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冬青也没打过仗,问道:“准备什么?”
“你问我?”火寻昶溟说,“我没杀过人。”
叶阿梅看了一眼火寻昶溟,这一眼,让火寻昶溟有点不自在了,问李冬青道:“她是谁啊?”
“叶阿梅。”她说,“霍黄河是我亲哥。”
“哦,”火寻昶溟知道这个名字,短暂地失忆了一下,说道,“你就是宁和尘的那个……?”
“不是。”李冬青马上回道,“不要瞎说,你没听说吗?阿梅要成亲了。”
他发现人们一提到叶阿梅还是会想到宁和尘。
叶阿梅说道:“一会儿带你看看你姐夫,他在前面调度人马。真是有病,非要挑我成亲的日子来打架。”
李冬青管霍黄河叫叔叔,又管叶阿梅的男人叫姐夫,他也不知道到底这辈分是怎么论的,随便吧。他说道:“我们过去帮忙吧。”
叶阿梅看出他焦虑,说道:“你不用惦记着宁和尘,这次有麻烦的恐怕是我们。大批兵马,都是冲着咱们来的。”
李冬青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叶阿梅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李冬青却多少有几分认真的样子,说道:“谁也毁不掉江湖。”
叶阿梅点头,说道:“江湖到底如何暂且放下吧,我只怕你我的命要折在这儿,你这小子,还是一样,眼里没有当下,装的都是大局。”
李冬青讪讪,火寻昶溟早已等得不耐烦,在门口颠脚,李冬青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没武器。”
叶阿梅看他两手空空,问道:“你混到这个份儿上了?连个武器也没有?”
李冬青挺难解释的,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忘记带了,只好说道:“随便是什么,给我拿一个就可以。”
火寻昶溟却说:“拿一把鱼头刀来,你分明练的这个,怎么不好意思说?”
叶阿梅却意外,说道:“你练刀?宁和尘不是做你的师父吗?”
李冬青说:“他不太约束我,只让我自己随意选。我那时候不懂,只觉得这样最爽快。”
“那跟我走吧,”叶阿梅说,“我带你去兵器库。你以后还是要练剑的,你哪里像练刀的人?宁和尘在胡闹,他根本没当过谁的师父,你以后从头练起,更是麻烦。”
李冬青却没觉得。一是没觉得宁和尘教得不好,二是没觉得练剑有什么难的。他自己心里也有数,自己在武学上确实有天赋。
他和宁和尘一起生活这一年,他是很快活的,宁和尘其实是个细腻的人,他对李冬青的疼爱并不比林雪娘少,甚至有些溺爱。李冬青能获得更多的疼爱,同样又有自由。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并不认同别人所说的,宁和尘不适合当他的师父。
火寻昶溟说道:“我也能挑一个吗?”
“可以,”叶阿梅说道,“不过你手里的这把已经很不错了,未必能找到更好的。”
火寻昶溟走起路来吊儿郎当,说道:“看看呗。武器就像姑娘,永远是下一个更好。”
叶阿梅:“……”
李冬青发现叶阿梅的脾气好了不少。他怼了火寻昶溟一下,示意不要乱说话。三人一同进了吞北海的武器库。此处其实也算是个重地,有个男人在看守,看见叶阿梅点了点头,放他们进去,李冬青一进门,看见王苏敏拿着一把刀站在里头。
几人俱是一愣,王苏敏说:“醒了?”
李冬青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只是问道:“你不是带了刀来?”
“换一个,”王苏敏说,“换个好的。”
“原来你们认识,”叶阿梅说道,“我正要叫人来抓贼。”
李冬青又是一愣,问王苏敏:“你是偷溜进来的?”
“是。”王苏敏坦然道。
李冬青没话说了,他带来这俩人,都是找麻烦的好手,不知道叶阿梅要怎么看他。
王苏敏说道:“早知道你还有认识人在,我就不用偷溜进来了。”他汉语还有些生硬,叶阿梅说:“匈奴人吗?”
“咱们见过。”王苏敏耐心地说道。
叶阿梅却一丝印象也没有,王苏敏说道:“没关系,我叫王苏敏,是李冬青的朋友。”
火寻昶溟有些羡慕,说:“你们都认识?”
哪个江湖男儿不想要遍地是朋友,而且吞北海又是有头有脸的门派,月氏一直不怎么与其他门派往来,火寻昶溟没什么机会去和外人交朋友。他开始觉得这次来得其实不怎么亏。
叶阿梅说道:“快快选武器吧。”
王苏敏却已经挑好了,手里拿了一把剑。李冬青其实对武器没什么挑剔的,随手拿了一把看着厚实的刀,便算是选完了。
其实李冬青之所以对武器如此不看重,是因为宁和尘也是从来不在乎这些武器的。他手里有一把剑,有一只羌笛,可也只是为了应急,但是没有那些剑客的毛病,真到了紧要关头,就算是一草一木也能当武器。李冬青一直觉得这样才能称得上是高手,而不是拘泥于那些身外之物。
宁和尘之前也告诉过他,剧孟赤手空拳也能杀几千人,学好功夫,比什么都重要。他不服剧孟,但是很服宁和尘。
他看见王苏敏拿了一把剑,很是诧异,说道:“你要使剑?”
“我也会,”王苏敏说,“许久不用而已,你以为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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