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荤一素,其中三荤分别为猪ròu,jīròu,鱼ròu,分属三大类,而素菜呢,则是两个素菜,一个汤类,一个饼类,一个凉拌菜,这实在是又简朴又实用
阿砚自然看出夏侯皎月依然是满心为难,不过她并不在意,只吩咐道:你先令采办去预先购置就是了。
这八样菜食材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所费银两也就有限。
夏侯皎月苦笑一声,点头称是,只好下去了。
至此之后的日子里,阿砚每日里倒有一多半都要跑去御膳房,带领着众位嬷嬷宫女齐聚御膳房,指挥教导那些御膳房大厨们。开始那些大厨们面上虽然恭敬,可是心里却未必敬服,毕竟这位皇后娘娘虽然生得貌美,又是地位尊崇,可是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八芳龄,且身形纤柔,就连那手腕都是细致得很,哪里像颠得起大锅拿得起铁铲的人呢。
可是到了后来,阿砚不过是小小地露了几手,那群御厨们一个个都心服口服了,从此后尽数听从阿砚教诲指导。
在阿砚的特训下,这些御厨们终于掌握了自己这八道菜的要领,且每个大厨做出的这八道菜全都是一种口味的。
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说白了,以前的新chūn皇宴,那都是大锅菜,一锅一锅地炒,流水席,一盘一盘地往上端,哪怕里面的诸位皇亲国戚内外命妇们到底吃不吃得习惯,全都一股脑地上菜。只要端上去了,御膳房就尽职尽责了,哪怕你到底吃得冷还是吃得热。
而阿砚的皇宴呢,却是要少而jīng,反正今年的皇宴,来来去去就这八个菜,没那么多名目,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不管你是朝廷大臣,还是王侯国亲,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是佛门高僧,你总能从这八道菜中找到一款自己能吃的。
什么,你觉得委屈,只有一款能吃?那你就是想太多了,在这种皇宴上,你能吃完半道菜那就是有口福了,还奢想什么尝遍天下美味?
准备完这个,阿砚总算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作为一个皇后,还是很忙的,临近年节,许多事qíng都要等着她裁决cao办,提起这些不免头都大了一圈,幸好有个胡太妃,也就是之前的胡贵妃,诸事都能帮着提点料理。
胡贵妃是十七皇子的生母,之前朝中动乱,她陪着先帝险些丧命,不过也是她福大命大,竟然逃过一劫,如今已经出了宫,跟着小十七在王府中颐养天年。
如今阿砚遇到什么难事,便过去请教她,她是个好xing子,又是个不拘小节的古道心肠,有什么事都是会帮着阿砚拿主意。
如此一番忙碌,除夕夜吃了个团圆饭,当晚念了一通经,和萧铎着实折腾了一宿。
也是因为最近临近年节,早已经停政封宝了,萧铎不像往常那么忙碌,倒是有更多jīng力和时间陪着阿砚。
只不过他的陪实在是有些让人消受不起。
第一天他掐指一算,却是说,今日不宜行房,于是两个人gān搂着,什么都不做,害的阿砚下面那里被个铁棍子硬咯了一夜。
第二日他又眉头一皱,还是说,今日不宜行房,于是两个人还是什么都不能做。不过这一次两个人都学乖了,各自背过身去,谁也不抱着睡了,免得大家都不自在。
第三日,他掐指一算,却是眸中有了柔意,终于开口道:今日正是行房的好日子。
阿砚微惊,自己低头算了算,知道今日正是最易怀上子嗣的。
也亏得他能忍,愣是憋到现在才要释放他的万子千孙?
你为什么是这个表qíng?萧铎眸中满怀期待,抿起的薄唇上都透着光彩,他迈步上前,抱住阿砚,低头审视她的脸色。
一时不免想着,她上上辈子是个女大夫,纵然最擅长的不是妇科,可是这些事总该明白吧?
今夜我们好好弄,争取怀上。清绝俊美,尊贵不凡的年轻天子,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阿砚听得这个,顿时被他寒碜得牙齿都难受了。
为什么堂堂天子,生得如此英武不凡,说出的话却像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庄稼汉呢!!
可怜阿砚这一夜,犹如那热锅上的饼子,被翻来覆去地烙,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啪啪啪啪声声作响。
求饶了不知道多少次,奈何往日那个宠爱她至极的男人,此时眼里没有她,只有她肚子里的那不知道是否怀上的小胎儿。
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宫里的jī都叫了,萧铎这才停歇。
热汗淋漓中,他的呼吸尚且不曾平稳,却是搂着她细软的腰肢,疑惑地皱眉道:怎么好好的有jī叫?
皇宫里又不是养jī的,再说了就算有jī,也是御膳房里的jī,御膳房里的人是万万不敢让jī叫出来免得惊扰了贵人歇息的。
就是我让买的jī啊阿砚累得已经睁不开眼了,含糊着说。
其实她是觉得到了过年那会儿再采买jī,这价钱必然涨了,所以提先买了一群jī养在宫里,到时候现吃现宰好了。
可怜萧铎再是英明神武,估计也想不到这个缘由吧。
阿砚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仿佛不过是刚合眼的功夫,就要起来了。当她睁开眼的时候萧铎已经不在了。
打了一个哈欠,她心里明白,今天的萧铎必然不轻松的。
正月初一这一日,天不亮的时候,百官都要齐集永和殿给他拜年,所以他得早早地过去。而自己呢,也睡不得懒觉,要过去接受内外命妇的拜年。
没奈何,她硬是爬起来,诸位宫女在夏侯皎月的带领下,开始为她梳妆打扮,并穿上皇后的制衣和珠冠。盛装打扮之后,她自己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一时不免恍惚。
她总觉得自己不是当皇后的料,她当了皇后,说不得哪天就被废黜了,或者没命了,可是如今她自己在这一人高的铜镜里看着,却见里面的女子竟是一派的雍容华贵,悠闲自得,分明就是天生的皇后面相。
其实也是奇怪,她好像一直在变,纵然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可是周身的气场和通体的气度仿佛都在变,会随着她和萧铎的关系而变。
也或者,这就是相由心生吧。
距离她过去永福殿接受内外命妇的礼拜只有小半个时辰了,夏侯皎月最后一次将要前来参拜的内外命妇名单呈现到她面前,并一一地叮嘱过了。
当夏侯皎月提到一个叫胡蕊娘的名字时,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听过。
夏侯皎月见她总算是留心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就是这位了,安定侯之女,二八芳龄,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五岁能吟诗六岁能作对,自小聪慧,jīng通医术,颇有才名,特别是如今
夏侯皎月说着,偷望了阿砚一眼,慢吞吞地道:如今满城闺阁女子都学着料理膳食,唯独她是与众不同,却是开始研究食疗之道,说是用膳食调养身子。
这可真真是一个心思奇巧的人儿啊!
第125章这才是母仪天下
阿砚听夏侯皎月这么说的时候,不免想笑,想笑之后,又微微拧眉。
她知道如今因为宫里要招纳些女人,燕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女人动了心,可是这位显然是个野心勃勃的主儿,怕是恨不得一眼被萧铎相中后直接占据自己的位置吧?
其实这件事,不用夏侯皎月提醒,她心里就是不舒服的。
到时候萧铎要招纳女人,任凭他去招纳,反正到时候得归她管着,若是那个长得好看又安分,她还可以弄到自己跟前来让自己赏心悦目,若是哪个敢作妖,自有一百种办法收拾。
而胡蕊娘,此时此刻已经被她归纳为爱作妖的。
什么调理药羹是吧?且歇着去吧,她顾阿砚调理药羹膳食的时候,胡蕊娘还在轮回道上排队呢!
当下阿砚也并不是太在意,看着时辰到了,含笑来到了大殿上,却见外面已经是乐鼓齐鸣,更有金钟玉磬等,好生热闹,到了良辰吉时,又有銮仪卫的仪官甩响了静鞭,赞礼官员高声喊起了列队。
阿砚头戴凤冠,身穿富贵华丽的朝服,淡淡地往下瞥了一眼。
下面是花团锦簇的内外命妇,一个个全都两膝跪地,在赞礼官的高喊中整齐地进行三跪九叩。
阿砚心中暗叹,遥想某一辈子,她也跪在下面拜过别人,当时那个膝盖磕得好生疼痛,如今却到了自己端坐凤椅上,看别人朝拜了。
就这么坐着,透过垂在自己眼前的金贵坠饰,望着那下面对自己朝拜的皇亲国戚侯门权贵,心中无端端地飘来了几个大字:母仪天下。
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阿砚更清楚地意识到什么叫一代宠后了,说得就是她吧?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等到三叩九拜结束后,众位内外命妇依旧跪在那里,等着阿砚示下。阿砚当下抬手,矜持而轻淡地说:平身吧。
这话一出后,内外命妇谢恩并陆续起身,有的起身的时候还颤巍巍抖了下。到底年纪大,又不是天天出来跪拜的,磕这么几个头,可算是要了老命。
阿砚含笑望着下面众人,给她们赐座赐茶,这个时候静鞭再次响起,乐队也再次奏响,这个拜年朝贺的大典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阿砚就退场了,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卸去了华服,稍事休息并用了些茶点。
等下内外命妇依次要过来拜见娘娘的,娘娘到时候就随口说几句就是了。
当然了,这能来皇后这里面见的,算是开小灶,并不是什么命妇都能开的,必然是皇亲国戚或者真正顶级权贵家的女眷。说是来拜年,其实是有点拉拢关系的意思。
阿砚自然明白,点了下头。
用过早膳,这命妇们一个个陆续过来了,三两成群的,无非是夸赞皇后之雍容华贵,也有夸赞皇后年轻貌美一代贤后的。阿砚平时并不爱招什么人进宫,自己窝在后宫自成一统,是以外面那些命妇想和阿砚打好关系都难,如今逮住机会,自然是试出浑身解数来,设法在阿砚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就在阿砚刚送走一波,趁机喝口茶水的时候,就见夏侯皎月禀报道:定安侯夫人携女来拜见皇后娘娘。
阿砚微微一挑眉:就是胡蕊娘了?
夏侯皎月点头:是。
阿砚轻笑一声,抬手吩咐道:快请。
话音刚落,外面已经传达出去,这边便见有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身的锦衣华服,就那么走入了寝殿中,这必然就是定安侯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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