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绝痛苦不已,内心挣扎,当初就不应该做那笔交易,害苦了云生寒。“对不起,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活下去,原本应该去死的人是我。”
“你的自私不是因为霸占这个身体,而是留了我一命。”云生寒细数这些年来的经历,有心酸,也有美好,“你当初明明可以夺舍彻底占有这个身体的,可你心软了,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他将孤芳自赏的面目埋进了双手,“息绝,我真的好难受。”
息绝是修习医术的,医者仁心,自然不会那么狠心,然而一时的心软,以至于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我求你了,千万不能做什么傻事。”
云生寒揉了揉苍白无神的脸,抿嘴笑了出来,手指抚摸着膝上冷冰冰的镜子,笑容里尽是释然,他已经下定决心了。“我想进入虚无幻镜,以镜为家,遍阅人间俗事。”
时隔多日,被封锁的渰域大门终于打开了,并不是被江陵一伙人给撞开的,而是息绝命人打开的。
“哒哒哒。”马蹄声传出,正好江陵一直守候在大门外,息绝上去行了个礼,“令夫人早产,虽然已经休养几日,但是身体还很虚弱,渰域终年寒冷,令夫人水土不服,不适合在这里坐月子,还请江家主早些带令夫人回玉溪。”
“艹……”江陵带着疑惑感上前了,“原来你是装瞎?你没对我夫人做什么吧?把我夫人劫过来就是接生,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送客。”息绝毫不留情地命人关门送客。
“喂你……”江陵气哼一声,“要不是我顾虑夫人,我一定把你摁在地上弄死。”骂骂咧咧之后,他连忙凑近马车去照看妻儿,“夫人,你没事吧?这个云生寒!你脸都苍白了好多。”江陵一脸心疼。
车里的徐淑吟笑了,将孩子抱近了一些,“嗯?”
江陵面上露出了喜色,“这是你给我生的宝贝儿子?”天大的惊喜啊!夫人平安无事,让江陵乐开了花。“长得真像我,夫人眼睛大,孩子也随夫人的。”
“少贫嘴了,我们早些回玉溪吧。”
“好嘞。”江陵回头像雇来的那群伙夫叉了叉腰,反正自己也没钱,“你们看好了啊,是龙府二公子的断袖夫人把我夫人劫过来的,我雇你们过来只是为了接走夫人,你们的雇金就去扶夷龙府要啊,实在不能,就在这里堵着云生寒,我就恕不奉陪了。”一群人正要发火,江陵握了握拳头,“再会了,各位。”
“……”尼玛,净不干人事。
“慢一点儿赶路。”江陵上车前嘱咐了车夫一句,随后贴心地把夫人抱在了怀里,“冷不冷?真的是要担心死我了,好在你跟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否则,我绝不会放过这个云生寒。”
“好啦好啦,夫君不气啦。”徐淑吟笑着依偎在他身上。
马车里,息绝也想得很周到,给徐淑吟准备了厚厚被子,还有手炉和脚炉,连江陵都禁不住夸了一句,“不得不说这个云生寒还是挺贴心的。”
“他其实不坏,只是别人对他太坏了,他也是个可怜人,唉。”徐淑吟叹气。
“好了,不管他们了,我们回我们的玉溪。”
“嗯嗯。”
“行程可以慢一点,要不然太颠簸你身体受不住。”江陵宠溺地护着夫人,手指逗弄着她怀里的孩子,“嘿嘿,我儿子还真是可爱。”
天枢的杀人案调查到一半就停止了,贸然下定结论凶手就是云生寒,龙泽川私下里还在继续调查,发现折子上记下的许多伤口的长度和百折扇并不吻合。而且,当初云生寒用百折扇杀了那么多人,一来是报仇,二来也是为了修炼魄灵珠,不过有些尸体只是单纯地被人捅死的,并没有过多失血。
“这些人……”龙泽川看着侍从找来的折子,剑眉蹙在一起,“这些人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吧?”
“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也就是收了别人的钱财,替别人办事的。”侍从回答道,“我猜是有人买|凶杀人,得罪过息公子,才被息公子反杀的。另外,好些人并不是死于百折扇,而这些人差不多都跟一个叫‘花晴和’的伶人有过节。”
龙泽川追问:“那查到这个花晴和了吗?”
侍从表示为难,“查是查到了,但是这个伶人现在在天枢花府,有花家三公子罩着。”
“原来如此。”龙泽川怀疑是这个家伙在撺掇,造谣生事,企图杀人嫁祸给天枢杀人案的凶手云生寒,“别怕得罪人,他们或许还害怕我们追查呢。你直接去天枢调查,如果确定是这个伶人搞的鬼,交给他们花府处置吧。”
“是。”
龙泽川办案的时候从来不怕得罪人,所以才有了破案英奇的名誉,就算花家家势十分浩大,就算花家乃是五大世家之首,在龙泽川这里,照样不管用。
事情很快有了眉目,侍从逐一去调查过那些死人的家属,矛头很快指向了那个花晴和。然而那个伶人就在暗中观察着侍从的调查活动,这样调查下去,迟早会暴露的。
花晴和先下手为强,偷袭不成,反被侍从制衡,侍从也很快就料到了这个人就是陷害云生寒的那个伶人。“休想逃走。”侍从拔出了刺在胳膊上的匕首,从衣上撕下白布来扎紧伤口,“给我站住。”
一个武功高强的侍从,一个混迹声乐的伶人,他当然轻而易举地追上了那个家伙。“噌”的一剑插进了墙里,侍从想到了龙泽川嘱咐过的话,交给花府处置,也就是这个发呆的工夫,伶人慌慌张张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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