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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她在真定府一向有些名声,便是不教纪家的姑娘了,也有其他人家愿意请她回去。倒是她是个重承诺的,答应了一直教到三月份,所以纪清晨还是成了她的学生。
    待大家除了厚实的冬衣,穿上薄衫的时候,上京的日子也到了。
    老太太早在京城住了许久,又是这般年纪的人了,自然不会太过兴奋。至于纪宝璟,她也是去过京城的,瞧着也一派淡然。而纪清晨,她对京城也是一点儿都不陌生。
    所以数来数去,竟是曾榕最兴奋的。
    临走的那天,留守在纪府的仆人出来给老太太磕头,大家眼眶都湿润了。这真定快马的话,自然是一日便到,可是他们这是搬家,所以拖家带口的,路上走的最慢。
    前后十几辆大车,纪延生也知道他们这一路定然惹眼,所以叫家中的家丁一定要多注意些。
    好在这里靠近京城,便是再不长眼的山贼,也不敢在这附近打家劫舍。是以他们走了两日,还是一路风平làng静。
    这日他们一小镇落脚,镇上连驿站都没有,纪延生便叫人包下了一个客栈的小院,又抱了一整层的客房。这才安排家中所有人住下。
    待下车的时候,纪清晨是先下来的,她站在街边打量着周围。这条街大概是这镇子上最繁华的一条街了,这会晚霞刚布满整片天空,街上正热闹着。对面大概是一个卤ròu店,味道香地直扑过来。
    纪清晨好奇地张望着,却被走过的一个人撞了下,吓得葡萄赶紧扶住她,斥道:怎么回事,没瞧见我们家姑娘在这里?
    那人手里还抱着个孩子,瞧见葡萄骂他,立即低声下气地道歉。
    只是他怀中的孩子,却是闭着眼睛,只是中途他却抬了抬眼皮,纪清晨好奇地看着他,才瞧见这孩子脸上虽然脏兮兮的,可是却长得十分漂亮,就是那种故意弄脏了脸,都挡不住的漂亮。
    这男人瞧着面前站着的纪清晨,眼里露出贪婪之色,好漂亮的一个女娃娃。
    纪清晨被他盯地皱了皱眉头,好在葡萄及时道:赶紧走吧,下回走路小心些。
    待那男人走后,纪清晨还是疑惑地看着他,那男人长得贼眉鼠眼,实在叫人心生厌恶,倒是他怀中的孩子,漂亮地不像是他的孩子。
    姑娘,咱们可得仔细些,听说这路上的拐子多着呢,专挑那些长得好看的孩子下手,所以您可不能乱跑,葡萄见她还望着那男人,立即哄着她。
    纪清晨挑了下眉毛,拐子?
    此时纪宝璟也走了过来,问怎么了,葡萄又将那人撞了纪清晨一下的事qíng,说了出来。纪宝璟皱着眉头,看着那人走进了酒楼之中。
    外面人多口杂,你多照顾些沅沅,纪宝璟叮嘱葡萄,葡萄自是点头,抓着纪清晨的手臂,便不敢松开。
    没一会,老太太也下马车,曾榕上前扶着她。
    于是一行人先进了客栈中,就见楼下还住着不少人。纪清晨瞧了一眼,先前撞着她的那个人就坐在其中一张桌子上。只见他怀中依旧是那个男孩,只是他正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纪清晨看着他将瓶子里的什么东西倒进了面前的汤碗里。
    沅沅,怎么了,纪清晨站在原地不走了,纪宝璟立即低声问她。
    纪清晨怕那个男人听见,便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了后院,才低声对她说:大姐姐,我方才瞧见那个男人,喂那个孩子吃了东西。
    纪宝璟一时没懂她的意思,立即笑道:饿了自然要吃东西的。
    不是,她立即着急地摆手,轻声说:他从瓶子里倒了东西在汤碗里,然后给那个孩子喝了下去。
    纪宝璟脸色微变,立即问她:你瞧清楚了?
    纪清晨点头,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又说:而且那个孩子长得可漂亮了,一点儿都不像那个人的儿子。
    这拐子最是可恶了,偷了别人家的孩子拿去卖,做的是一本万利的生意。特别是那些漂亮可爱的孩子,价钱更是好极了。所以对于这种可疑的qíng况,纪清晨是宁错,也不想放过。
    若是她冤枉了那个男人,那道歉便是了。可若是她没冤枉,那救得就是一个孩子的一辈子。
    纪宝璟瞧着小姑娘一脸地急色,立即安慰她,沅沅,你先别着急。若是这人真是坏人,姐姐不会叫他跑了的。
    纪清晨点头,可是又担心地说:他们吃完饭之后,会不会离开啊。
    纪宝璟愣了下,没想到小姑娘考虑地这么周全,立即便叫了一个机灵的小丫鬟,去前头要东西,借机看着这人。
    咱们去告诉爹爹吧,我听说外面的人都可坏了可坏了,咱们女孩子肯定打不过他的,纪清晨立即说道。
    她说这话确实是有考量的,这人若真是个拐子,那只怕还会些功夫的。若是不叫纪延生帮手,她们几个姑娘家哪里是这人的对手,别到最后不但没救着人,再把她自个也搭进去了。
    况且如今他虽是一个人,可是也不知他有没有同党就在附近,若是有的话,就该将这帮人都一网打尽了才好。
    纪宝璟听着她这孩子话,一笑之后,却是放在了心上。她连忙叫了人去请纪延生过来,只是好久之后,才听丫鬟说,纪延生竟不在这里,好像是方才被这镇子上的人请走了。
    姐妹两个一听,登时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偏偏就在这时候。
    纪清晨正想着要不要去告诉曾榕,可是曾榕也是一介女流,她不愿叫祖母知道,怕惊着她老人家,若是只是虚惊一场,反倒叫她老人家担心呢。
    于是她立即道:姐姐,咱们叫了小厮吧,先盯住他,别叫他跑了。
    纪清晨倒也想上前去询问,只是那人若是一口咬定那孩子就是他自个的孩子,她还真不能拿他怎么办。若是爹爹在的话,爹爹乃是朝廷命官,自有身份叫人把他拿下。
    姑娘,那个人抱着孩子要离开了,被派去盯着那人的小丫鬟跑了回来。
    纪清晨更加着急了,立即道:大姐姐,不如这样吧。
    她在纪宝璟耳边说了几句,纪宝璟一听,立即展颜,说道:你这个小机灵鬼。
    再说那抱着孩子的男人,将吃饭的钱给了之后,就准备离开。本来他是想在这里住下的,只是这间客栈今日来了一户大户人家,瞧着像是官家多些,若是商贾人家倒也不足为虑。只是为了安全期间,他还是准备离开。
    可刚到了门口,就听身后一声娇呵,就是他,就是他偷了我们小姐的玉佩。
    待他还没回过神呢,就见穿着青色衣裳,打扮一样的随从就将他团团围住。而一个穿着水红比甲的丫鬟,指着他便怒道:就是他,方才撞了我家姑娘一下,趁机偷走了我家姑娘的玉佩。
    这位姑娘,您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可从未见过什么玉佩,这男人抱着怀里的孩子,立即便喊冤道。
    还敢狡辩,若是没有的话,咱们便到官府里说清楚,葡萄美目瞪着他,怒声道。
    这人一听说去官府,自然更不愿意,立即嚎啕大哭道: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家孩子生着病,我背着他走了十几里的路才到镇子上看大夫。却不想竟是被你们这些大户欺负,这是不给我们穷人活路啊。
    纪家一向名声极好,便是家中下人也被约束着,何曾被人说过仗势欺人啊。于是就有个站在葡萄身边的小厮,低声问:葡萄姑娘,七姑娘的玉佩可确定是被这人偷了?
    若是丢在了别处,他们这么把人拦住,岂不是叫外人觉得他们是故意欺负人。
    葡萄也有些犹豫,因为她知道根本就没丢玉佩这事。
    这男人何等jīng明的一个人,一瞧见葡萄脸上的犹豫之色,便立即又大声哭喊道:定是你这丫鬟弄丢了你家小姐的玉佩,便抓着我,想叫我去做替死鬼。只可怜我这娃娃,生着病还叫他不得安生。
    此时酒楼的人,都被他的哭喊声吸引了过来,就连掌柜的都过来劝道:姑娘,偷东西总该有个证据的,若不然也不能平白冤枉了人。您看看,要不您再回去找找,这么堵在这里,我这小店的生意
    一直在后面偷看的纪清晨,终于是忍不住了,这人她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疑,若是真的被冤枉,那就算见了官又如何,身正还不怕影子斜呢。
    就是你,方才就是你故意撞了我,我的玉佩原本还好好挂在腰间,如今却没有了,纪清晨冲了出来,指着男人便斥道。
    众人一瞧见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过来,又是纷纷看向那男人。
    那男人见竟是个孩子,当即便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竟是这般空口白牙地污蔑我,这大户人家就是这般教导孩子的,可怜我这苦命的孩子,生着病还叫人这般作践。
    纪清晨见他一口一个苦命的孩子,这客栈中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气得她真是咬牙切齿。
    可就在此时,突然一个清朗地声音道:你若是觉得这位小姑娘冤枉了你,那不如就叫县官来。显庆二十年时,苏州有一小贩也是被人冤枉偷了东西,待人告了官查清楚之后,当时的苏州府府尹大人,派了对方赔偿十两纹银与他。若是这位姑娘当真冤枉你,有我们这些人作证,便是没有十两纹银赔给你,怎么着也该有五两,到时候你儿子的病不就有银子可医。
    纪清晨闻言看了过去,竟是坐在最里面一桌的人,之前被楼梯挡住了,她没瞧见。
    说话的是一个小少年,说是小少年都是不妥当的,因为他瞧着只有十来岁的模样,不过却穿着月牙白色细布长袍,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叫人看了就有一股讥讽的味道。
    葡萄见有人污蔑纪清晨,当即便怒道:你又是何人,要你多嘴饶舌的。
    你这丫头倒是不如问问你家小姐,我这法子可好?小少年莞尔一笑,只是他的笑容并未到眼底,一双眸子异常地漆黑,让人看了有种深不见底地感觉。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是叫纪清晨有种忌惮的感觉。
    可是她不笨,这人说话虽向着那男子,可是言语间,还是要见官。所以她立即冷哼一声,怒道:见官就见官,他若是真的没偷我的玉佩,我不仅给他儿子银子治病,还亲自与他道歉。
    好,少年立即拍手,陈赞道:姑娘当真是大气,那我便做个证人,再叫人去找县官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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