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它,那它就是真的,你如果不信,那它就是假的,我去定国公府确实是有要事,这么说也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薛青衣解释道。
你这么做你哥知道吗?。简秋白提高了嗓音。这做哥哥的知道被自家妹妹拿做幌子了吗?
阿哥?薛青衣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道;他自是不知想到萧二郎,想到他那双能看透人心的锐利眼神,薛青衣打了一个寒颤,他当然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想到这件事如果被他知道,她将承担的后果,她的后背就冷汗直冒,那人委实太过厉害。
现在她连他的一根小小的手指头都拧不过,更莫说其它了。薛青衣瞄了简秋白一眼,不放心地嘱托,道以后万一你与我阿哥相见,这件事你也莫要提起。
我去。没想到这么高端的小姑子也会骗人。简秋白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为什么要做这件事?简秋白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见她郑重其事的样子,他还是答应保守这个秘密。
见他听进去了,薛青衣又继续道:你问完了,现在该我来问你了。你给薛小姐吃了什么药?明明马上能醒来的人,你为什么非得折腾她得在chuáng塌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简秋白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信了你的话,怕你吃亏。我看这薛小姐的品xing太差,怕她万一到了你家,找你麻烦,就给她开了一点安神补脑的催眠药,哪晓得根本没有这回事。我这不是瞎折腾嘛。这个简秋白,她只是说了为他阿哥相看,又没有说马上定亲,他倒是想得长远,他这么做阿祖该有多担心。想到他是真心为他,她也不忍再责备与他,追根究底这件事也是她起的头,便态度恳切地道歉,这次是我的不是,你以后莫要如此,定国公该多么担心,而且若真有此事让她沉睡下去也不是解决之道。
简秋白脸色一赧,这件事他做的委实不妥。小姑子先道起歉,让他更觉得不好意思。
这时,胡嫂端了二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出来,笑道:两位贵客久等了,速速用餐吧,我另煎了二个荷包蛋下去,给你们添点营养,快快趁热吃吧。说着,把二碗青菜荷包蛋面,一人一碗各放在两人面前。
两位贵客如若有事喊我一声便是。两人道了谢,胡嫂笑嘻嘻地回了内间。
青瓷大碗里,汤汁浓yù,热气直冒,一株株小青菜碧绿碧绿的,薛青衣和简秋白均是食指大动。
这胡嫂的手艺还真是不错,一会的功夫两人吃了个底朝天,简秋白竟是连那汤水也喝的一滴不剩,喝完两人用桌子上的棉巾擦了擦嘴。
要不要挖几个地瓜尝尝?薛青衣眨眨眼,瞅着简秋白诱惑道。
你说呢?简秋白不答反问,拽拽地仰起头。小姑子我可是生气了,你可得好好讨好于我。快来讨好我,简秋白在心中道。
噗哧看着简秋白倨傲的表qíng,薛青衣忍俊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日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两颊微红,顾盼生辉,说不出的俏皮可爱,简秋白也朗声大笑起来。
傻笑gān嘛,把墙角那铁锄给我拿来。薛青衣睨了他一眼,道。
简秋白,
两人坐在青糙地上,一边啃着刚掘的地瓜,一边坐着闲聊。
简秋白看着一边怡然自得地薛青衣,委婉地劝道,萧六,虽然我只认识你短短几天,也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一定是出自世家勋贵,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家?你一个小姑子一直呆在外面,家人就不会担心?
如果是前世的家人,薛肯衣肯定阿祖和族人定是都急出病来的,她也不可能会这么任xing。只是今生的家人,薛青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病怏怏的美妇来,迟疑道,怕也是会担心吧。
既是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出来,这么久了也不回家?简秋白不解道。
当然要回家,只是还不是时候,你且等着,过不了几天,他们该来寻我了。薛青衣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已经被薛二郎直接扔出来有四天了,就算他不在意他的死活,他也要考虑到他家中二老的心qíng,所以他定会派人来寻他的,而且他定会在阿爹阿母面前为她圆谎。在这一点上她很有自信。
第十七章 各有心事
他们来寻你,你不开心吗?简秋白见薛青衣轻轻地拂了拂晓指沾在衣裳上的糙屑,神qíng落寞。
是啊,是不开心。回家了意味着这么短暂的欢乐也就结束了,接下来她将迈入人生另一个征途-----宁国公府。大家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血腥而又yīn暗的家族争斗将正式融入到她的生活当中。
这一刻,薛青衣嚼着口中的地瓜,如同嚼蜡一般,再体会不出一丝甜来。这一世的纷争终将拉开帷幕了吗?
看到如chūn风拂晓柳般的笑容从她的脸上瞬间消失,简秋白非常后悔。
他不该提到这个话题。第一次,他有了与人分离的痛苦,而这个人如今还正在眼前。
他的心qíng也瞬间低落了下来,如果她回家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很难再见到这个小姑子了。
虽然他从小长在天机门,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听说过大家族的那些严苛的规矩和那些yīn损的道道,在那种环境她能过得好?过得开心吗?
柚子树下,两个席地而坐的少年郎,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他们谁也没有再言语。
薛青衣和简秋白前脚刚踏进客栈的大门,王小二就急急地寻了过来,看到薛青衣安危无恙。他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萧小姐,你们可回来了,昨晚见你们俩一夜没回,我一晚上没有睡好,生怕出事。你无恙就好。说完,又用眼瞪了简秋白一眼。
这道爷怎么回事,怎么照顾得小姑子。孤男寡女的单独在外处了一夜,他不知道这对小姑子的名声有多大影响,所幸他已经对服侍他们两人的奴婢jiāo代下去,对这两位贵客的事qíng一个字也不能对外漏露,不然他拿什么作赔?
可怜的简道爷被他瞪的莫名其妙,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没有像店小二想得那么深。
有劳小二哥担心了,临时出了点状况,现在已经解决了。薛青衣的内心一暖。
哪里,小娘子客气了。两位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我吩咐厨房给两位煮点清粥?王小二笑嘻嘻地道。
小二哥,不用了,我们俩已经用过了,我现下有点疲了,想休息一天,今天没事就不用叫我了。等下麻烦小二哥再叫人准备一下热汤。这寒毒刚刚得到克制,昨晚又一夜没睡,这一会薛青衣只想好好泡个澡,睡一觉,养jīng蓄锐。
不出三日,萧家定会派人来找她了。只要她人在金陵,她确信他们一定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
那个萧二郎君有的得是通天的本领,只是他对她不屑一顾,懒得找她罢了。
这次他这么放任她,怕也是让她在外面吃点苦头,回去可以变得安分一点。
不过这世间的事qíng也由不得他决定,至少他妹妹已经换了个灵魂,这事他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
那个,王小二给我也准备一下热汤,饭菜到时送到我房间来,道爷我还要把那本《本糙纲要》再细细研究一番。见薛青衣面有疲色,更坚定了简秋白早日学好《本糙纲要》的决心,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
其实小姑子的寒毒已经被激发了,他师傅给他的那几粒药丸不知道还能克制这寒毒多久?
他也不知道这寒毒多久以后又会重新复发?万一这药丸不够,或者不能再克制寒毒,那又该怎么办?
现在的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这种未知的无力感让他深为懊恼,他只知道他不想让这小姑子出事,所以他必须早日习得这《本糙纲要》,掌握书中jīng要。
王小二看看薛青衣,复又看了下简秋白,这两个都要热汤?
huáng昏时分还没有见到他们两个回来,他因为不放心小姑子,曾去定国公府打探过消息,才知道他们两人已经走了。
去了定国公府之后,他们又去了哪里?虽然王小二心里好奇,他却未问出口,做了这么多年的小二,哪些事该问,哪些事不该问,他心里很清楚,只是这个小姑子到底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他才多了一分心思。
他王小二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在为人处世方面他自信qiáng过这世上不少的读书人。
他无父无母,从小流离失所,看惯了世间的炎凉,如今有那等高雅尊贵之人如此礼遇并信重于他,在他心中已经将薛青衣放在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小七看着自家郎君动作优雅地从兵器架上随手抽出一把古代名剑,他扬起双手虚空一招,剑光流转,在空半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小七全身的瞬间肌ròu紧绷,后背一寒。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他把头垂的更低。郎君这是要发怒了吧?女郎真真大胆,居然暗地里背郎君做出那等事来,上次她已经让郎君扔出了家门,这一次,她居然还敢拿郎君做伐子,她到底还要不要那条命了。
他暗暗瞟了自家郎君一眼,他清冷俊美的脸上面色无波。
好一会,自从郎君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确定她是寒毒发作,不是脑壳烧坏?
确实是寒毒发作了,还是跟着他的那个少年道君给治好的。寒毒发作是肯定的,脑子有没有烧坏?小心瞄了一下自家郎君yīn沉的脸色,小七不好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怕郎君这把火压着不发作,累极到了自个。
好,甚好。小七闹不明白,自家郎君怎么还道好,不过在自家郎君身边他闹不明白的事qíng太多了。如果小宝在就好了,小宝和他同为郎君的近身侍卫,郎君的心思神秘莫测,也只有小宝那狡胚子能窥得一二。
空中又是寒光一闪,去吧,明早把她叫来。在外也野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家了
啊小七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郎君这就饶过女郎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看着小七的背影在夜空中消失,萧二收回宝剑,拿出棉布,细细地擦拭起来。他的眼神变化莫测,深不见底。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比这月色更为炫目。萧锐薄唇轻轻一勾,相看是吗?他倒是很期待,果然他的日子是过的太过轻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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