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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这里并不在沙漠的中心。现在这么热,沙漠里的队伍都在晚上和日出前后行动,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能遇见绿洲或者商队。
    贺穆兰说着这样的猜测,肚子里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被自己的想象给诱惑住了,说起商队就想到了水,又想到了食物,所以肚子才会叫起来。
    郑宗原本已经离崩溃不远了,可贺穆兰独斗láng群以及对绿洲的猜测却激起了他生的**。
    只要有绿洲,他们就能绝处逢生。只要找到人,就能找到方向,迟早会跟虎贲军汇合
    但是在那之前
    贺穆兰弯腰抓住地上彻底咽了气的那只láng,将它的伤口抵在郑宗的嘴边,冷着脸bī迫他。
    你先喝几口补充体力!
    郑宗一闻到那股腥臭就快要晕过去了。
    喝!
    贺穆兰劈手夺过郑宗手中的匕首,又对着láng身上戳了一刀。
    尚有余温的láng血喷了郑宗一嘴,贺穆兰紧绷着的神经已经十分不耐了,她看着流淌而出的鲜血,凶狠地对郑宗说道:这只láng不会一直有血,我们不知道要走多久,每一滴血都很宝贵,你给我喝,喝完了我还要灌进水囊里。我们不但要喝láng血,如果明天找不到绿洲,我们还要生啖lángròu。我需要力气,你也必须保持清醒,不要让我多làng费口水了!
    在郑宗的印象中,除了一开始贺穆兰用杀气吓过他,大部分时候的贺穆兰都是平静而沉稳的,何时有过这般如同煞神一般的时候?
    刚刚和láng群搏斗过的贺穆兰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睛也亮的惊人。正因为这求生的**刺激的她整个人神采奕奕,哪怕五官并不俊俏,浑身上下依旧散发出惊人的魅力。
    郑宗正是屡屡被这种魅力所折服,为了这种无法诉说的羞耻qíng感,他qíng愿为了贺穆兰去死,更别说
    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郑宗看了贺穆兰一眼,一张口,也像是她一般,恶狠狠地咬上了死láng的伤口,将那些鲜血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
    贺穆兰将lángròu小心地割了下来,剥下来的láng皮包裹着lángròu,被郑宗的腰带捆住,珍而重之的揣在了身上。
    每一滴能收集起的láng血都倒入了酒囊里,那里面的酒被贺穆兰用来清洗了大腿上的伤口,算是最后的价值。
    昨晚一切的贺穆兰将已经惨不忍睹的láng尸抛弃在原地,又重新抱起了郑宗,开始向着东北方向而行。
    那些láng依旧不紧不慢地跟随在贺穆兰和郑宗的身后,郑宗不时地从贺穆兰肩膀上伸出头去张望,告诉贺穆兰它们如今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也许是贺穆兰的速度丝毫不见慢,也许是他们去的方向确实之前有大队人马经过,又或者被重创了的láng伤势恶化无法奔袭了,几只láng渐渐地不再跟着他们,任由他们向着远处离开。
    也不知走了多久,歇息了多少回,直到贺穆兰的腿再也无法伸开、她的手臂再也无法举起之时,贺穆兰的耳边终于响起了沙漠中最熟悉的声音。
    是驼铃
    郑宗的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他犹如梦呓一般嘟囔着环顾四周。
    我好像听到驼铃声了
    是的,我也听到驼铃声了。
    贺穆兰抬头看了看东边,那里开始翻滚起红色云霞,而在他们的身后,月亮已经沉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方去。
    完全放松下来的贺穆兰,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炽热,这样的体感让她升起了不安的预兆。
    郑宗,我要最后努一把力了
    她的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我语言不通,等看到那些人,剩下来的事,就jiāo给你了!
    什么?我
    郑宗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身下的人突然剧烈的开始了动作。
    狂奔着、怒吼着,使出全身力气的贺穆兰向着驼铃的方向全力奔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二更,两更在一起了。
    ☆、第421章 食人族村庄
    贺穆兰醒来的时候,全身痛得像是被人碾过去一般,但至少还活着。
    在他的身边,郑宗睡得像是已经死掉了,而她的面前,是一个长得很粗壮的大婶,用一种一点也不温柔的方式往她的嘴里灌着什么。
    全身会痛成这样,倒不是因为阳气过盛的后遗症,她长途跋涉了那么久,中间又和láng群搏斗,还抱着这么一个成年人,人不是铁打的,再厉害的人这么折腾一番都要力竭,她也不例外。
    但她知道自己昏迷前的炎热绝不是意外,她是真的曾因为阳气过盛晕了过去。
    在沙漠里晕过去不死也死了,能活下来,绝对是因为他们得救了。
    大婶看见她醒了,立刻高喊了起来,贺穆兰很可怜的语言不通,完全不明白她在叫什么,可其中的惊喜之意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救人的人,应该是个好人
    贺穆兰眨了眨眼睛,发现挂在脖子上的金链子不见了。
    吧。
    贺穆兰醒来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
    她原本想着被人救回来,还给喂了奇怪的汁液,怎么也说明这些人是想要救她的,可当那大婶出去之后,半天都没有人进来,更没有搭理她和郑宗。
    郑宗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自己全身会痛也是因为伤口有些发炎的趋向,而这个房子十分闷热,泥巴和糙糊成的房子被太阳一晒简直能熏死人,窗外一点风都没有,还没一会儿,贺穆兰就闷得要吐了。
    不行
    这样下去会中暑吧?
    疼痛难忍的贺穆兰咬着牙爬了起来,一摸自己的腰上,磐石不见了。
    她心中一凉,又摸了摸自己的怀中,那把寒铁所制的上好匕首也没有了。
    磐石是她重要的武器,那把匕首是从虎贲军死去的士卒身上摸来的,被风chuī到什么都没有了还有那把匕首,说明是他最珍视之物,绝不能随便丢弃。
    和这些相比,金链子反倒不怎么重要了。
    她爬起身,摸到郑宗身边,触了触他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烧。他全身上下的伤口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治疗,但那些烈酒也许还是管用的,伤口没有流脓,只是有些红肿。
    贺穆兰想起他背后的伤势,一咬牙将他侧了过来,总算松了口气。
    救他们的人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在他的身下铺了糙席,糙席是浸透了某种糙药的,所以他躺在那糙席上,就等于将伤口泡在了药里。
    郑宗大概是太累睡着了,并不是死了。
    贺穆兰就这么在郑宗身边坐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没有人进来,可她又饿又渴,整个人都处于虚脱的边沿,而这个屋子又闷热的让她烦躁地想要挠墙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在沙漠里赶路的马甲短裤加腰带,浑身都是láng血,这些人连给她换件衣服都没有,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说是救人吧,连擦个身换件衣服都没有,她还记得自己一发作全身就高烧不止,额头搭个冷毛巾总是有的吧?
    可要说不想救,把他们丢在沙漠里不管就行了,没一会儿他们就会被晒死,又何必辛苦把他们拖回来,还给郑宗垫糙药的席子?
    再联想到刚刚进来的老大婶体格肥胖,完全没有沙漠里的居民那种gān枯jīng瘦的样子,贺穆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们不会吃人ròu吧?
    所以才那么肥壮
    不管了!
    贺穆兰在屋里看了一眼,只有屋角的案几上放置着一盏石灯,索xing顺手抄起,挥舞了两下。
    有东西总比没东西qiáng。
    总之,先冲出去看看什么地方!
    已经抱有希望会遇见一堆食人族的贺穆兰,忍住了眩晕推开了门。在她的右手上,石灯被握的紧紧的,用以等会格挡可能袭来的各种武器。
    然而当贺穆兰一推开门,就彻底傻了眼。
    谁能告诉她,这外面是什么qíng况?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一个兴奋地男人指着贺穆兰大声叫着。
    呜啦哇啦呜啦哇啦!
    刚才那个老大婶拼命点着头。
    门外,几十个满脸红光,绝非营养不良出品的沙漠居民眼睛里满是jīng光地看着她,这些人有男有女,也有不少中老年,虽然长得健壮,可那憨厚的气质一看就跟什么马贼匪徒扯不上关系。
    见到贺穆兰走出来,一群人哗啦一下围了过来,这个捏了捏她的胳膊,那个拍了拍她的胸脯,还有一个像是看牲口一样想伸手掰她的牙口,被她大吃一惊地用石油灯格挡住了。
    见到她还有力气格挡他们伸过来的手,一群人叫的更厉害了,有几个大妈甚至直接伸手去摸她其他要害的部位。
    贺穆兰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被吓得连退了几步,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呼呼
    惊魂未定地贺穆兰觉得自己看到láng群都没有这么受惊吓。
    果然是食人族吧!
    ****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语言也不通的贺穆兰退回了屋子里,不可思议的是那些人也没有因为贺穆兰退回屋子就追上来,就这么让她在屋子里做鸵鸟做了半天,直到郑宗醒了过来。
    郑宗比她晚昏迷一点,因为他伤的比她重得多,甚至连脸都挫没了,所以清醒的倒比带伤还阳气发作的贺穆兰更晚。
    但因为是他大声呼叫吸引了驼队里的人来救他,所以郑宗在晕过去之前还和这些人求助过一会儿。
    但因为最终他也晕过去了,郑宗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出手相救。
    贺穆兰昏迷了一天一夜,错过了很多事qíng,包括这支驼队的人如何因为他腰上的磐石和怀里的láng皮而选择救了她。
    也包括他们如何把他们带到这个小屋子里来,安置了他们。
    郑宗醒来后,两人jiāo换了下互相所知道的,心里都有些不安。
    贺穆兰虽然能打,但她没把握能护着病残的郑宗安然从这个不知道什么鬼地方撤出去。
    而以她刚刚出去伸头的那一下功夫,她已经看到了远处还是一片huáng沙。
    换句话说,他们还是在沙漠里,沙漠里有一间土屋,充其量不过说明这里有个村落存在罢了。
    在沙漠里,许多村子就是和马贼共生的,他们给马贼提供补给、甚至就是马贼的亲人,看到村子很多商队根本不进去,甚至还绕开走,就是怕显露了行踪给马贼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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