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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说的是,我啊也是太想叫榕姐儿好了,这才着急地用错了法子,曾李氏虽年过三十,可是自有一股成熟妇人的韵味,这会说起话来,就跟唱歌一般动听。
    既是这般,明个你便与我,好生和榕姐儿解释解释,别叫她与咱们生了嫌隙,曾士伦这才满意地点头,他就是喜欢家中这种母慈子孝的场合。
    曾李氏心中虽不愿给曾榕低头,可是一想到才把曾士伦哄好,自然也不好立即反驳,只得低头答应了。
    待到了第二天,这才用过早膳,曾榕便叫人收拾了东西。原本还准备多住两日的,只是瞧着昨个那架势,她却是不想在家里住下去了。
    说实话,这个家除了曾玉衡还叫她担忧之外,也没什么值得留念的。
    就是曾玉衡上学的时候,她还需得和纪延生商议,毕竟除了纪延生之外,她也不知该去求谁了。
    沅沅,咱们今个没法子逛保定的,待会出城的时候,我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曾榕怕小姑娘失望,便哄她。
    纪清晨倒是没什么太失望的表qíng,其实保定和真定也差不离的。
    不过她还是点头道:我要三串哦。
    小孩子不能吃太过糖,小心牙齿掉了,曾榕吓唬她。
    纪清晨撇头,当她是小孩子啊。
    两人说话的时候,曾士伦便带着曾李氏来了。两人一进来,就瞧见丫鬟正在忙里忙外,曾李氏立即惊讶道:这收拾做什么?
    虽说婆母心疼我,允许我在家里多待两日。只是我初嫁入家里,总该早些回去,孝顺婆婆才是,曾榕站了起来,给两人请安后,解释道。
    纪清晨也乖巧地叫了叫了两人,便在曾榕身边站着了。
    倒是曾士伦叹了一口气,却道:早些回去也好,到底是嫁了人的,哪有在娘家待着的道理。
    反倒是曾李氏开口惋惜道:你说榕儿这回来,才住了一个晚上,便要离开。这叫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大婶,人家才回来一个晚上,你就给人家塞小妾,你那会心里就是滋味了?
    纪清晨真是被曾李氏这厚脸皮所折服。
    你母亲过来,是给道歉的,昨个是她想差了,叫你受委屈了,倒是曾士伦这会把他们过来的目的,说了下。
    曾李氏没想到曾士伦会说的这么直白,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不过待好一会,她才勉qiáng道:榕儿,你心里可别怪我自作主张,我这也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纪清晨登时无法直视这四个字了。
    您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的很,又怎么会责怪呢,曾榕淡淡回了句。
    纪清晨扑哧一笑,她这个小后妈,说话可真是一门艺术。
    曾李氏面色一僵,可是曾榕这话也不能完全说是讽刺,所以她连发火都发不出来。还是曾榕转头看着曾士伦又道:父亲,我走了之后,衡儿的学业就要劳烦您多上上心了。
    榕儿,你这话说的我便不愿意听了,谁不知道你爹爹最是重视你两个弟弟的学业,只是衡儿也太过调皮了,几次三番地顶撞先生。先前你爹好不容易把他送进人家族学里头,可他呢,没几日就和人家孩子打架。你爹又是上门赔礼道歉,咱们家还给人赔了医药费,这要说上心,你爹可对他是最上心的了。
    曾榕没说话,却是心中冷笑,曾李氏素来说话都只会捡了好听的说。
    玉衡打架确实是不错,可是那也是因为有人先欺负他的,况且他受的伤比那些人还要重呢。
    一听到曾李氏这些话,曾榕便越发不想叫曾玉衡留在家中了,京城的应天书院乃是天下学子所向往的地方。若是玉衡能去那里读书,她也能安心些。
    纪清晨在一旁瞧着他们说话,心底却一个劲地摇头,这家爹娘也忒不靠谱。
    好在她家爹爹吧,虽说在卫姨娘这个问题上,出过差池,可是吧,总算还能悬崖勒马。纪清晨这会还是有些同qíng曾榕的,能在这么能说会道、睁眼就说瞎话的曾李氏面前,健康长大,还真是怪不容易的。
    这刚用了午膳没一会,门口的马车便已经装备停当了。曾家人自是又要来送他们的,只是临上车的时候,纪延生却叫一旁的高全拿了两个锦盒过来,递给了曾柳和曾桃两姐妹。
    这是我今早特地叫人去置办的,还希望两位姑娘喜欢。
    曾柳和曾桃当即便道谢,只是两人心底都有疑惑,还以为昨晚因为曾桃拿了纪清晨项圈的事qíng,这位姐夫肯定是不高兴的,没想到今日她们居然还有礼物。
    待纪家的马车离开后,曾桃便迫不及待地要打开盒子,嘴里还念叨着:大姐夫也太客气了吧,临走还给我们送礼物。
    当她瞧见盒子里装着的金项圈时,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站在她旁边的苗氏也瞧见,惊讶地登时瞪大了眼睛。昨个三姑娘拿了人家纪姑娘的项圈,被大姑奶奶和大姑爷上门去要的事qíng,早就传的整个家里都知道了。
    没想到这大姑爷临走时,送的竟是项圈。
    曾玉衡也瞥见了锦盒里的东西,当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便道:三妹,现在有了大姐夫送的项圈,你以后也不用再去借别人的项圈来瞧了吧。
    他这话可真是讥讽地太入骨,曾家人简直是尴尬地,各个都说不出来了。
    曾柳打开手里盒子时,才发现自个的居然也是项圈。
    倒是纪清晨一个劲地抱着纪延生的脖子,问他究竟给曾家姐妹送了什么东西,纪延生被她闹腾地实在没法子了,这才轻声在她耳边说了。
    纪清晨哈哈大笑,好坏,爹爹,你怎么就能这么坏呢。
    **
    老太太一早就收到信,说纪清晨她们今个就回来了,又是吩咐丫鬟准备纪清晨喜欢吃的,又是派人去门口等着。
    就连纪宝璟都安慰她道,祖母,沅沅不过才离开几日而已,您瞧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好几年没回家呢。
    你妹妹从小到大,头一回出门,我这心里怎么能不担心,老太太笑着说。
    屋子里的窗棱都支了起来,这会快要到中秋节了,也不知是不是花园里桂花树盛开了,整个纪府都弥漫在淡淡的花香之中。这屋子角落里都摆着鎏金百花香炉,只是这会却没点着香,倒叫纯天然的花香弥漫在四周。
    祖母,我回来了。
    一个欢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老太太登时转了脸,这眼眶中竟不知何时有点点泪光,待小人儿出现在门口,飞扑过来的时候,老太太张开手臂,一把将她抱住。
    我的沅沅啊,小心肝啊,这几天还好吗?吃得可习惯?路上累不累,老太太这是真高兴了,摸着她的小脸左看又看的,生怕小姑娘这几天在外头受了委屈。
    纪宝璟在一旁含笑妹妹窝在祖母怀中。
    纪清晨立即道:不好。
    这一声不好,可是叫老太太心疼死了。
    谁知小姑娘却是眉眼弯弯地,撒娇道:我可想可想祖母了,想得饭也吃得不香,觉也睡得不好。
    听到这话,老太太心里头真是比喝了蜜汁还要甜,连声说:如今回来就好,我们沅沅回来了,祖母也想我的沅沅小乖乖呢。没沅沅陪着吃饭啊,祖母也觉得饭吃得不香。
    我以后再也不离开祖母了,纪清晨将头埋在老太太的怀中,闻着老人家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真叫她安心啊。
    此时纪延生和曾榕才走进来,他们自然不能像纪清晨一样,飞奔过来,所以反倒落在她后面不少。
    纪延生瞧着小姑娘窝在老太太怀里撒娇,便说道:母亲,您是不知道,沅沅出门啊,真是天天都念叨着您。
    是吗?都念叨祖母什么了?老太太低头问她。
    纪清晨自然是不好意思说了,可是架不住纪延生这记忆力实在是惊人,竟是把她这几天念叨老太太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们也回来的正好,再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老太太虽发话叫曾榕在家里,多留几日,可是却也想念纪清晨想得紧。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纪清晨都要亲自给老太太端洗脚水。
    只是丫鬟哪敢叫她做这些事,倒是纪宝璟反而让她去端了,瞧着小姑娘胖乎乎的小人儿,端着个大木盆,晃晃悠悠地过来。老太太这眼眶就又湿润了,她一辈子只生过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不过如今看,自个的小孙女多乖巧懂事啊。
    祖母,水舒服吗?小姑娘将袖子挽起来,露出两只白胖白胖的手臂,跟藕节似得,先是替老太太试了水温,又把她的脚放在盆里。
    老太太眯着眼睛,笑着说:舒服,沅沅端的水就是比旁人的舒服。
    祖孙两个说着话,纪宝璟坐在一旁听着,这房中弥漫着淡淡的安静。
    **
    不好意思,里头已经开始,您请回吧,门口穿着青布衫的小厮住了急急匆匆赶过来的两人。
    这两人急道:我们这是买了票的,怎么就不能进去的。
    两位,这是咱们这里的规矩,一旦开场,就不再入场。若是相看,下次请早,小厮口吻还算不错,只是态度却是坚定地很。
    而此时里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其中穿着紫色圆领长袍的男人,还想硬闯,只是却被那小厮拦住,进不得分寸。
    算了,算了,要是想看,咱们明个再来吧,他身边的友人赶紧说道。
    于是两人这才离开。
    这乃是京城的戏班子所在之地,只是今个唱的却不是戏,而是表演的是幻戏。最前方便是在偌大的舞台,二楼和三楼皆是包厢所在,此时这里面坐着不少人。
    裴瀚一脸好奇地往四周瞧着,又见舞台上只有锣鼓声,却不见有人,焦急地问:三哥哥,怎么光有声音没有人啊,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此时正在磕着瓜子,见他着急地问,嗤笑一声:这不都快开始了,你可别催了,要不然三哥以后可不带你来了。
    裴瀚瞪着面前的小公子,却是怒道:是不带你来才是,穿着我的衣裳,还敢这么叫唤,下回再不带你出来了。
    原来这个作小公子打扮的就是裴玉欣,今个裴世泽带着他们两个来这里,看梅信远的幻戏表演。梅信远在京城一个月只表演一次,用的是梨园的舞台。此时他们坐着的三楼包厢,便是梅信远叫人给他们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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