu就能骗出一只母的出来。
    难为大师还考虑这么多贺穆兰从谏如流道:若不是大师提醒,说不得我手下几千人马就玩的过了火,将整个丽子园猎到鸟shòu绝迹
    慈心大师点了点头。
    我正是担心如此。所谓众生平等,万物皆有自己生存的道理,鸟shòu若多,糙木不丰,自然有大量动物饿死,吃ròu的猛shòu也会跟着挨饿,到了时候自然回复了原本的模样。将军行猎本是好意,也能让军中儿郎放松,可对于这些猎物来说,却是灭顶之灾了!
    我会好好琢磨琢磨,明日如何定下行猎的规矩。贺穆兰担心慈心大师今晚睡不好觉,笑着同意:必不会到大师心中担心的那种地步。
    慈心这才放了心,劝说一成就要离开,卢水胡人都很信仰佛教,连忙将慈心大师留了下来,提出各种佛法上的问题,倒把贺穆兰和郑宗衬的像是外人一般。
    看到这种qíng景,贺穆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领着郑宗告辞离开。
    夜色漆黑,此时正值朔月,天空没有月亮,唯有繁星点点,银河犹如光带一般穿过天空,映衬的前方的贺穆兰犹如神人,直看得郑宗如痴如醉。
    你怎么不走了?
    贺穆兰见后面跟上的人没有跟上来,忍不住奇怪地回身张望,却见郑宗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副追星一般的眼神望着自己,顿时发笑。
    你总是这般,倒让我不敢把你留在身边了。
    郑宗闻言立刻甩了甩头。
    我这人爱胡思乱想,让将军见笑。
    你这人倒是直率,也一点都不怕丢人。贺穆兰想起狄叶飞的那些心思,那些难懂的弯弯绕绕,不由得叹气。
    一般人只会尽力掩饰,生怕别人厌恶吧?
    郑宗眨了眨眼,指着天上的星子,低声说道:将军可看得到天上的星星?
    贺穆兰点了点头。
    正因为星星离得远,所以才敢说出自己的喜爱。因为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和自己的生活离得很远。我当初和将军说出我是断袖时,正是这么想的。因为将军本来就对我很是疏远,就算你从此厌恶与我,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至多比之前更难熬一点罢了。
    他苦笑。
    但现在又不同了。
    郑宗的眼神里闪烁着开怀的光芒,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别人喜爱各式各样的美女,我却只对各式各样的男人有兴趣,家中想要我娶妻,我就千方百计到离家千里的平城去当一小官,宁愿和诸胡打jiāo道也不愿意留在乡中,就是怕有一日我会忍不住自尽。
    我之前从未想过,我在这世上还能找到和我一样的人,而且在我说出了真相以后不会鄙视我、唾骂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将军认为我不能做一个好人
    郑宗皱了皱眉。
    我觉得我虽然算不上一个圣人,但离坏人还差得远,为何不能算是好人呢?
    贺穆兰心虚的将眼神移向别处,胡言乱语道:
    因为离得近,所以才害怕是吗?
    是啊
    郑宗叹口气。
    所以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人不,我会努力做一个圣人的。
    如果是比好人更qiáng的圣人,将军就会对他更加青睐了吧?
    毕竟好人只能是向他表达爱意的门槛啊。
    贺穆兰哪里遇见过这样直白的告白,更可怕的是这个郑宗还是个同志,自己等于是骗了同志的渣,这么一想贺穆兰自我嫌恶的心理更重,只能胡乱的敷衍了几句,匆匆掉头又走。
    郑宗自从确定目标后脸皮极厚,又把自己定位到弱势一方去,更是不在乎贺穆兰是什么态度,见她脚步匆匆地离开,立刻腆着脸跟上追了上去。
    两人穿过丽子园僻静的小道一路往别院而去,直到完全不见了身影,也没有了动静,才有一个人在路边的山石之后放下捂着口鼻的手。
    他知道贺穆兰是个武人,感官比一般人要灵敏,所以刚才差点屏住呼吸到把自己憋死了。
    呼呼
    他难掩震惊地喘着粗气,快要被自己听到的一切给吓死。
    得赶快告诉使君,花木兰是断袖!花木兰居然是断袖!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狄叶飞(咬牙切齿):贱受!
    郑宗(斜眼):娘娘腔,将军喜欢的是男人。
    狄叶飞吐血三升。
    ☆、第386章 螳螂捕蝉
    李顺本身是大族出身,即使出使也带着不少随从小厮,对于郑宗这样用金钱收买的人来说,小厮和随从们才真正是他的心腹,因为这些人的家人都掌控在李府的手上。
    郑宗的任务一直完成的很好,但这不代表李顺就对他完全放心,在他身边,至少有两个不起眼的下人是专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的。
    好在郑宗原本就是贺穆兰身边的通译,和袁放又是同一个营帐,加之贺穆兰身边的人对他都是我虽然承认你了不过我还是鄙视你的态度,这些随从只能看出郑宗和他们处的并不热络,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李顺当然不会告诉小厮们他让他们盯着郑宗是因为郑宗被收买了,所以这个随从也不知道郑宗所说的我要做个好人是什么意思,只被从小我就不喜欢女人和这世上还有和我一样的人给震撼的魂游天际,差点失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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