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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铎挑眉:怎么,你不想去?
    柴大管家此时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苦笑:想,我去
    阿砚听到这个,却是意外之喜啊,这个柴大管家就这么被支走了?
    这下子又可以放松一阵子了!
    萧铎命人拿来了纸和笔jiāo给阿砚:你有话要说,就写下来。
    阿砚茫然地望着萧铎,心里琢磨着作为一个猫,她怎么可以会写字呢?他不会觉得奇怪吗?
    萧铎想了想也是,便又道:你画下来吧。
    阿砚依然一脸茫然。
    萧铎耐心地教她:你随便画,只要能看明白就行。
    阿砚低下头,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萧铎画点画。
    总是不说话也不行,万一柴大管家又回来了,估计还得斗智斗勇,她总得想办法和萧铎沟通。
    这么一想,她决定施展她的才华,先画一张展示下自己的画技。
    某一生某一世,她也是学过画画的。
    费力地想了想该画什么,最后看到旁边的萧铎,眼前一亮,她蘸了下墨汁,在纸上画了起来。
    萧铎从旁盯着看,看她勾勒了半响,出来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的墨汁。
    他拧眉细看,最后终于恍然:这是香苏蜜汁jī,你想吃jī了?
    阿砚顿时无语,低头看看自己画的,这怎么就是香苏蜜汁jī了呢?
    恰好此时夏侯皎月正准备伺候阿砚用羹,萧铎便随口道:皎月,你来看,这是什么?
    夏侯皎月听令,当下过去一看,拧着好看的眉观察了很久,最后终于道:我瞧着这是一只鸭子,呱呱叫的鸭子。
    阿砚这下子彻底无语了!
    她这是画得萧铎,画得萧铎啊!
    尽管她画了萧铎,却被误认为芝麻蜜汁jī和呱呱叫的鸭子,可是阿砚依然不放弃地继续画。
    好在她实在是一个颇有天分的人,很快她画的画萧铎也能看懂了。
    这一日萧铎准备带着她去乡下的牛桩子村,一早上起来夏侯皎月便过来帮着她洗漱。
    她画画弄得自己手上都是墨汁,总是要用胰子慢慢洗gān净了。
    她一边乖巧地伸出手任凭夏侯皎月帮自己收拾,一边扭头去看旁边萧铎拿着她画出的画辨认。
    萧铎实在是个眼力好的,对着她画出来的一坨一坨的墨汁,认真地道:这是你家的房子,这是你爹,这是你娘这个是你弟弟顾墨
    阿砚猛点头,孺子可教也!
    萧铎正看着,忽而就疑惑了,指着距离阿砚家房子老远的一处方块,问道:这是什么?
    阿砚瞅了一眼,心里一乐,得意地望着他,却是不说。
    萧铎越发纳闷。
    阿砚却暗想,等你看到就知道了!
    一时外面马车准备妥当,阿砚也在夏侯皎月的伺候下梳洗过了,一行人等这才上马车。
    阿砚是被萧铎半抱着上马车的,他怕她累着。
    其实阿砚心里明白,作为一只猫,也是需要多活动一下的,这样才能锻炼筋骨,身体才能快点好起来。
    不过猫还是听主人的吧听话的猫才能长命百岁。
    她埋在萧铎的怀中,任凭他把自己抱上马车。
    马车里早已经准备妥当的,几个攒心盒子,里面放了各样gān果点心等,另有个铜壶安置在旁边茶几上,是预备着随时用些茶水。
    阿砚是被萧铎放在一个矮塌上的,那矮榻躺上去倒也颇为宽阔。
    环顾这马车四周围,实在难以想象这只是一个马车而已,实在是太过奢靡了。一时不免想着,像牛桩子村的自家父母,估计一辈子都无法想象马车里面还可以布置得像个厅堂般阔气。
    对于这世间绝大多数乡下人来说,马车不过是一个车辕子并两个轱辘而已。
    再一次说明了,当个猫咪,特别是当萧铎的猫咪,真是幸福。
    窗外阳光从车帘子里照进来,虽是冬日的阳光,却也有些刺眼,阿砚微眯起眼睛,小心地靠近了车窗享受着。
    夏侯皎月跪在榻旁,想将第二层车帘放下,免得晒到了阿砚。
    阿砚忙伸手阻止,摇了摇头。
    夏侯皎月心领神会,这才罢了。
    因如今阿砚奢华地占据了一个矮榻,萧铎也只有局促地坐在她身旁了。他见阿砚眯着眼睛,以为她要睡,便坐在那里并不说话。
    后来看阿砚扭来扭去的,像个麻花一般,也不是要睡的样子,这才凑过去,递给阿砚一个炭笔并宣纸。
    没事多练练吧。萧铎对于阿砚的画技实在是有些不敢苟同尽管他本来应该看着阿砚百样好的。
    阿砚大模大样地拿过笔来,放到膝盖上,想了想后,便开始画了。
    萧铎借着车窗里晃进来的细碎阳光,去看她的画。
    上等的泾州宣纸,那是御用贡品,如今被阿砚拿着炭笔胡乱勾勒一番,画出了歪歪扭扭的图案。
    萧铎拧着眉头仔细辨别,最后终于认出来了。
    这是铜钱。
    阿砚猛点头!
    萧铎又去辨认下一个,半响后,艰难地道:这是糖葫芦?
    阿砚欣喜点头!
    萧铎忍不住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阿砚指了指那铜钱,做出了哭的样子,又指了指那个糖葫芦,做出了馋的神qíng。
    萧铎抿唇默了半响后,恍然,一下子笑了:你是在说你小时候,没有铜钱买糖葫芦,只好在那里哭鼻子?
    阿砚激动点头!
    他可真有悟xing!
    萧铎忍不住笑出声来,爱怜地揉了揉阿砚的头发:这里可有卖糖葫芦的?
    阿砚一下子眼中绽放出光彩来!
    她忙拿出自己之前画的那一片迷茫茫的小点,又掀起帘子来东张西望一番,最后拉着萧铎一起看不远处。
    萧铎一望之下,顿时恍然。
    原来你刚才画的是这里的集市?
    阿砚骄傲点头,他终于认出来了啊!
    旁边的夏侯皎月见此,一下子抿唇笑了,从旁提议道:既然姑娘惦记着,左右我们也路过,不如顺便去看看?
    萧铎正有此意,当下命令马车前去那集市,少顷之后,因怕这么阔气的马车在集市里太过引人注意,便让马车停下,萧铎领着阿砚的手,独自前去。
    不过是个乡下镇子罢了,自然比不得燕京城的繁华,不过阿砚看在眼里,却是颇为兴奋的。要说起来自从去了萧铎府中当厨娘,每日里所见不过那么几个人罢了,特别是她病了后,往日出去走动下都要被萧铎跟着,哪里能得自由呢。
    如今看这残雪掩映下的集市,人来人往的,露着膀子滴汗的打铁匠,摸着山羊胡子算命的老神算,还有卖花纸的卖年糕的卖针线的,各样招揽声音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颇觉得亲切,她心里也跟着欢喜起来。
    如今已经是接近年关了,乡下人这个时候赶集便频繁起来,手头有钱没钱,总是要卖些对子年画,再给家里孩子买几响鞭pào,香火生ròu自然也是少不得。
    萧铎见这边人多,生怕阿砚挤到,一直伸出胳膊揽着她,就那么将她半护在怀里的。阿砚却毫不在意的,她一仰脸看到叫卖糖苏栗子的,却见那栗子被炒得油光乌亮,散发出一股浓郁软糯的香气,不免想吃。
    她舔了舔唇,眼珠一动,便不走了。
    萧铎见周围颇为拥挤,着意看顾好她的,只看左右人等免得挤了她,并没注意她神qíng,此时见她不走了,不由得纳罕地低头看过去。
    却见她仰着脸,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瞧呢,那个样子,倒像是看中了什么。
    萧铎胸臆间泛起一股暖意,当下抿唇笑了下。
    这是想要什么呢?
    他挑眉,却不言语,就等着。
    阿砚看出他的意思,心里暗哼了声,微微噘嘴,拿手指甲去掐他的胸膛。他如今没穿那件紫貂大髦,里面是墨蓝软缎棉袍,隔着这厚实的衣物,想掐也掐不到呢。
    萧铎看她求而不得的模样,不免低笑出声:小馋猫。
    说着他就护着她继续往前走。
    阿砚嘴巴张了又开的,眼睁睁地瞅着那糖苏栗子越来越远,最后终究淹没在人山人海中,不免心中不快。
    再次暗哼了下,他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不就是个糖苏栗子嘛,回去后她要做一锅,吃个够本!
    作为一只猫咪,馋嘴是本分!
    她脑子里正胡乱想着呢,却见萧铎已经被她带到了一处茶楼。这茶楼阿砚是再熟悉不过了,叫天一茶楼的,是这镇子上最好的去处,寻常人来不起的。
    掀开闷重的棉帘子,茶楼里一股热làng扑来,茶博士在那里煮着新茶,又有弹唱曲儿的姑娘轻轻撩拨着琴弦。
    萧铎牵着阿砚直接来到了楼上雅座,揽着她坐定了。这个时候他低头看过去,却见阿砚依然微噘着嘴,一副闹xing子的样子。
    他越发弯起唇来想笑,故意低首下去,在她耳边哄道:阿砚怎么不高兴?
    阿砚别过脸去,鼓起腮帮子不高兴。
    作为一只猫咪,闹闹xing子也是应该的,再不高兴了,还要用爪子挠你!
    萧铎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越发笑出声来,笑声清越,颇为开怀,坚实的胸膛都跟着起伏。
    阿砚哼哼着去捶打他的胸膛,呸呸呸,这人就是故意的吧!
    欺负一只不会说话的猫咪,他真得君子吗?
    正气着呢,却听到外面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道:爷。
    萧铎抬手摸了摸阿砚的头发,笑着道:进来。
    雅间的门开了,孟汉进来了。
    阿砚不免吃惊,诧异地看向孟汉,怎么好好的提剑的孟汉,如今简直是变成了一个货郎哥儿呢?
    却见他左手捏着两个chuī糖人儿并一叠子剪纸,右手提着石子馍和糖苏栗子,身上还背着一个口袋,上面分别挂了兔儿灯、糖果子包、人马转轮、小铙钹等玩物。
    正纳罕着,却见萧铎抬手示意,于是孟汉又将身后背着的也都放到了桌上,呼啦啦地散开来,却见里面都是各色糕点吃食,当然更有红亮的糖葫芦。但凡阿砚想玩的,想吃的,竟然全都在里面了!
    萧铎好笑地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略带戏谑的语气道:知道你是个小馋猫,可是外面人那么多,也一股子臭味,万一熏坏了呢?倒是不如咱们坐在窗边,喝着茶水,悠闲自在地看外面热闹,该吃的该喝的,都给你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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