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要抬姨娘还会支会她一声,一个月偶尔还会有几天歇在她的房里。
到了后来,他对她越来越冷漠。不要说抬姨娘不支会她,她一年也难得见到他几次,说上几句话。而那难得的几次不是为了银子,就是为了国公府中的事务他不得不和她碰面。
她长年缠绵病塌虽然都是肖姨娘造成的,不过这其中难道就没有萧炎的因素存在。
这些日子,卢氏跟着薛青衣住在了庄子里,吃得好睡得好,心qíng开朗舒畅,身体渐渐地好了起来。
薛青衣也经常带她一起出去逛逛走走,她的心境开阔了起来,她也想通了。
过去她太执着于对萧炎的那份qíng,一辈子就守在了宁国公府,仅仅就是希望在他疲惫时能看到他的身影,才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她害得萧玉和她一起受罪,对于萧玉她真的亏欠太多了。
如果这次他凭着萧炎的几句甜言蜜语,再重新和萧炎和好,就是玉儿也怕是要瞧不起她。而且在庄子里没有萧炎的日子她真的过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
以前她一直以为离了萧炎她可能会活不下去,事实证明没有他,她不但活了下来,而且活比以前还要好,看来她也并非如她自己想的那般那么爱着萧炎,卢氏自嘲一笑,也许那只是自己为自己的懦弱而留在宁国公府找的最好的借口。
而从现在开始,她要像玉儿说的那般,为自己而活着。卢氏抬起头看着萧炎看似恳切真挚无比的目光,坚决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萧炎,咱们好聚好散吧。以后你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们母女了。
说完,卢氏别开了头,不再看萧炎。
卢氏的话如同一记闷棍砸在了萧炎的头上,他无法置信地看着卢氏。好聚好散,卢氏这话的意思是要和他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吗?
什么时候卢氏也变得这么坚qiáng了。以前的卢氏没有他完全活不下去,只要他随便递一个好眼色给她,她都能激动老半天,可以说是任他yù取yù求。
更不要说今天他对她说尽了好话,如此软言相求。
萧炎能那么gān脆地签下了和离书,是因为他一早就料准了只要他随便给卢氏一个好脸色,卢氏就会欢心喜地的与他重修于好。所以当时在荣禄堂他权衡利弊之下,他先舍弃了卢氏。那是因为他对卢氏心中有底,她绝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原来以为勾勾小指头的事,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之下。
萧玉再怎么态度坚决他都无所谓,因为只要卢氏心向着他,萧玉再厉害也没有用。
可现在事qíng完全不一样了,卢氏居然变了,萧锐这才慌乱了起来。
不可能会是如此的,一定是他听错了,那个总是温柔含笑在家等着他的卢氏是不可能这样对他的。
他不信,一定是他听错了。萧炎踉呛着后退了几步,差点就站立不住。
他勉qiáng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近乎企求地盯着卢氏,嫣嫣,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是我听错了,是不是?
卢氏到底心软,看萧炎这样,眼泪就止不住掉了下来,她避开了萧炎的眼睛默不作声。
卢氏的反应让萧锐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他捂着胸口,如遭重创。
卢氏真的打算弃了他。
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
他不相信。
萧炎拚命地摇头,他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当中。
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卢氏要是真不要他时,他会怎么样?
因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qíng。
是的,不可能。
既然是不可能的事qíng,那一定不是卢氏自愿的,一定有人bī她如此的。
萧炎掉转头,看着嘴角勾着笑,一脸风和日丽的薛青衣,他走过去,紧紧地捏住她的肩,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孽障,是不是你?是不是你bī你母亲如此的?
萧炎一脸狰狞,偏执的表qíng和举动吓得卢氏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忙走到两人身边,去拉萧炎握着薛青衣肩头的手,道,萧炎,你是不是疯了,你gān嘛这样对玉儿?
第二百七十九章 孽障
嫣嫣,你别管。萧炎不顾卢氏的劝阻,凶神恶刹般地望着薛青衣,道,小畜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bī的你母亲如此待我的。你说,你倒是说呀。
薛青衣好笑地看着近乎疯癫状态的萧炎,她拨开他晃着她肩膀的手,讥讽地道,萧大人,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如果有这个能力bī得母亲离开你,早几年就劝说她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有如今的下场,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薛青衣冷眼看着他道,萧大人,造成如今这一切的的恰恰是你呀。你一手造成的家破人亡?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是你一手纵容肖姨娘的作恶,是你十多年对阿母不闻不问。这些还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你明明知道了肖老夫人是害阿母这么多年缠绵病榻的真凶,明知道她对你用心不良,你还是没有勇气保护自己的妻子,反抗肖老夫人。最最讽刺的是这个人还不是你的生母,只是一个想利用你搞垮你的毒妇罢了。可就是这样的人,你还是懦弱地选择了投靠了她。所以请你不要再责怪任何人了,好好想想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吧。对萧炎的行为薛青衣都为他感觉到羞rǔ,不过为了卢氏的脸面,薛青衣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绝。
如果萧炎今日诚心悔改而来,薛青衣可能对他还高看一眼。
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悔悟的意思,而是想着怎么骗取卢氏的原谅,从而在卢氏的手中骗得更多的银两,萧炎简直无耻至极。
你以为我不想对抗那个老太婆。可我们有这个实力对抗吗?萧炎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蠢,jī蛋能碰得过石头吗?能吗?那天对老太婆服软我也是权宜之计。玉儿,我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母亲和离,那天也是形势所bī,还不会为了不让你受到老太婆的惩罚。我做这么多,可都是为了你母亲和你呀。要对付老太婆我们不能急在一时,慢慢来。嫣嫣,玉儿,你们要相信我啊。等我夺了国公府的权力,我保证我一定把你们母女重新接回国公府。只有你们才是我的亲人啊。
看着萧炎唱作俱佳的样子,薛青衣真的很想大笑。刚才他还一口一个孽障呢,现在她们是他的亲人了。
硬的不行,他又来软的,还真当她们是无知小儿,任由他哄骗不成。
薛青衣冷眼睨着他,任由他一个说的天花乱坠。
萧炎说了这么多,见薛青衣和卢氏对他完全不愿搭理。不禁恼羞成怒。
他都已经低声下气了,这两母女居然这样无视于他。
既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他也就不客气了。
萧炎一屁股坐在桌上,狠狠地用手拍了下桌子,道,好,你们母女可真是无qíng无义。我今天算是看透了。萧玉,这么多年,我算是白养你了。你也不想想从小到大,有好吃的好玩的,我可是少了你短了你。今天既然到这份上,我们就算一算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
薛青衣给萧炎逗笑了,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坑蒙拐骗不成,这人明着抢劫来了。
一旁的萧玉也被萧炎的无耻作派气得满脸通红,萧炎真是太丢人了,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爹,在薛青衣面前她真想找个地dòng给钻进去。太丢人了,以后在薛青衣面前,她真的不用再抬头了。
薛青衣满脸讥讽地望着他道,萧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养了你这么大,现在你们母女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哪有这么容易。我养了你多少年,你得养我多少年。我就留在这里,我不走了。说完,萧炎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还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他不走,她们还有办法bī他走不成。他就是赖在这儿了,萧玉又能怎样?
萧炎翘起了二郎腿,挑衅地看着薛青衣。
萧炎,你怎么能在玉儿面前这样?卢氏颤抖着身子,指着萧炎,一脸伤心。他是玉儿的父亲啊,他在女儿面前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吗?这个人就是她爱了二十来年的那个人吗?卢氏不敢置信,撕开虚假的面具,真实的他竟是如此的不堪。
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模糊了卢氏的视线,这时候的卢氏根本不想再看萧炎一眼。
一旁候着的卢妈妈,忙上前扶住卢氏摇晃地身子,薛青衣对卢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扶着卢氏进内室休息。
衷默大过心死,卢氏对于萧炎残存的一点点的qíng义也被萧炎自己给折腾光了,现在的卢氏对萧炎是真真正正的完全死心了。
看到卢氏任由卢妈妈扶着走入内室,薛青衣反而感到高兴,以后萧炎就是想利用卢氏也没有机会了,因为卢氏眼中已经没有了他。薛青衣看了一眼萧玉,萧玉红着脸别开了脸去。
薛青衣笑了笑,人要脸树要皮,萧炎这是连脸皮也不要了。也难怪卢氏和萧玉对他寒了心,这样的爹真是前所未见。
可他却如没事人一样,在那里沾沾自喜呢?真以为他这样,她就没有办法了。
萧大人,你不走是吧?薛青衣笑着道。
我娘子和女儿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走,我当然不走。萧炎理直气壮地道。
青衣,你把血láng和铁蛋几个人叫来,既然萧大人自己不肯走,那我只能请人抬他走了。薛青衣对一旁的萧玉道。
萧玉点了点头,奔了出去。
你敢?孽障,你反了天不成,我是你爹。萧炎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整个人哆嗦了起来还不快把人叫回来。
萧大人,我可没你这样的爹。人我是不会叫回来的。如果要走萧大人可以现在就走,省得到时候难看。
好,我走,萧玉咱们走着瞧,你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你会有报应的。萧炎狠狠地瞪了薛青衣一眼,长袖一甩,愤愤离去。
第二百八十章 尴尬
薛青衣望着萧炎愤懑的背影,毫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萧炎是时候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始终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就算老天不惩罚这些恶人,自然也会有人来收拾他们。
薛青衣走出屋子,抬头看着朗朗晴天,脸上露出绝美的笑容。相信再过不久宁国公府那位高高在上的肖老夫人也会得到她应有的报应。
午后的艳阳照在她的脸上,折she出莹莹流光,让她艳丽的脸庞更是熠熠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