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没想到当朝的凝贵人所谓的身体微恙,居然就是躲在这跟燕将军私会。毫不客气的嘲讽声从身后飘来,打扰了叙旧的两人。
放开怀中女子,承傲恢复为一贯的笑脸,只是那笑冷到了极点,yīn冷的开口:王爷还真是好兴致啊,刚抱完美人还要抽空来这御花园替皇上捉jian。哈还真不知,你我二人犯下的这罪皇上更难受的是什么,不如我们这就一起去禀报皇上,让他来定夺好了。
你那风清云淡的口气差点让喁璇为之气结,稳住qíng绪后他淡然的开口:我还真不知道原来燕将军有躲在暗处偷窥的习惯。
王爷你不也是,我们彼此彼此。
看着眼前这两个不相上下的男子,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肯让步。凝雪无奈的皱眉,原来燕大哥也看见了,这宫中到处都长满了眼,躲在暗处的说不定远不止他们两。看着喁璇紧抿唇角,就这么傲视着燕大哥,她突然不知道此刻她究竟还能gān什么了。
他不该出现的,她完全还没有理好心思,想好该怎么面对他。难道他们两就准备这样对视一夜吗?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打这圆场,却没料喁璇率先开了口。
皇兄招你去,说是叙旧也该叙完了,该谈谈国事了。
他不明白皇兄为何就能那么纵容凝雪和那小子,而他只要轻轻的瞥凝雪一眼都会被他念个没完。而那该死的女人居然就能那么随心所yù的一次次在他面前投入那男人的怀抱。
雪儿
你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回景仁宫就好,国事重要。看出承傲眼底的担心,凝雪反倒坦然的安慰道。尽管夜有些深了,但这宫里她比他还熟悉,能遇上什么危险!
微微点头后,他仍是不放心的看了眼凝雪,无奈下只好转身离去。皇上已经很厚待他了不是吗,明知道他是出来找凝雪的却也不加以阻拦,甚至还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叙旧。
待燕承傲走后,凝雪看向喁璇幽雅欠身:仪亲王,夜深了,我也该回宫休息了,告辞了。
等等!不想看她似躲瘟神般的躲着他,他冲动的伸手拉住凝雪,见了他就这么完全忘了身份的投怀送抱,见了我需要这样逃吗,我有那么可怕吗?
王爷,我想你误会了。燕大哥对我来说是亲人,试问我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在宫中待了半年,终于见到故乡的亲人,怎么可能不投怀送抱。甩开他们jiāo缠的双手后,她抬起头继续道,至于王爷,按辈分上说你算是我小叔,当然要忌讳。
是吗?你行事还真小心翼翼啊,看来你还真是满享受这贵人的身份呢!手上突然消失的温度,让他心qíng更坏,难道她非得那么距他离千里之外吗?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见了他就想逃。扬州时一切不是还好好的吗,万寿宴时还能像朋友般的微笑,前几日还能那样侃侃而谈的聊了一夜,今夜的她变了。
你错了,我一点都不享受!终于,她忍不住喊出心底的话,这郁结压的她快喘不过气了,他可以不爱她,却决不可以rǔ灭她的人格:只要有机会,我随时都可以抛开这一切的荣华富贵,甚至是这贵人的名分,我要的是一生的自由,是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如粉雕玉砌的玩偶般一辈子被人摆弄。
说罢后,她毅然的转身离去。她无法让自己在他面前泄露更多的qíng绪,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剩下的这些是她唯一能留给自己的骄傲,他爱甯儿她没意见,终究这爱qíng的坟是她自己亲手掘的,那些妒忌也可以因为和甯儿的友qíng而qiáng吞下,这些伤她可以一个人傲然的背起,却决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崩溃。
而被她就这么仍下的喁璇呆呆的站在原地,紧握双拳。她再等机会离宫,这想法很有可能会让她丧命!用命去赌,是什么给了她那么大的勇气,燕承傲吗?那他在她心底算什么,曾经在扬州有过片面之缘的过路人吗;那皇兄呢,一晌欢愉的男人吗?
这女子的勇气让他惊讶,她和燕承傲还真是绝配啊;一个不畏皇权,誓死的护着那心底的爱人,另一个为了爱连命都可以不要,只求能换取自由之身。他若有这勇气,是不是早就把甯儿带走了,她也不用卷进这混乱的漩涡中了,他始终没有那胆量和皇兄杠上啊。
嘴角翘起嘲讽一笑,若当日额娘不是被人陷害了,今日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该是他吧,那这一切的煎熬也会随之消失了。这么多年了,他始终还是忘不了额娘临死时那惨绝的眼神啊
∷∷∷
秋日已深,枫红的叶印衬的这庭院分外的美丽。这里的一景一物丝毫不输那皇宫,甚至更要美上几分。甯儿端坐在花池旁,嘴角始终带着嘲讽的笑,看着眼前这每一物。皇上的确待她不薄,听喁璇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出自宫中的巧匠之手,可是拥有了这一切真的就能弥补的了她心中的伤了吗?这些时日来,皇上常来这看他,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几乎是一有空就来,然身边却也从来不会少了凝雪。
这她更忘不了那日在宫中听到的话。没想过自己的担忧终究还是成了事实,犹记得在扬州的茶馆里,承傲那么自信满满的告诉她,雪儿爱的是喁璇,爱是那么容易就能转移的吗?若雪儿的爱始终没有没有变,又怎么会用她赠的那香囊去诱惑皇上,名利、地位到底还是让她迷了心智,背叛了她们这十几年来的感qíng。
她有机会问她的,但是她却没有问。若今日换做是她,说不定她也如凝雪这般的绝qíng就这么做了。哪个女人能抗的了这些诱惑,何况那自己要相伴一生的君王又是如此的完美。皇上对凝贵人的宠早就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无论到哪都会带着她,却也总能放下君王的架势,对她礼遇有加,这些她早就看在了眼里,疼在了心里,自古君王多风流这话果然一点都不假,该是狠下心行动的时候了吧。
舒主子,王爷来了!
听见禀报声后,甯儿幽然起身往大厅走去,嘴角弯出一抹勾魂的笑。既美又妖,一旁的婢女几乎是看傻了;说不清为什么,自从舒主子那日从宫里回来之后总觉得变了好多,那份美上添了一份浓重的妖邪,看的她们有时候都会觉得怕。
见到喁璇后,甯儿安静的坐上,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打扰任何都不准进来。
待所有人走后,喁璇的疑惑更深了一层,甯儿今日会主动找他来已足够让他惊讶了,此刻居然禀退了所有的人,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有些事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几乎是片刻,她那原本充满危险的表qíng立刻被一贯的温柔取代,苏软的开口,这声音更是媚惑居多,王爷怎么看那宫中的女人和生活?
那里面的人没有心,有的只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那生活更乏味。虽不明白她何出此言,他还是老实的回答的,对甯儿他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他都会说。
那王爷觉得如果一秼白莲生长在那地方,还有没有可能出淤泥而不染。见喁璇皱眉,她反而轻笑,这问题她本就没想过要他回答,只是一句劝慰而已,像雪儿这样清澈女子根本不适合在宫中长住,甯儿只想问一句王爷有没有这心要了她?
喁璇不敢置信的抬起头,这话说的太过明了,长年相处的人多是虚伪居多,说的话也大多拐弯抹角,然今日甯儿这番话却说的太过直白,这女子是他认识了那么多年的舒甯儿吗?
为什么是我?凝雪想离宫,这决定他早就知道,让甯儿来做说客,这说法也完全说的过去。只是这番话她更因该去和燕承傲说不是吗?
因为雪儿爱的人是你,这天下间除了你没人能让她舍得离开那奢华的鸟笼,离开皇上。或者我该更直白些,我希望你帮我,皇上对雪儿的宠已超过我能承受的界限,那么完美女人若一直待在他身边日夜陪着,他早晚会动了那不该动的心,雪儿必须离开他,否则我会败的毫无反击之力,她到底我朋友。甯儿索xing直言不讳的道出心中的想法。事到如今,喁璇这些年来对她的这份qíng成了她最好的武器,对于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人来说这也是唯一的武器。
这话让喁璇完全处于茫然状态,凝雪爱的人是他!这是真的吗?甯儿说的不无道理,如凝雪这般女子,相处久了定会有感qíng,只是到了如今皇兄肯放人吗?若真舍得放,他又怎会封凝雪为贵人。
有些事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那些事不是你需要担心的,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
犹豫了片刻后,喁璇坚定的点头。他想拒绝的,明知道她已被爱迷了心智,只是她那伤心的眼神那哀求的口吻,怕是纵然要他去死他也会就这么去了。
见甯儿终于露出柔柔一笑,他忍不住感叹。单纯、冷冽、哀怨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犹记得扬州时那女子纯净的笑,在无qíng的秋风中被chuī散了。只要她开了口,他又怎么有勇气拒绝呢,只能亲手替她打造幸福,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幸福堕落在深谷,即便如此他的爱仍无法就此打住。他该制止她的,只是终究她不过是耍耍小聪明,并没有危害到凝雪的xing命啊。
此刻的紫禁城内也同样的风起云涌,秋日的御花园里今日更是美不胜收。皇后因闲来无事,便邀了一大群后宫中的妃嫔与贵人在这御花园里齐聚一堂。说是一起聊聊,品品茶而已,对于这群女人来说,无非又是一个互相斗艳的机会。表面平和客气的聊着天,每一句里却都带着骨头刺着彼此。
看她们斗的轰轰烈烈的,凝雪与沐阑相视一笑。争了半天无非是想争宠,然此刻皇上又不在,真不明白她们在斗些什么,许是斗了那多年了,一切早已成习惯。
皇后倒乐的清闲,无视这些妃嫔们的针峰相对,今日邀来这些人本就是给她们个机会彼此结怨,日后好把多余的时间都用在对方身上,这样的借刀杀人,才能让她不至于太多担忧自己的凤位。
皇后娘娘,今日把我们大家都招来一起品茶是有喜事吗,该不会是您有喜了吧!湘妃端起茶边说着边灿如花枝般的笑着,那些妃嫔们嚣张一时,搓搓她们的锐气自是需要,但她也不舍得就这么看皇后置身世外的旁观着,哎进宫那么多年了,您也是该像我这般替皇上添一个龙子了,不然万一哪天龙颜大怒了,您这位置恐怕是岌岌可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