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如果你能用吃喝拉撒来赚银子,也算是一种境界。何静尴尬地笑了笑,起码这算是一种寻常人到不了的境界。
哎哟,原来你说的终极目标就是要赚银子哦。九金恍然大悟,一扫刚才哀怨的样子,得意地扬起头。
学一技之长不为了赚银子,那是为了什么?
你早说嘛!饶那么大弯子做什么啊,谁跟你说一定有一技之长才能赚银子啊。敛财的最高境界就是空手套白láng,两袖清风而来、荷包鼓鼓而归。哎这种端庄的事,一般人是不会懂的,以后有机会我再教你。
为什么qíng况会演变成这样?
何静仰头,无语望苍天,她实在很想郑重其事地问唐九金: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当九金和何静之间再次归于沉寂的时候,落凤的心qíng与之前有了很大的区别,从担忧上升到了骄傲。到底是她伺候的小姐,这是落凤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把何姑娘堵到哑口无言,以往都是何姑娘振振有辞地冲别人说教。
啊啊,多么伟大的小姐啊,让落凤彻底体验到了风水轮流转的快感。
总算结束了这段让人郁闷的路程,到裴府了。
可是何静的心qíng依旧还是很差,因为气氛相较于之前,更诡异了。
同样觉得烦躁的还有裴澄
一个方方正正的八仙桌前,四个人各坐一方,有面无表qíng的段子七,有笑容亲和的何静,还有蹲在椅子上一个劲咬着自己手指的唐九金,再加上左右赔笑的裴澄。最让裴澄觉得无奈的是,这么难得的人员配备啊,他们却如此的bào殄天物,居然不打马吊,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
你是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样的?终于,段子七率先打破了沉默,不屑的目光流连在九金身上。他清楚地记得离开时九金还是一身清清慡慡的模样,谁想到才几个时辰而已,她竟又是那副活像乞丐的装扮,那衣裳简直脏到惨不忍睹。
是喝药的时候不小心弄撒的。是灌药!灌药啊!九金好想大声喊出真相,可是却没有勇气。
你确定是喝药?我看是用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有几滴撒进了嘴里吧。子七哼了声,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用尽各种方法折磨她,实在làng费;其实哪怕什么都不做,她依旧有法子折磨自己。
差不多吧就当时的场面而言,七哥哥形容的还真贴切。
子七没再刁难她,深吸了口气,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的药味,是你师公给你喝的药?
咦?你怎么知道?她的眼神有那么赤luǒluǒ吗?
我太聪明了,所以你以后有事最好不要瞒我,否则下场会很惨。子七挑起眉梢,身子略微往前倾了几分,笑言道。这药的味道那么独特,要从气味中辨认出来不难,应该是有助消化的药。中午她应该也吃了不少狗ròu,是该消化一下,那位老人家还真是用心良苦。
不管怎么样,下场都很惨九金自顾自地念叨。
她说的很轻,让人很难听清,子七索xing没理会,径自说道:早知道你会去回chūn堂,我就不用麻烦外人帮忙抓药了。
你抓那些药做什么?关于这个问题九金早就想问了。
都是些滋补的药材,比较稀有的,前些日跟回chūn堂掌柜定的,忘了去拿了。要是没有意外的话,娘也快回府了,所以就让何静帮忙去拿一下。他也只是来裴府的路上刚好遇见何静,就托她帮个忙了,也算是将功补过,谁让她得罪他在先。
观世音要回来了?事qíng解决了吗?九金有些喜出望外,难道问题真的出在那顿饭上?不会真被人误打误撞给撞对了吧。
嗯,那天你陪我去看娘的时候,她是不是说替一个丫鬟端绿豆汤给王夫人? 子七不答反问。
见九金点头,子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澄,是有那么一种说法,狗ròu和绿豆相冲,放在一块吃会中毒。其实毒倒是没有,吃得少了也不碍事,要是吃多了,一有不适就得立刻看大夫,一两甘糙煎水服下就好,可是初时若不去在意,胃会发胀,会把人活活撑死。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就算是真的,你也得拿出让我信服的证据。听起来是荒唐了些,但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裴澄不是不信,只是得让旁人都信。
所以我才来找你,你可以派人去找那天中午和王夫人一块吃饭的人问问,看她到底吃了多少狗ròu;最好再去王府找那个丫鬟问下,绿豆的分量也很重要。
还有这样死的哦。九金忍不住cha嘴,可是,就算能证明王夫人是真的吃了好多狗ròu和绿豆,也没法子证明那真的会撑死人啊。
我会想法子的子七伸手揉了揉微微刺痛的太阳xué,还真是被九金问到要害了,他总不能去抓个活人来试验吧。
眼看着他烦躁的模样,何静摇头轻叹,有些心疼,你自己瞧瞧,都烦成这样了,还怪我偷偷通知段伯伯回来。我不是觉得你不行,只是如果有你爹在,有些事也好多个人一块想法子嘛。
你最好别再给我提这事儿。子七忽然脸色铁青地瞪着她。
你犯得着吗?我不是都已经丢下自己铺子跑去帮你抓药了嘛,难道你非要再冷战一次才觉得舒畅吗?何静略带嘲弄地嗤笑,还真没见过像他那么小心眼的男人。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吗?超出你的身份了,你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我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来cha手。面对她的叫嚣,子七很冷静,也很冷漠。至始至终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语带讥诮。
好浓郁的硝烟味,九金从来没见过那么严肃的段子七,尽管他常折磨她,但脸上也总会挂着笑容。可是他现在的模样,让她觉得有点陌生还有点可怕。
反而是那个何静,像是很习惯这样的他,面不改色地回讽了回去:还真是狗咬吕dòng宾,不识好人心。算我吃撑了,往后即便你们段家闹翻了天,也没我的事!
你骂我是狗?
没,你多心了。狗还知道冲对它好的人摇摇尾巴,你不同,见谁都吠。
何静,别以为我真不敢拿你怎么样!
你也别以为我会跟别人一样怕了你!
眼看着战火一触即发,裴澄往后缩了缩身子,悄悄挨近九金,问:他们在吵什么?
你怎么那么笨啊,这都听不出来。何姑娘骂七哥哥连狗都不如呗九金很大方地把自己领悟出来的东西跟裴澄分享着。
没想,何静话锋一转,把事扯到了她身上。
正好,让你最疼的妹妹来评评理。一逮到人,何静就激动地拉起九金,说道:九金,你说,我担心段伯母真出什么事儿,所以派人送信给段伯伯,让他赶回来。有错吗?
段伯伯要回来了哦?九金歪过头,无辜地眨了眨眼,故意把话题拉开。她才不要那么蠢,有没有错关她什么事。
明天就到了。子七的脸色稍有和缓,但是很快又沉了下来,瞪着九金:你做什么跟着她一起叫段伯伯,那是你爹!
爹?好让人浮想联翩的称呼喏,害得九金脸颊都涨红了,扭捏地用肩撞了撞子七,娇嗔:讨厌,我们虽然已经拜过堂了,可是还没来得及dòng房嘛。那么快就要改口叫爹,人家人家好不习惯喏。
没什么好不习惯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子七原本很烦躁的心qíng,被九金这么一搅和,好了不少。他靠向椅背,笑意浮上了脸颊,开起了玩笑。
很爱演的两人刚演到兴头上,一阵清脆的茶盏落地声就传了来,打断了他们。
九金好奇地低下头,瞧见那一地茶盏碎片,不禁心疼。这茶盏质地还是不错的呀,就这样被砸碎了多可惜啊。可当她的视线慢慢上移,瞧见何静气得通红的那张脸后,便开始为她心疼了。分明是个美人,做什么要动不动就生气呢,不端庄就不美了呀。
段子七,你也太偏心了吧,怎么就变得那么快?何静更气了。都说女人善变,哪有那么善变的男人,对着她就凶巴巴的,对着自家妹妹立刻就和颜悦色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凡事都依靠我爹。他更不想给他爹借口bī着他子承父业。
总有你处理不了的事吧。即使你有法子把段伯母救出来,可她总会想见见自己夫君啊,难道你连这个也能替补?何静努力想着各种借口,最后gān脆生拉硬套,什么都搬上来了:何况,我的生辰快到了,段伯伯每年都会陪我过啊。
你把我爹大老远从洛阳叫回来陪你过生辰?你以为我爹像我一样闲么?这什么理由,太没说服力了吧。
那那你陪我啊。
我哪一年不陪你的?
看起来又是一场舌战的开端,裴澄再一次义不容辞地替他们缓和气氛:对了,不提我都忘了,再过五天就是你生辰了。
咦?再过五天?九金忽然也激动了起来,双眼绽放出了兴奋的光芒,我们居然是同一天生的耶。
真的吗?!这次,连何静也激动了。
真的真的,我怕我自己忘记,还特地fèng在小肚兜上哦,每一件小肚兜上都有fèng哦。值得庆幸的是,她一共也就拥有那么几件小肚兜,fèng起来也不算什么大工程。虽然麻烦了点,不过九金每次买新肚兜还是会这么倒腾一下,因为要是连她自己都忘了,就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了。
之后的发展很戏剧化,子七和裴澄深刻得认识到了自己微弱的存在感,那两个女孩非常旁若无人地聊上了,还兴奋地抱成一团,又叫又跳。不过就是个生辰而已,在子七看来完全是不该làng费时间去记的东西,怎么就能让她们高兴成这样?
第二十五章
按照寻常惯例,每次段老爷子回家,全府上下都会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列队欢迎。
但是这次qíng况不太一样,因为段夫人的事,段府正笼罩在悲剧色彩之下。
根据龙套传达的上级最高指示,大家要尽量在老爷面前表现出痛并快乐的模样,通俗点讲就是要笑得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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