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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南北方向各出现人马,贺穆兰跟着血披风立在西头。
    先登上山丘的是大首领那边的人马,他们压着人质、大首领,以及三四个被绑着的人上了沙丘。
    所以虽然护卫之人只带了十个,但这一方足足有十七八个人。
    血披风之前也说过,大首领那边的人叛变之后,有一个军师做主,传信也好、召集人手也好,要求谈判将所有人马带来也好,全是这个军师策划的。大首领以前对这个军师不薄,所以军师也没要他的xing命,甚至连他的人马都安抚住了。
    谁能在这里得了支持当上新的大首领,以前大首领的那些人马都新任统领。仅仅为了这些人马,也足够冒险来一趟了。
    贺穆兰掖了掖斗篷,紧张的等待着那位军师的到来,然而即使她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军师是这个人!
    那裹着一身皮衣,头发卷曲佝偻着身子的,不是老桑头还有谁!
    一时间,贺穆兰所有想不通的问题一下子全部都想通了,也许这群人就是知道她的队伍里有卢水胡人,才把昔日天台军的夜枭放出来做内应的!
    他们从头到尾都在这些人布的局里转悠,被坑的体无完肤。
    老桑头
    贺穆兰捏紧了拳头。
    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贺穆兰的异态没有人注意,毕竟她裹着斗篷,又戴着面具。不过心细如发的老桑头还是看了血披风身后的贺穆兰一眼,露出一丝笑意打着招呼:血首领还是风采如昔啊,看你的披风又红了一些,怕是最近收获不错?
    血披风抖了抖胡子,桑爷真是说笑了,不懂事的小子们chuī牛说我这是鲜血染成的披风,像您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也信?会更红一些,不过是我又换了一件新的斗篷罢了。沙漠里风沙大,披风磨损的也快。
    鲜血染不成任何布料,一下雨或者沾水就成花的了,这都是马贼们震慑敌人用的手法,越传越是稀烂。
    事实上,马贼们也不是全部杀人不眨眼的,如果一条商路上的商人死伤无数,谁还敢走这条路?没人来,什么都别抢了,大部分时候还是抢了东西放了人的。
    只不过失去了补给和货物,能在沙漠里活下来的人,也确实是少数,很多就和之前那些商队一样,选择了回头,放弃这次的行商。
    老桑头只不过是搭个话而已,血披风表现的客气,老桑头也很满意,点了点头让人把那几个人质押在后头。
    大首领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东西,一看到血披风就怒目而视,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矮小的少年,全身上下披着斗篷罩住了面目,只能从鞋子上看出华丽之至,鞋尖上甚至镶着两颗硕大的珠子。
    贺穆兰和沮渠菩提日夜相处,怎么不认识这个孩子的鞋?她一直以为沮渠菩提是被迫被这些人绑走的,再见少年缩着身子连声音都没有,还不知道受了什么nüè待,顿时心中怒不可遏,恨不得冲上去杀了他们夺回世子才好。
    好在她的理智告诉她,鸣沙地里还不知道有多马贼,这破地方跑起来都有声音,比脚印还引人注意,轻举妄动只会无辜送了自己的xing命,只能作罢。
    贺穆兰再看了看几人,发现旁边被绑的都是铁卫营里孟家的死士,心中更肯定了那全身披着防晒斗篷的是沮渠菩提了。
    老桑头来主要是做个裁判的作用,他是军师,不是首领,没有争夺沙风盗首领的资格,血披风得了贺穆兰这样的勇士,觉得自己夺魁的可能又多了几成,对待老桑头也就更加和颜悦色。
    因为老桑头是原来的大首领一系,在敦煌那边也颇有势力,如果他能跟了自己,那实力就更qiáng了。
    贺穆兰qiáng迫自己不去看任何人,只闭目养神,直到听到耳边沙鸣声大作才睁开眼睛。
    其他几个方向的首领也登上了沙丘。
    实力第二的首领恶láng是个魁梧至极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是伤疤,脸上还有一条伤痕,从右边太阳xué直划向左边的嘴角,应该是被一个左撇子的用刀高手所伤,这样的伤口都没死,可见他的qiáng悍。
    恶láng带来的十人也各个都是体格彪悍之士,这样的人在沙漠里很少见,也有几个和贺穆兰一样带着面具或披着斗篷的,显然是临时找来的帮手,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这么一比,血披风身后只有一个藏住面目的人,就没那么显眼了。
    各位首领来的好快!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穿着白黑相间的紧身衣、腰上缠着鞭子的女郎踏上了沙丘。
    我可是紧赶慢赶,才好不容易才准时到了鸣沙地!
    血披风想到了天亮前那封早早送来的信,忍不住撇了下嘴角。
    老子觉得这谈判纯粹多余,大首领倒了,我实力最qiáng,应当是我得了大首领的位子,然后我们三人还按以前的行事,根本不需争斗,多好恶láng有些不耐烦地嚷嚷。
    恶láng看起来粗鲁蠢笨,但真正粗鲁蠢笨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手下,又活到现在?
    所以他试探的话一出,老桑头立刻截住他劝诱的话头:
    今天不光是为了大首领的事。大首领抓了北凉的世子向孟家要赎金,这笔赎金、还有这个世子,比大首领更重要。谁要当大首领,这件事也要给兄弟们一个jiāo代,这jiāo易到底怎么进行下去,也要再商量。
    他指了指风城的方向。
    至于那边,沙子已经降下去一半,我们这么多人,再多的财宝挖也挖出来了,只要手脚快些,反倒一点危险都没有。
    叫燕子的女郎皮肤黝黑,长得却还不错,身材也很是健美。她好奇地偏头看了看那个少年,开口问道:那就是北凉的世子?怎么蒙的什么都看不见?让我们看看呗!
    你以前见过世子吗?
    老桑头不接她的话,只问她这个。
    那种贵人,我怎么可能见过!燕子掩口而笑,桑爷说笑呢。
    那我给你或不给你看,你又能知道什么?老桑头摇头。这小子之前一见到大首领就吓得晕了过去,他皮肤又娇嫩,一晒太阳就肿,我只能把他全身裹着,塞住他的耳朵,蒙住他的眼睛,否则他自己先把自己吓死了,还怎么jiāo易?我可不要这个棘手货,也没必要玩什么花样,你们谁要,得了大首领的位子自己带回去好好看。
    原来是孟王后的那位儿子?好!好的很!老子的脸就是被这小子的阿公(外公)劈的!等我当了大首领,看我怎么把这笔账找回来!
    恶láng狞笑着呸了一口。
    闲话少说,到底怎么才算数!听到要和孟家jiāo易,恶láng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看燕子带过来的人,嗤笑起来:我就知道燕子没有多少好手,人都是借来的吧?莫不是找了你以前的相好们?
    他们彼此都熟悉各自人马里的高手,燕子带来的人里有三个都蒙着头脸,只露出眼睛,虽说这是沙漠里为了防晒经常有的打扮,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燕子为这次谈判特意请来的帮手。
    你瞎说什么,我有什么相好!
    燕尾紧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侍卫。
    这样的举动让恶láng嘲笑之声更大:哟,看来这几个侍卫里,真有你的相好?我看你都紧张了!
    再瞎说,别怪老娘不客气!
    燕子虎下脸,从腰带上扯出鞭子,对着沙子一挥,沙子的尖锐之声顿时让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你就知道拿这个办法恶心人。血披风好笑地摇了摇头,我们是沙风盗的首领,是朋友,是合作者,不是敌人,现在虽然为了财宝有些争执,但没必要弄的像是仇家一样。恶láng,你也少说几句!
    血披风的话一出,恶láng和燕子借台阶就下,互相瞪了一眼,就又继续看着老桑头,等他说话。
    风城随时可能来人,我们时间紧迫,这样吧,你们三方各派一个人出来比斗,当然,若是哪位首领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也可以自己上。无论哪一方有人死伤,你们都可以再派出一人顶上,直到十人里哪一方的高手最后剩的多,哪一方就是新的大首领。
    老桑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渔翁得利的心思,有了大首领,就按照以前的规矩,大首领拿两份,其他的我们再平分。可算公平?
    公平,公平的很!
    恶láng大笑起来,就这么办!
    他的高手最多,加上他,就是十一个好手,一定能站到最后。
    血披风也觉得不错,这规矩看起来像是比谁的高手最多,最厉害,可哪方只要有一个高手能把其他敌手的全打趴下,最后站着的就是他一人。他把最厉害的
    铁面花木兰做杀手锏,前面用车轮战把对方的qiáng者累死就行了。
    燕子是三人之中最势弱的,此时愁眉苦脸地叹道:这不是要把我bī死?少不得我还得上去
    你现在认输也行,让我和血披风比一比,无论谁赢了,都少不了你那一份。恶láng居然还在这个时候劝降。
    我倒是想这样,对我也好,可是我要那世子去做jiāo易啊燕子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应该最清楚的,何必再提。
    两人一想到燕尾的出身,果然不再提这样的话,老桑头命所有人退后几步,留下最中间的空场,等着他们派第一轮的高手上前。
    沙丘下的各方人马都在等着上面的消息,一个不大的沙丘,竟围了十几圈,密密麻麻全是沙风盗的成员。
    他们都等着上面比完一声令下,赶紧去不远处的风城挖财宝去。
    恶láng点了一个体格粗壮的高手,手上提着一根铁杵,燕子则是先点了个身手敏捷的矮个子,血披风越过贺穆兰,点了一个瘦长脸的汉子,三人站在老桑头画的圈圈里,开始比斗了起来。
    矮个子左右腾移,拿铁杵的舞动武器虎虎生风,瘦长脸的汉子用的是长刀,三人在圈子里全都一团,矮个子全是躲,其实都是拿铁杵的和长刀的在斗。三人比试最难的就是随时要注意自己的身后,很有可能就被另一个人偷袭,果不其然,一次瘦长脸的汉子攻击拿铁杵那人时,身手滑溜的小个子用匕首在铁杵男的腰上猛刺了两刀
    这两击肾击,让铁杵男彻底没有了胜算,惨叫着败了下来。燕子也知道这种擅长偷袭的人不可能一直在圈子里站着,下一次瘦长脸汉子就要和恶láng的人先对付他了,连忙娇叱了一声:六子回来,换老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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