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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帮你们,”楚钟琪说,“还不要钱,你还要盘问我,没道理了啊!”
    王苏敏拿起自己的刀,也站了起来,俩人其实差不多高,可是楚钟琪冻得缩脖子,便仿佛比他矮了一头,王苏敏说道:“那你接下来要流浪去哪儿?”
    这些话李冬青他们都没问,可能是没好意思问,总像是在盘问。王苏敏倒是不在乎这个。
    楚钟琪笑道:“明天的事,明天睡醒了再定吧。走吧,苏敏。”
    王苏敏听了这名字,狠狠地皱了下眉头,楚钟琪却大笑了起来,仿佛故意在膈应他,得逞了一样。
    此时其实已经是正午了,日头高悬,但温度倒是有些冷丝丝的,不大暖和,有些湿冷。街头上人来人往,正是闲的时候。
    李冬青又是在房顶上来回穿梭,像个大忙人,他到了家,直接跳上房顶,宁和尘房间就在下头,他从房檐上倒挂下来,敲了敲宁和尘的窗户。
    宁和尘过了一会儿,才把窗户推开,放他进来。李冬青跳进屋里,拍了拍身上灰尘,首先便找送来的饭菜,看了一眼,吃了,和他想的差不多,剩了不少。
    宁和尘又躺会床上,手里拿了本书,闲闲地看,头发束起来会硌得慌,他就把头发散下来了,都洒在床上。
    李冬青问道:“怎么不理我?”
    宁和尘看了他一眼,似乎说他莫名其妙。
    李冬青坐到他旁边,说道:“你看什么呢?”
    宁和尘便把书皮亮给他,李冬青看了一眼,问道:“好看吗?”
    他手里这本书是李冬青从书肆里随便拿的,一本大赋文集,宁和尘可有可无,说道:“还行。”
    李冬青凑近了去看,宁和尘看的是《子虚赋》,司马相如写给景帝的一首赋。他自己看过,所以说道:“写得不错。”
    宁和尘又是可有可无。
    李冬青搞不明白了,盯着他看。
    半晌后,宁和尘终于皱了皱眉,有些被打扰到了,抬头看他,虽然没问,但其实也是在说“又怎么了?”
    李冬青说:“你不想我在这跟你说话?”
    宁和尘没回答。这真是头一遭,宁和尘就算是脾气不好,也从来没这样对过他,这简直就像是在心里讨厌他,不想搭理他一样。李冬青根本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他拿眼神去看宁和尘,然后站起来,说道:“我去找王宫欧阳摇了,可能晚上回来得会晚一点。”
    宁和尘还是看书,并未拦他。李冬青这才起了心头火,抿着嘴角,推开窗户便跳了出去。连句告别的话也没说。
    宁和尘听见了他走了的动静,把书放下,回头看了一眼,窗户大敞着,被风吹得“吱呀”晃动,他一时半会也懒得去关。
    李冬青负气出来,生着气还不忘了撒谎说自己去找东瓯王了,然而一掉头便去和火寻昶溟他们会合。
    火寻他们三人等在楼下,李冬青从房顶跳下来,说道:“等久了吧?”
    “没关系,”楚钟琪说,“人的一生很漫长,等等也无所谓。”
    李冬青笑了起来。
    楚钟琪说:“从哪里开始呢?”
    王苏敏道:“城门口那个客栈叫什么来着?人很多。”
    “那就去呗,”火寻昶溟说道,“但是在城里我不方便动手,能不能叫出去打?”
    火寻家的人,毕竟还是要给东瓯王面子,不能在人家城里大杀四方。
    “你要不给他们下药去吧。”楚钟琪说,“剩下的我们干,骗出城太麻烦了。”
    李冬青却问道:“如果在黄金台上挑战他们呢?”
    三人都是吓了一跳。
    李冬青和他们想的完全不是一件事了。只听李冬青很认真地请教他们:“我现在上黄金台,他们不会来跟我打吗?”
    楚钟琪停顿了两息,然后说道:“弟弟,玩这么大?”
    人反正就可以揭两次榜,一次是入江湖,再有一次就是受过。李冬青现在想的却是,他今天就站在黄金台上揭榜,也受一次过,那些人会先来找他。守台候给发的钱不少,算是一大笔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会来的。
    火寻昶溟刚一反应过来,就马上反对,说道:“不行,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大歌女会杀了我。”
    “我死不了她就不会杀你,”李冬青没当回事,说道,“她说了,不想管我。”
    “那是气话,你听不出来?”火寻昶溟气得够呛,说道,“你没有宁和尘厉害,你可能真的会死,何必?有必要吗?我们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可那个办法,在李冬青看来还不大够,而且其实对宁和尘的名声也不大好。是楚钟琪启发了他,这个规则是可以操作的。
    李冬青觉得,有些人就是冲着宁和尘去的,而这些冲着宁和尘去的人,应该都是高手。可能他们不会上当,但是最后还是可以用楚钟琪的方法解决掉他们,也算是有备无患。
    他越想便越觉得有很不错。
    楚钟琪道:“这个没玩过,你现在很厉害?确定吗?”
    火寻昶溟说:“确定他奶奶个腿儿!”
    李冬青心里也没什么数,可他自从十六岁的时候人生突遭变故,几乎将他压垮之后,就染上了一个怪病,这个怪病就是不害怕。怎么也感觉不到恐惧,总觉得什么坎都无所谓了。
    这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李冬青自己也感觉有些费解,他自己费解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毛病:好像是身体里“恐惧”的这一部分被抽空了,他总觉得什么都不足为惧,只要留一条命在,总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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