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一怔。
炎飏又看向陆杉:“照顾好言言。”
陆杉点头“嗯”了一声,叮嘱手下人有事随时反馈,与温言一起看着炎飏上了军用空轨车安全离开,这才开始善后。
在这样的情形下再度相见,几人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温石看着温言,目光来到他那已经遮掩不住的小腹上,微微叹了口气。
“回来了。”温石终于开口。
温言点了点头,“爷爷有没有受伤?”
“没事。”温石看了陆杉一眼,又问温言,“结婚了?”
温言顿时有点尴尬,别开眼神道:“还没领证。”
陆杉立刻握住他的手,说:“之前事情太多,回去就领。”
温言无奈地笑了一下。
“跟你那个爸爸也相认了?”温石再问。
温言再次点头。
温石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背手转身,向别墅大门走去,说:“进来吧。”
温朗等人是被军用电击式枪械打昏的,进入大厅,陆杉的手下将他们分开关押,陆杉帮温言脱掉防弹衣,让他轻松一点。
“我们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没事了。”
温言坐着吁了口气,“那现在……”
陆杉看了眼脸色深沉的温石,说:“等一个人,然后把所有事情一次结算。”
二十分钟后,蒙楝到了。
作为C星的总执行官,他是最有资格处理这件事的人。
他坐在主位,看着温石,“温老先生,十九年前的空轨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们讲讲吧,事已至此,没有必要让我再查下去了,对吗?”
温石挪开目光望向虚空,苍老的脸上已是认命的神色。
“十九年前……温朗和温昱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温宁和小言的威胁,就在温宁身边安插了人手,在他办公室的熏香盒里加入了微量药物,时间长了,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信息素。”
“那天,炎飏那家伙和温宁发生了争执,温朗的人觉得是个好时机,便对温宁负责的区域空轨系统动了手脚。后来炎飏走了,温宁受药物影响,持续发情,所以……”
“这些事当年您就知道,但为了保住温家和温朗,故意压下了真相,对外宣称这是一场偶发性的意外失灵,是吗?”蒙楝板着脸问。
温石长叹,终于低头承认道:“是,当时这件事的真相只有我、温朗和温昱知道。”
蒙楝蹙眉。
二十年前,总执行官对各大家族的管束力度远不如现在,温石的确可以瞒天过海。
他脸色一沉,道:“你们的家事,居然要无辜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温石色变,顽强道:“我当时查过,或许真是巧了,空轨事故中遇难的大部分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偷鸡摸狗的、奸/淫掳掠的、实施家暴的……”
“那也轮不到你对他们进行死亡审判!”陆杉气得猛一拍桌子,“何况还有我的父母,他们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温石顿时大惊。
温言垂着眼帘,虽然这件事与他无关,但陆杉的指控亦令他觉得无地自容。
僵持中,蒙楝示意陆杉先不要激动,接着说:“不久前,温宁先生向我自首,我稍稍放出了一点风声,温朗果然坐不住了。”
“他狗急跳墙了,觉得温宁和小言一天不除,他就一天被威胁着。”温石神色复杂地看向温言,“我刚才在温朗面前虽然那么说,但当年牺牲温宁,其实并非仅仅是为了温朗和温家,也是因为我发现温宁根本斗不过他的两个哥哥,不如就急流勇退吧。但现在温朗想要温宁和小言背锅,还想要他们的命,我怎么能同意呢?我阻止他,但是谈崩了,他就调动在军方拉拢到的关系先控制了我,再引小言来,想瞒着外界一举干掉所有人,让温家完全归他所有。”
“所以炎飏爸爸曾经的手下确实有一部分投奔了温朗?”温言问。
温石点点头,“他花了十几年去经营军方的势力,在小言你离开之后,又利用林文琦那小子收拢林家商道上的力量,前不久,他查到你在H星,就派林文琦过去,他们在林文琦体内植入了窃视装置,一定范围之内,你们的所作所为他了如指掌。”
温言冷笑了一下。
陆杉说:“怪不得他没有去约定好的地方自投罗网,反而在我们赶来C星的路上倾尽全力设下了埋伏。”
“因为这个才来晚了?”温言看着他。
陆杉点点头,“他的确拉拢到了C星军方的不少势力,连余家都有一撮人跟他沆瀣一气,之前倒是隐藏得挺好。好在我们也早有准备,他们终究还是不堪一击,多亏了你深谋远虑。”
“算不上深谋远虑。”温言说,“只是合理假设林文琦的两面性,把所有的可能都预设好罢了。”
陆杉摊了下手,又看向蒙楝,“C星的环境很复杂啊,你这个总执行官不好当。”
蒙楝却相当自信地将众人看了一圈,最后盯着温石,说:“以前的确复杂,但从今天开始应当就好了。温老先生,我要公事公办了。”
温石一怔,看向温言,“那温家的执行人……”
蒙楝和陆杉也看向温言。
“我不想做了。”温言毫不犹豫地说。
“小言……”温石面露悲伤,“这事一旦追究起来……能扛起温家的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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