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孤云赌气,抱胸回道:“我寻思你眼也不瞎,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虐待祭儿了?再说,祭儿是我的徒弟,就不劳花公子多事费心了,我自己能照看好。祭儿,咳咳,给为师安分坐椅子上。”
余祭偏是不从,还没跟花未拂举报你欺负徒弟呢,还敢信誓旦旦没虐待他?余祭抱紧了花未拂,就是不松手,“我不。”
“反了你。”隐孤云吓唬他。
花未拂微笑看着余祭,借口说道:“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我不。”余祭怒目瞪着自家师父,听说花未拂要走,余祭回头又是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你别走好不好?我想娶你,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不让师父欺负你。”
花未拂微笑摇头,“我要走了。”
“我不许!”余祭霸道起来,伸开手,使得花未拂没有空隙可以站起身,“我告诉你,你别想走。”
青墨衣裳的公子泠然一笑,自己只是过来看看,这算是自投罗网吧?“还没有人能困得住我,试试看。”隐孤云巴不得他早点滚呢,单凭余祭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花未拂裙下的脚向后施力,轻而易举地把座椅向后推去,与此同时,他站住了脚,“后会有期。”
“哎。”余祭还没眨眼的工夫,那一抹墨色伴随着一道红光消失在屋里,“又给你跑了,哼。”余祭咬紧牙关,气愤地跺了一下脚,回头就看到师父偷偷笑个不停,更气了,“你就是嫉妒我将来能娶到那么好看的夫人,你就是嫉妒,每次都把花未拂给吓跑,我不理你了。”
“别啊,谁嫉妒了?”隐孤云笑个不停,“回来,别自作聪明啊,把你的字写完再去睡觉。”
余祭傲娇,“我不要,他们都在赏花喝酒,就我一个人在书房写字,我才不要。”余祭不服,扮了个鬼脸儿,“略略略,织梦嫂嫂做了好多糕点等着我呢,我去找辰初哥哥玩了。”
“死徒弟。”
黄昏过后,夜色渐深,街市因花朝节夜景繁华,百花盛会。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来往的行人还是人如潮涌。家家户户都摆着各色的花朵,花树彩笺如花,白天踏青归来的女孩子们,这个时候又捧着花神灯打算去放灯祈愿。
花神庙同样也没空着,来往的多是妙龄少女,许的愿左不过也就是想要一段好的姻缘吧。花未拂才往花神庙附近一站,愣了片刻,回头就看到几个女孩子凑成一堆有意无意地看着他。冷淡的公子避开花柳,走进了一条幽长寂静的小巷子,他胸口的魄灵珠再一次震动着,他害怕地靠在了墙角,极力想安抚着珠子,可是脑海里总是不经意地浮现萧世言的面容,花未拂再定睛的时候,身前的人却是云生寒。
花未拂冷静了片刻,侧目避开了那道目光。云生寒很同情,伸出了手,“我带你回去吧?”
回去?能去哪里?花未拂摇头不肯,“息夫人根本不会接受我的。”
月光很难照进这条小巷子,光亮是从热闹的街市照进来的,花未拂只看见云生寒笑了笑,听他说道:“息夫人应该感谢你这两年帮她照顾了萧世言。”
花未拂不明白,目光中闪烁着不解。
云生寒继续说道:“世言是萧家独子,自小就被父母溺爱,是个妥妥的纨绔公子,喜好声色,幸得你这么个小公子,他竟然专一了。”云生寒说着笑了笑,“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嘱咐了他不许对你生情。可是后来,世言真的变了许多。”
那一年花开花落,终究是惹了许多是是非非。花未拂若有所思,吐了口气,回道:“我会照顾好世言大人的,也会劝他娶妻的。”
闻言,云生寒只是低头叹了口气,抬头时又笑道:“我带你回去吧,回渰域。”
“好。”花未拂同意了。
夜晚是花朝节的夜晚,都要入春了,高处不胜寒的渰域也开了许多花儿,有的甚至是花未拂未曾见过的。匆匆回了渰域,没等歇歇片刻,花未拂的目光便被渰域的花草吸引住了。
趁着夜色赏花,柔和的夜光下,花草鲜美,花未拂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云生寒站在他身后掩袖一笑,“怎么了?”
“原来云公子也是个爱花之人。”花未拂的诧异毫不遮掩,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渰域的花草上,鲜嫩芬芳,这使得花未拂暂时把不开心的事情忘却了。
云生寒自嘲地说道:“我爱花只不过是因为我爱的人爱花罢了。”
他的一句话,使花未拂首先想到了萧世言,花未拂回身正色问道:“你是不是爱上了龙氏的二公子?”
“这……”云生寒被花未拂突如其来的这一问噎住了,他要怎么逃避龙泽川的爱呢?他能离开那种爱吗?云生寒低了低眉,在花未拂面前承认了,“我爱他,胜过一切。”
“什么是爱?是什么感觉?”花未拂紧接着询问。
花未拂问的话让云生寒一头雾水,他皱眉看着花未拂,“你不明白吗?”显然他这一问是多余的,花未拂茫然摇头。花未拂待萧世言的爱,不过只是敷衍与附和,花未拂自从醒来后,从未再一次懂过那种情感。云生寒望向了星空,叹道:“总有一日,会明白的。”
一个公子能爱,但无法接受,一个公子想爱,但无法做到。花前月下一双人,其实不过惺惺惜惺惺罢了。
☆、将心比心随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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