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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斜眼瞅了她下,凑过来,压低声音,哑声问道:阿砚,我看到你刚才眼睛闪啊闪的,在想什么?
    他靠得太近了,温热的气息一下子喷薄到阿砚敏感的头皮上,仿佛有人对着她哈气一般,她顿时面红耳赤。
    她低头,咬着唇小声道:我在想,那铃薯饼这么好吃,想来九爷一定喜欢!
    九爷闻言,含笑挑了挑眉,也不置可否,只用修长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子,而那一双狭长深邃让人无法探究的黑眸,就那么笑望着阿砚。
    这一下又一下的,真仿佛是敲在阿砚心上。
    这个可怕的男人,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该不会真是吃着不顺嘴就要杀人吧?
    第15章不作就不会死妈(修)
    九爷令下,一时引动不知道多少厨女来回奔走,片刻之后,一篦子的铃薯饼就这么呈了上来。
    九爷拿起银箸来,轻轻地夹起一个铃薯饼,咬了一口。
    阿砚察言观色,提心吊胆地问道:九爷,如何?
    九爷优雅地咽下去后,这才慢腾腾地说:确实不错,外面苏脆,里面软糯,铃薯中自带一股清香,不错不错!
    阿砚顿时松了口气:九爷喜欢就好。
    谁知道她刚把提着的心放下,九爷却挑眉,不悦地望着她:可是半夜三更的,你做这么多铃薯饼是gān什么,要撑死爷吗?
    微微一惊,阿砚一时有些没办法理解这位爷的脑回路。
    九爷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认为我有毛病,认为我半夜三更吃这么多,认为我gān脆撑死得了?
    这可是正好说中心事啊!
    阿砚低头,脸上血色尽失,忙解释道:九爷,实在是冤枉,阿砚怎么敢这么想呢,打死也不敢的!而且这是铃薯饼,越吃越好吃,撑不死人的!
    九爷低哼一声,狭长的眸子带着戏谑,不过语气却是颇为嘲讽:既如此,那你来吃吧。今晚你就把这些铃薯饼全都吃了,吃完了回去歇息,吃不完,你就继续吃,一直吃。
    当这么说着的时候,九爷那修长好看的眉还得意地动了下,幸灾乐祸地望着阿砚。
    阿砚低头看了看那满满一篦子的铃薯饼,那都是自己亲手一个个做出的铃薯饼,脸色微变,不过到底还是硬着头皮道:好,好,我吃
    不就是吃铃薯饼么,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自己做出的铃薯饼,自己吃
    阿砚拿起一个铃薯饼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小心看了眼九爷:九爷,这味道还是不错的!
    嗯哼,好吃那就多吃点。九爷不笑不怒地望着阿砚。
    阿砚没办法,只好又拿起两个铃薯饼,一手一个地吃下去。
    九爷点头:来来来,继续。
    阿砚这个时候肚子里已经有点饱了,不过她看着九爷那细长眸子里要笑不笑的目光,心里明白自己是逃不过的,她无奈地又拿起两个铃薯饼,艰难地吃起来。
    九爷含笑望着阿砚,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不错,看着你吃,爷心qíng也变得好起来,继续吃
    阿砚这个时候小肚子已经很饱了,不过无可奈何,肚子算什么,活着最重要,在那双细长眸子含笑的注视下,她硬生生又吃了一个。
    咽下去后,她连喉咙都撑得难受了,只好祈求地望着九爷:九爷,我饱了
    哦,这铃薯饼很难吃吗,才吃了几个就饱了?迫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瞟来。
    我还没饱,我继续继续吃阿砚认栽。
    又吃了三个铃薯饼后,阿砚小肚子鼓胀胀的,她难受地抚摸着小肚子:九爷,真得好撑,我可以不吃了吗?
    你半夜三更给爷做铃薯饼,有没有想过爷的感受?你自己如果吃不下去,那爷怎么吃不下去呢?
    爷铃薯饼最适合半夜三更吃了,能够消食健胃,阿砚想了想,还是继续吃两个吧!她一狠心,只能这么说。
    最后两个吃起来真艰难,喉咙里都是浓浓的铃薯饼味,她几乎要吐出来了。
    不过肚子固然重要,生命价值更高!
    她用视死如归的心qíng咽下了两个铃薯饼后,哀求地望着九爷:爷我便是给爷当牛做马都心甘qíng愿,可是这铃薯饼我实在吃不下了
    再吃她这十四岁小姑娘的小肚子就要爆破了。
    九爷垂眸扫了眼桌上的铃薯饼:这才吃了几个?再来三个吧。
    什么,还要三个?!
    阿砚两行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了。
    再吃三个,今日我就饶了你。九爷挑眉扔下这句话。
    好说话算话!
    阿砚握了握拳头,用视死如归的心qíng盯着桌上那三个铃薯饼。
    吃不了这三个铃薯饼,今天她阿砚就得做鬼!
    一个时辰后,九爷自有夏侯皎月伺候着去睡了。
    阿砚却躺在了九爷房间外的矮塌上,抱着小肚子,痛苦不堪。
    挨饿的滋味她是尝过的,可是挨撑的滋味还是头一遭啊。
    太难受了,难受得几乎小肚子要裂开了。
    本来她视死如归地吃下去,也没什么,更要命的是后来她口渴了,就喝了一口她自己做的莲子清心安神茶才喝了几口而已,这肚子顿时chuī气一样大起来
    阿砚抱着肚子,伤心yù绝:我要死了,我又要死了,我竟然是撑死的,被铃薯饼撑死的
    她经历过那么多种死法,这活生生撑死还是第一次!
    她费力地翻了一个身,忽然感到好生沮丧,一时想起曾经自己怀胎的那一世:我简直是怀胎十个月我可能要生了
    一会儿,她又觉得小腹下坠,某处有一种继续宣泄的感觉,可是却又出不来,她痛苦地低声喃道:我好想去茅房
    当阿砚抱着肚子痛苦不堪的时候,在隔壁房间的纱帐内,一个暗哑的声音响起:她在说什么?
    chuáng边伺候的夏侯皎月忙恭敬地道:阿砚姑娘先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后来又觉得自己要生了,再后来觉得自己要拉了。可是现在看来她没死,没生,也没拉。
    里面的人沉默了片刻,最后终于皱眉问道:会撑坏吗?
    夏侯皎月想了想,回道:吃多了铃薯,又配了茶水,若是一个不好,还真可能会撑死的。
    纱帐里的人又默了会儿,才抛出凉淡的一句:把她扔出去,不要扰我清眠。
    夏侯皎月应道:是。
    随后她便来到阿砚的矮榻旁,柔声道:阿砚姑娘,九爷请你出去下。
    阿砚被折磨得脸色煞白,泪流满面,在那泪眼朦胧中,她忍不住小声问夏侯皎月:夏侯姐姐,九爷要杀了我吗?
    夏侯皎月摇头:没有,他只是请你出去。
    阿砚听了这个,心尖儿一颤:他,他是要让我bào死街头?
    夏侯皎月垂眸望着她那修长的睫毛上一滴晶莹的泪珠盈盈yù滴,她安慰道:我想
    她怜悯地道:九爷嘴上没说,但是我想,他只是想让你出去走动下消消食吧。
    阿砚低头,咬着唇,绝望地道:夏侯姐姐,爷一定是想让我在bào饮bào食后出去跑几圈,最后bào死街头吧!
    总觉得这样才能符合剧qíng的发展。
    不过她是不能就这么倒下的,她总是要qiáng迫自己起来去走动消食,坚持挺过这一关。
    就算要死,也要像某一世般赶赴沙场,光荣壮烈地死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撑死!
    阿砚此时此刻,搂着撑死人的肚子,艰难地往外挪动着脚步,却想起了那一世。
    那一世,她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错,是个男子汉,出生在武将世家,自小习武,十八般武艺无一不jīng通,又从小修习兵书,jīng通各路兵法,是汗国不世出的将才。
    后来烽烟起,号角chuī,两军对垒一触即发,她少年入军营,英姿焕发,壮志凌云,准备大战抱负,可是却在此时,知道了敌军派来的是那位当朝九皇子。
    当朝九皇子啊,又是当朝九皇子啊
    活到了第四世的她(还是他?),已经到了听九字而颤抖的地步。
    于是将士们发现,他们那位武艺高qiáng用兵如神的少年将军,忽而间在战马上哆嗦了一下子,露出怯生生的可怜表qíng
    大家瞬间惊呆,惊呆过后,他们眨眨眼睛。
    不不不这一定是看错了。
    他们英明神武武功盖世的少年将军,怎么可能露出那种受气包小媳妇的表qíng呢?
    一定是眼花了!
    而可怜的男版阿砚,在愣了好半响后,终于握了握拳,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开始咬牙切齿:三辈子的宿敌啊,我要杀了你!
    这一次,我,要和你在沙场上决一死战。
    我要让你血溅五步,我要让你魂飞魄散,我要让你跪在我的脚下痛哭流涕!
    我要让你知道,总有那么一次,我可以投胎成一个手握长剑的厉害角色,让你颤抖,让你惧怕,让你去死死死死死死!
    男版阿砚一番给自己鼓气后,终于重新斗志昂扬起来,英姿焕发地重整人马,迅速调整作战布局,准备迎战那可怕的害他三世的仇人九皇子!
    可是,他只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出战的前夕,却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九皇子殿下病了。
    病了?病了!
    他激动极了,难道可怕的男人这次要不战而败?难道这一次老天助我?难道他终于要报仇雪恨成功?
    他太高兴了,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
    结果由于想得太专心了,揪住马鬃的他用了太大的力气,他那战马受惊,一下子狂奔不已。
    他呢,则是一个不小心,激动地从马上摔了下来。
    摔了下来,就这么死了。
    后来,别人在为他做传的时候,是这么写的:出征未捷身先死,少年英雄马下死。
    而阿砚在回忆这一世的时候,只能这么形容:生得英烈,死得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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