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管碎裂，明明是无色的液体在流出试管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变成了暗绿色。
与此同时，所有虫都嗅到了空气中弥散开的一股奇怪气味。
这气味……
“FY药剂？”列夫拉罕在其他虫还在绞尽脑汁思考的时候，率先开口，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又变得古怪，“不，这不是FY药剂，FY药剂针对的是精神海，这个……这东西竟然对我也有作用？”
列夫拉罕这句明显暴露身份的话，除了戴维外，其他研究虫们压根就没有在意，甚至他们在听到“FY”药剂的时候，就开始恐慌了。
FY药剂，可是禁药！
虽然在场的众虫们的研究也是一种违反虫族安全条例的禁类研究，但是……
怎么说呢，板子没有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许多虫是绝对感觉不到痛的。
而当落在自己身上后——
戴维眸光漠然的扫过几个研究虫痛苦哀嚎的丑态，转向列夫拉罕，眉头微微一皱，无视了对方双眸中迸发的灼热和渴望，再度落在了托玛士的身上。
托玛士其实是在场虫中情况最不好的。
FY药剂针对的是精神海。
原来的FY药剂，可以有一定几率让天卡族诞生出精神海来，使虫族的虫精神力瞬间增长，至于最后是提升等级，还是直接崩溃，这就要看命了。
而戴维出手的改良版FY药剂，被他命名为希望药剂，却又有些不同。
托玛士摔倒在地，过于突如其来的极致痛苦，让他的眼睛发红，眼泪不受控制的分泌出来，整个虫都似乎要崩溃了。
第84章
比起精神力来, 其实肉体上的疼痛更容易让虫崩溃。
当然，这个前提是——一定的时间内。
戴维微微侧耳听了下隐形耳麦中传来的汇报，一直抿着的唇角终于微微勾起,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托玛士，在托玛士想要开口前, 突然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小药瓶。
托玛士瞳孔骤缩, 却又无能为你。
***
某矿星。
裴诚突然被噩梦惊醒，他握紧了手中的被子，脑海中托玛士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的场景, 让他心有余悸。
还好……
“只是个梦。只是个梦而已……”裴诚自我安慰两句，因恐惧而急促跳动的心脏才微微平缓, 却又因为乍然响起的紧急提示声, 让他再一次的感到了不安。
通讯被接通, 入眼的就是一张熟悉的面庞。
甚至, 这所熟悉的面庞, 此刻还和曾经某个记忆中的模样重叠了。
“托玛士——”
“嘿, 我果然没猜错！果然是托玛士副官呢。”带了点痞笑的声音响起, 继而一张脸也跟着暴露在光屏中。
那是——
“史密斯？”裴诚自然知道史密斯的, 或者说, 因为当年戴维的事情, 虫族80%的虫, 对史密斯都印象深刻。
当然, 不同于其他雌虫对史密斯的羡慕嫉妒恨又或者幸灾乐祸，裴诚对对方其实抱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悯。
当然, 昔日的怜悯，在今日全部都变成了痛恨。
“你想要做什么？”裴诚迅速的冷静下来，开门见山道, “只要你能保证托玛士好好的活着，我可以答应你大部分要求！”
“大部分要求？”史密斯再度“嘿”笑起来，扭头看向正皱着眉四处巡查的云端，问，“四哥，你怎么看？”
云端在一众钦定的殿下中，排行第四，不过，却还是第一次被其他虫叫“四哥”，所以乍然被史密斯这么一叫，他几乎是反射性的扬起了骨刺，想要直接桶穿明摆着祸水东引的史密斯。
史密斯早有防备，迅速跳开：“四哥，你没找到戴维也不用拉我出气吧？再说了，要不是你非要在前面几层墨迹，我们早就下来了！”
“……这么说，是我的错？”
“当然是——我的错了！要不是因为我慢了一步，又一门心思的非要想抢下托玛士，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说到这，史密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光屏中一脸肃色的裴诚，道，“裴副团长，你知道这地下第七层要怎么出去吗？哎，我和四哥现在被困在这里了。”
第七层……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在明确听到这样的事实后，裴诚依旧升起了浓浓的颓然来。
雌虫会耗废资金人力最多的研究基地，雌虫会未来最大的保障，就这样……没了？
戴维……
戴维？
史密斯刚才提到的戴维，究竟是真是假？雄虫会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么快……
父皇！
难道是父皇……
父皇早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父皇早就知道……父皇知道的事情，向来是瞒不过那位雌后的，而雌后——
哪怕名义上对方也算是自己的雌父，但是没有血缘的羁绊，在戴维和自己之间，看在十三的份上，雌后也定然会帮戴维。
所以，所以……
雌后发现他在父皇警告过发现没有收敛后，就……要用铁血手腕镇压了？
所以，杀鸡儆猴！
而托玛士，就是那只鸡……
托玛士……死了……
多年强行撑着的一口气，突然就泄了。
裴诚心绪陷入绝望之中，乱哄哄的大脑此刻开始嗡嗡嗡的叫起来，与此同时，一直被强行压制的精神海趁机起了波澜，无形的精神丝线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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