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qíng。
不但血láng在等她的答复,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等她的答复,卢氏环视了屋子一圈,萧楚楚,柳姨娘,灵儿,小花儿,这些人殷切的目光都望着她,现在玉儿已经倒下了,她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心骨了。
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薛青衣,卢氏狠狠地咬了咬牙,她一定要镇定,一定要坚qiáng,一定要撑下去。
她一定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出了事只知道哭。
是的,不能哭,绝不能哭。
现在她要做玉儿和大家的支柱,在玉儿醒来能主事之前,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就让这个小道君的亲人们知道这个消息。
卢氏深吸了口气,想了想对着血láng问道,你现在过来了,那个小道君身边是否有人一起守着。你们知道这小道君在金陵城中是否还有亲人或者朋友。
血láng和小花儿是除了灵儿和简秋白接触最多的人,对他也最为了解,所以卢氏这句话是对着两兄妹说的,有一次她曾听薛青衣提过,简秋白一直在教授这些孩子们。
血láng低头想了一阵,道,今日简大哥来的时候,提到他师傅好像同他一起下了山,他当时好像提过他们一起住在了哪个客栈。血láng摸了摸头懊恼地道,当时见他来了庄子上,我太兴奋了,所以没有听清楚。
迎客来,是迎客来。一旁的小花儿cha嘴道,一定是迎客来,没错,以前玉儿姐姐也一直住在迎客来。
那好,血láng你速度去迎客来,把小道君的师傅请到这里来。卢氏吩咐完血láng,又对柳氏道,你和楚楚留下来帮忙照顾玉儿,我带着小花儿去看看小道君,卢妈妈你也留下帮着照看。
柳氏回道,你放心去吧,我和楚楚还有卢妈妈会好好照看玉儿的。
卢氏点点头,回头望了榻上的薛青衣一眼,就随着血láng去了客房。
卢氏走后,萧楚楚、柳氏和卢妈妈守在薛青衣榻前,一步也未曾离开。
夏荷带着国公萧振赫来的时候,萧楚楚正在擦薛青衣额头的汗珠,乍一见到宁国公萧振赫,在场的三人都心中大惊,均都没有料到萧振赫会屈尊来到庄子上看望薛青衣,那可是天榻了也不会出药庐一步的人啊。
柳氏作为长辈忙迎了上去,热qíng地招呼,萧楚楚和卢妈妈也都行了礼。
萧振赫摆了摆手,我听夏荷说,玉儿受了伤,就过来看看他。玉儿现在怎么样了?
一直昏睡着有半个时辰了。柳氏恭敬地答道,柳氏做为萧炎以前的妾,见过萧振赫的面却是屈指可数。国公府中的人都知道萧振赫一直极其疼爱萧玉,不过萧玉和卢氏离了宁国公府。
萧振赫居然没有出面,柳氏的心中的就有了疑问,觉得国公也并不是那么的疼爱萧玉,不然怎么可能放任她在庄子里,不管不问。
现在玉儿受了伤,国公爷不但亲自过来,还带来了郎中,言语中颇为焦急疼爱,柳氏观萧赫振的脸色苍白无比,柳氏觉得是不是自己冤枉了国公爷,国公爷心中一定很为萧玉忧心。
那先让大夫看了再说吧。萧振赫道。
萧楚楚退开身去,站在萧振赫身后的老郎中,上前来为萧玉诊治了一番。
怎么样?玉儿可有大碍?萧振赫问道。
站在萧振赫对面的萧楚楚看到他的双眼突出,眼珠都变成了赤红色,咋一看到挺吓人的,萧楚楚忙低下头去,心突突地跳个不停,祖父这样子还真是可怕。
等萧楚楚心qíng平复下来,她暗暗责怪自己,不该感动害怕,祖父那样定是非常担心六妹妹的。
小娘子并无大碍,睡几个时辰就会醒了。就是身体比较虚弱,我给她开几贴滋补的中药,每日三餐煎服,一个月即可。
老郎中的话把萧楚楚的思绪拉了回来。
多谢郎中。萧楚楚道谢,众人俱都松了口气。
老郎中在一边开药方,萧振赫状是不经意地问道,楚楚,我听说还有一个小道君和玉儿一同受伤了?既然郎中来了,就一道过去看看。
那再好不过了。那小道君吐了好多血,母亲正着急呢。萧楚楚欣喜地道,她没想到这次萧振赫居然会主动地提到那个小道君,还发话带郎中去看病。
以前萧楚楚这样的庶女是没有机会接触萧振赫的,祖父这个词在她心中也是一个代号,她没料到有一天会与祖父离得这么近,而且萧振赫也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冰冷无qíng,她想大家是不是都错怪祖父了,祖父也没有府中人说的那么难以亲近。
一旁的卢妈妈一直小心地观察着萧振赫,然后萧振赫表现的完全是一个心爱的孙女出事后,焦急担心的样子,不过卢妈妈总感觉有一种异样,她也不知道这种异样感从何而来。
面对萧振赫她总感觉从骨子里感觉到害怕,这样害怕并没有因他表现出对萧玉的关爱而减少,反而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她在萧振赫的眼神里看不到一点点的慈爱之qíng,反而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偏执和yīn冷,卢妈妈打了个寒颤,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深怕被萧振赫察觉。
第三百零六章 准备后事吧
大夫开好了药方子,夏荷领着大夫刚要去看简秋白,萧振赫开口了,我也一道去看看。
卢妈妈的心突突地跳个厉害,她看了柳氏一眼,柳氏会意,对着萧楚楚,道,楚楚,还是你陪着你祖父一起过去瞧瞧,夏荷就留下来替玉儿去抓药。
萧楚楚笑着应下,陪着萧振赫去了庄子上的客房,萧楚楚随着柳氏一起来庄子上投奔卢氏也有一段时日,对庄子上上下下都比较熟悉,让萧楚楚引着萧振赫去客房也比较合理,对这一安排萧振赫也没有什么不满,相对于一个婢子引着他前去,当然还是自己的孙女跟着去比较妥贴。
等萧楚楚和萧振赫走得远了,卢妈妈关了屋门,拉了夏荷的手问道,二郎君怎么没来?反倒是公爷来了。
夏荷答道,我去国公府的时候,二郎君不在,刚好公爷过来,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qíng,奴婢不好拒绝。就把这里发生的事qíng和公爷说了,公爷就建议带着郎中过来瞧瞧。不过奴婢已经通知二郎君的手下小七,二郎君接到消息后应该会马上赶来。
卢妈妈听后神qíng不但没有放松,反而皱起了眉头。
柳氏在一旁看了卢妈妈一眼,对夏荷道,夏荷,你先出去抓药,这里我和卢妈妈照看着就行。
夏荷应声退下,卢妈妈表qíng凝重地对着柳氏道,这事你怎么看?
柳氏原本一直跟着卢妈妈一起伺候卢氏,现在又是庄子上,所以卢妈妈对着柳氏说话也比较随意。
我感觉这事太过蹊跷,公爷来看玉儿这事本就不简单了。不过玉儿到底是公爷一直疼宠着的,也算是无可厚非。柳氏的表qíng也很凝重,可公爷为什么要去看望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柳氏说完,屋子里气压更低,卢妈妈和柳氏都陷入了沉思当中,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冷风呼呼地从门fèng里直钻进来,萧楚楚带着萧振赫一路弯过几道弯,到了一间平房门口,她搓了搓有点冻僵的手,指着这一处屋子,道,祖父,就是这里。
萧振赫神色未明,萧楚楚敲开房门,小花儿来开的门,看到萧楚楚等人,忙引了众人进屋。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屋子除了卢氏外,小花儿还有铁蛋一起守着,屋子里除了备必的chuáng和几张桌椅,非常简陋,桌上已经点了蜡烛,在昏huáng的烛光下,只见简秋白白着张,毫无生息地躺在chuáng上,衣服上大片的血渍触目惊心。
卢氏见到萧振赫略一诧异,就从榻上站了起来,对宁国公施了一礼,宁国公摆了摆手,道,此时不必拘礼。然后唤了身后的郎中。
老郎中忙走到榻前,执起了简秋白的手,把起了脉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郎中的眉头越皱越紧。众人的随着他的神色更加的紧张起来,即使如卢氏这种不懂医艺的妇女,也知道此时简秋白的qíng况不容乐观。
令公,怎么样?宁国公着急地问道。
宁国公此时是真的着急,他很想得知这个躲在chuáng上奄奄一息的小道君是否能过这人命大关。
在场所有人的心思和宁国公一样,他们也想知道简秋白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此时卢氏心中想得是,这郎中能得宁国公一声公字,绝不是莫莫无闻的泛泛之辈,也许上天开眼这小道君能度过这个难关。
老郎中抚了抚须,叹了口气,对着宁国公双手作揖,道,老朽不才,这伤伤及五脏六腑无法医治,还是早点给他安排后事吧。
此话一出,小花儿,铁蛋立即红了眼眶,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大声叫唤着简秋白。
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他们刚欢天喜地地迎来简秋白到了庄子上,这没多久的功夫,却要送他离开这个人世。
卢氏的面色一下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她紧紧地倚靠在chuáng边,才没有当从跌坐下来,一旁的萧楚楚见此顾不得擦泪,忙走近她的身边,扶住了卢氏,小声劝慰。
这些人当中,只有宁国公萧振赫一直神色无常,他的面上一直很平静,也许并不平静,因为众人都沉浸在了悲伤当中,所以谁也没有发现,宁国公此时的嘴角诡异地上扬了一下。
别人不知道这个老郎中的身份,萧振赫对他却是了如指掌,而且对他的医术也是从来也不会置疑的。这老郎中看着貌不惊人,却是江湖中出了名的赛华陀,只要是还有口气在的人到了他的手中,就没有活不过来的。
既然他说没治了,那躺在chuáng上的那个小道君真就是没得治了。
令公不必如此,既是天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萧振赫淡然道。
老郎中讪然,哪个医者不希望救治好病患,此人他当真是无能为力,就是华陀在世也是没有办法了。
此时,有一道急促地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剑眉紧锁,薄唇微抿的清冷的少年郎君走了进来,屋子里本来就很冷,这少年一来,屋子里的气压又生生下降了不少,此人正是萧锐。
他的目光往chuáng上的简秋白扫了一眼,皱了皱眉,又落在了宁国公身上。
他不紧不慢地对宁国公施了一礼,宁国公萧振赫对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你来了,那这里jiāo由你处理了。我和令公就先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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