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为难道:“我方才喊了,他还在睡,一直没醒,应该天亮就会出来了,要不然这样,白天给他,晚上给我,成吗?”
得,以后白天是正常的皇帝,夜里是男儿身女儿心的皇帝?
那皇帝以后还能宠幸嫔妃,传宗接代吗?
太后怒道:“何时由你来做主!”
皇帝无辜道:“那也由不得你做主呀!”
太后眼前发黑,气得发昏。
眼看两人一时半会还谈不拢,长明已经将目光移开。
云海正在看天。
头顶的血色正慢慢消散,但东面仍有一道长长拖曳的红痕,像有人拿着刀劈开层云留下的伤口。
这一场变故,从白天到黑夜,竟消耗了整日。
长明叫来宋难言。
“东边有什么?”
宋难言道:“东市啊,洛都东西二市是城中商贾往来的繁华之处。”
长明要问的自然不是东市。
“再往东呢?”
“没了。”宋难言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您说的是洛都以东?那里是皇陵,又叫东陵。”
东陵……
血痕下面,依稀正对的,就是郊外高坡。
长明心中的疑惑,也许要等许静仙他们回来之后,才能解开了。
宋难言早就注意到云海,只是刚才一直没机会开口。
此人刚才悄无声息出现,就与长明联手击败公主,同样的事情枯荷谢春溪等人却做不到,这说明对方实力比枯荷他们高。
修为高,就一定不是藉藉无名之辈。
宋难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早年也是八面玲珑能屈能伸的性子,此时长明询问,他就顺势问道:“先生,不知您身边这位真人,该如何称呼?”
云海先杀萧藏凤,后又赶到琅嬛塔,再与长明联手重创妖魔寒隐,纵使他体内有云未思和云海两个意识,灵力体力却已消耗殆尽,眉间不掩疲倦,连神色亦是恹恹,尤其不爱说话,半身倚坐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坐没坐相,比太后皇帝更像这座皇城的主人。
现在场面混乱,太后忧心皇帝体内的公主魂魄,枯荷等人则希望从风素怀和卢知远口中再问出点什么,哪怕云海现在坐在皇位上,估计也没人顾得上去纠正。
听见宋难言的话,云海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垂下头去,闭目养神,爱答不理。
“你想让他留在皇帝身边,镇守皇城?”
长明一眼就看破宋难言的意图。
这次敌人空前强大,让宋难言意识到,之前他视为神仙一般的枯荷和谢春溪等人,虽然已是宗师实力,在面对妖魔仍旧力有不逮。天下间自然不止这几位宗师,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宋难言自忖留不下先生,就把主意打到云海身上了。
听见长明的话,他讪讪一笑:“若是这位真人愿意,我立马向太后建言,请立真人为国师,在京城中为真人立观建庙,光大门派,广为宣扬。”
云海闭着眼睛,懒洋洋道:“我是你师父最早收的徒弟。你这收徒弟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自我之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纳进门来了?”
前面一句话是回答宋难言,后面那一句,自然是对长明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与正文无关的小剧场:
长明:来,你给小宋自我介绍一下。
云海:……(不屑,懒得开口)
长明:(面对宋难言)这是云大海,我的五徒弟,你师弟。
云海:????
第66章 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莫名其妙就被归类到“阿猫阿狗”的宋难言不仅觉得冤枉,还生出一股怒气。
想当年他也是正儿八经拜师的,虽然不知道先生是修士,但自从拜师之后,栉风沐雨朝夕必至,后来以为先生死了,还跑到故乡缅怀一番,给先生立了个衣冠冢,掉了几滴眼泪,怎么也比这位“大师兄”来得情深义重吧?
但他宋难言何许人也,在官场上混迹数十年,跟各色人精打交道,早就练出心里狂风暴雨脸上笑靥如花的本事。
“师父,这位真人果真是我的大师兄吗?”
宋难言一脸无辜,还有几分被奚落的委屈,下巴微抬,正好对着傍晚的霞光,深谙告状装可怜的本事。
“按照入门顺序,他的确是你大师兄,你唤他云师兄便可。”
长明看了云海一眼,没有将他身上的复杂情况说出来。
宋难言从善如流:“云师兄好,我随先生学书几年,当时并不知道先生身份,也没学修仙之术,不过老师仅仅是教我读书做人,也足够我受益终生了。”
云海似笑非笑:“那你运气真不错,赶在他把你逐出师门之前,就自己离开了,再看周可以的遭遇,啧啧,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宋难言:???
长明若无其事:“你云师兄受伤了,心情不爽,有些胡言乱语,等伤愈就好了。”
宋难言也没顾得上细琢磨,忙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不知老师此番过来,可还有别的要紧事?若没有,且让弟子尽尽孝心,挽留您老人家多住一段时日,弟子与您好久没见了,此番匆匆入宫,也没来得及叙旧,您是不知弟子这些年日思夜想,无不怀念师恩。古语有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弟子在洛国尚有一二薄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父母早逝,您就像我的父亲一般,还请老师勿要客气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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