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了点银子给酒楼的老板,佯装成伙计就混进来了啊,怎么样,我穿伙计的衣裳帅么?
谁有心qíng去计较他穿得帅不帅啊,你来做什么呀?师公看见你不会高兴的,都说生辰的时候不能生气,不然会气一整年。
呵,你为他准备的礼物呢?送了么?估计等梅项郝收到那份礼物,不止会气一整年,应该会足足气上一辈子。
对哦对哦,我准备礼物了想起这,九金自言自语地蹦跳着朝师公跑去了,临走前,还是不怎么放心地转头叮嘱了句:你穿伙计的衣裳丑死了,快走吧,这里是上清宫,是师公的地盘,要是让他或者小吴发现你了,肯定会把你关到小黑屋里让驴子把你当磨拉。
尽管小黑屋里的那头驴子不会拉磨,但是人品会爆发,说不定驴品也会有爆发的时候呀。
嗯,知道了。子七笑都很牵qiáng,脸上的血色在一点点地褪去,手若有似无地按在小腹间。他宁愿把九金的这番话视作关心,这样或许会让他觉得舒服些。
嘴里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很不听话地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边,目光紧紧锁在九金身上。就这样离开,他是绝不会放心的,如果不是怕这傻丫头会在今晚这种良辰配美景的气氛下,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给卖了,他也不会在这种qíng况下混进上清宫。
对她,总是放不下心,总是放不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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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公,我有礼物要送你。九金很兴奋地跑上前,推开围在师公身边的人群。
嗯?是什么?项郝愣了下,笑看着她。虽然不期望她能领会他的意思,但他还是抱着那么一线希望。
是你想要的东西喏,七哥哥说,你见了一定会高兴。九金献宝似的,越说越得意。
七哥哥?他嘴角一抽,对这个礼物的期望值渐渐下降。
意思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九金gān笑了两声,那个我只是刚好在街上遇见他,就让他陪我去挑礼物了。
嗯,原则上来说,当段子七得知九金那么用心地挑礼物送他,心里上应该更折磨。就为了这个,他可以不计较她又见段子七的事。
没事,他是你哥哥嘛,妹妹见哥哥是很寻常的事,你不用那么战战兢兢。礼物呢?
师公怎么忽然就变得那么通qíng达理了?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是适合计较这些的时候,九金偷偷地飘了眼段子七刚才站的位置,没见到他的身影,稍稍放下了些心,笑嘻嘻地跑出去搬她的礼物了。
隔了没多久,在一屋子期待的目光中,九金领了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进来。
姑娘表qíng羞赧地地着头,兴许是因为紧张,她一直紧紧握住九金的手不敢松开,目光显得有些许呆滞,嘴角一直带着几分憨气的笑。
这是什么?!项郝忍住怒气,却难掩声音中的颤抖。她最好不要告诉他,这就是所谓的礼物。
她叫十金。九金扬起下颚,说得眉飞色舞,这可是她给取得名儿,就名字上而言,比起她显然是略胜一筹了,她跟我一样高,连体重都差不多,有点傻,不过是傻得很端庄的那一种喏。
你觉得我应该收下?并且还应该很感动?!自从来了洛阳后,项郝一直坚定地相信九金不傻了,但是现在他很肯定是自己错了。他想要的是什么?他都已经清清楚楚的说了,不是暗示,是明示。
想要的,无非只是唐九金,只有唐九金。而她,居然还一脸无辜地领个酷似她的姑娘来塞给他!在她心底里,难道就始终觉得他对她的喜欢和宠爱是可以随便嫁接转移的吗?
你不喜欢?他不是想要女人吗?九金想不明白他的怒气到底是打哪来的。
我的喜欢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随便!他几乎是用吼得说出这句话,在项郝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对九金这样发过脾气,但是如果再继续见到这个礼物,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把这姑娘给我丢出去,顺便把唐九金也一起丢出去。
丢、丢出去?!虽然小吴也觉得小良这么做很荒唐,可是丢出去会不会太严重了。
对,难道要我亲自丢?
项郝用事实证明,处在盛怒状态中的人,是很难有理智的。
做什么又要把我丢掉呀,人家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啊。你又从来没跟我讲过你的事,那我本来就不聪明,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你说喜欢我、想要娶我、想要我那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认识那么久,你到底跟我讲过几句真话啊,是你自己跟我说的,你习惯这样骗小孩子了。我怎么知道我要是兴冲冲地信了你的话,是不是在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啊,说不定你还会嫌我的脸烫坏你屁股呢。其实你跟七哥哥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对我要求那么高,以为我什么都该懂,觉得不要我的时候可以扔掉我,觉得要我的时候就哄我,你们怎么对自己要求就这么低!不要丢了,我自己走!
搞什么,就他们会生气会吼人,她就活该被人踢来踢去耍着玩?当她完全没有脾气是不是啊。越想越觉得气,九金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气呼呼地朝着门外跑去。
阿九,你冷静点,那么晚了你去哪啊,就算离家出走也得吃饱了睡好了再走呀。红扁不放心地追了出去。
谁要离家出走了?我哪来的家,我根本就从来没有过家!九金头也不回地喊。
你说什么气话呀,师公又宠你又纵容你,只是说了两句重话嘛,你别一生气就转头走呀。这习惯实在要不得啊,都怪那个段子七,都是他让阿九养成这种坏习惯的。
宠我纵容我就了不起啊,我不是人吗?我没有心啊?没错,师公是宠她了大半年,但是曾经伤她最深的人也是他。那伤,比起段子七更甚。好歹七哥哥的放弃,是在九金预料中的,她知道一个傻子配不上一个公子哥,她知道总有一天她要学着独立,因为她不傻了,她不能用傻子的外衣来保护自己一辈子。
可是当年的师公不同,他在她真正傻到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丢下她不闻不问。三年,她可以死很多很多次了,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出事了。她甚至怀疑如果她还是个傻子,师公真的会想娶她么?倘若不是因为嫌弃,他当初又为什么要走?
九金喊着喊着就没影了,黑暗中,红扁完全不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跑了,只好赶紧回饭厅去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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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父,你真的要赶小良走么?她在洛阳无亲无故的呀。另一边,小吴还在不遗余力地劝阻。
无亲无故她不会回来吗?她又不是不认得回道观的路。项郝好不容易中九金刚才吼得那段话里回过神,尽管心里头已经有些软化了,但口气还是qiáng硬得很。
直到最后小吴不qíng不愿地使出杀手锏,哦,也不是无亲无故的,她还有个哥哥就住在铜驼陌,小良应该也认得去那的路,嗯。
该死的!项郝终于意识到,他在自作孽。
第五十三章
九金送出那份礼物,将会换来怎样的结局,段子七是一早就预料到的。
可他还是没有阻止,甚至还怂恿九金买下那个姑娘,他承认自己有点卑劣,可他宁愿不要做个君子,也不愿意放弃九金。
所以,在九金送礼物的时候,他就跑去了后堂。在极短的时间内换了身衣裳,因为九金说他穿成这样太难看了。等他把自己收拾妥后,刚巧瞧见九金气呼呼地跑出饭厅,子七没想到梅项郝会气得把九金赶走,原本只觉得他们应该会大吵一架,然后他刚好有机会英雄救美,现在看来他只好去追了。
子七没办法跑太快,最终还把九金给跟丢了,再寻觅了一大圈后,他才在上清宫外的围墙角见到蜷缩着的九金。月色下,隐约能瞧见她身子一颤一颤的,应该是在哭。
他有想过,再也不要让她流泪的,可是显然她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九金了,她的泪也不止是为他一个人流了。
子七默默地看了她些会,刚打算走上前的时候,程咬金忽然杀出。
不要站在风口。
是梅项郝的声音,他从黑暗中渐渐走出,口吻里透着无奈。
要你管!九金倔qiáng地收住眼泪,仰起头,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那你想要谁管?项郝叹了声,很轻很轻,耐着xing子将她拉了起来,站到了她身前,为她挡住穿堂风。虽说夏日了,夜间的风还是挺凉的。
随便谁都好,就是不要一个有事没事就爱把我丢下的人管!
嗯,要记下来,女人是很记仇的。项郝苦笑,小心翼翼地把拥在怀里,抵在墙边,让她没有逃开的余地,而后便低声下气地劝了起来:好了,别耍xing子了,再耍下去会让我不敢再宠你的。是我不好,要怎样才消气?
你到底莫名其妙地发什么病嘛。她倒是想可以偶尔耍耍xing子,像很多很多被自家夫君宠坏的小女人一样,可是九金不敢,她身边的人对她来说更像浮木。有谁会因为浮木抱着不慡,就把它扔掉的?
如果你下次再莫名其妙送这种礼物给我,可能我还会失控。他说得很婉转,九金似乎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项郝只好把话都讲开了,如果我可以那么随随便便地就爱上一个人,也犯不着特意把你追回来,带来洛阳了。有些人是无法取代的,唔基本上你的端庄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是这样么好话人人都爱听,九金也爱,可是太美好的东西,总让她觉得不真实。
答应我,下次不要再送女人给我了,你已经够我受的了,我消受不起其他了。
唔那我们可不可以收留她?我以后不想做牙婆了,她是我自己掏银子买下来的,因为她真的好像我,连经历都好像,如果真的把她丢出去,会很可怜的。九金小心翼翼的,用恳求的口吻说。
好还能说什么?这种时候,她不管提什么要求,他大概都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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