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像极了当初刚到萧家的时候,萧世言的几番恳求。花未拂严词拒绝了:“不能。你这温柔乡抱过多少人了,脏得我闻到胭脂香就一阵恶心。”说话间,人就不耐烦地掀开床帐打算出去。
“你去哪里?”
“找世言大人。”花未拂直言相告。
“你……”
在另一间屋子里,萧世言已经睡熟了,他白天天天在闹腾,也就晚上安静许多,毕竟闹归闹,睡觉还是不能少。秋夜星河耿耿,花未拂披着衣服过来的时候,看见门口还有个侍从在看守着。“你叫什么?”花未拂漫不经心地往前去。
“夜寻。”侍从如实回答,但下意识在躲着花未拂的目光,越是躲避,越是藏不住,被花未拂发觉了。
花未拂发现了端倪,“我见过你。”
“没有……”
花未拂面无表情,伸手强行抬起了夜寻的头。没错,就是他。“你就是余辰初找来杀我的那个人。四年了,眼睛是一点儿没变。”
“……”夜寻握剑跪下了,“二公子息怒。”
“我没生气,你起来吧。”花未拂对于当日的事情,毫不在乎,他或许有他的难处,何必再为难他呢?“你是不是一整晚都在这里守着的?”
“是。”
花未拂叹了口气,“明天天亮之前叫我一声。”
“啊?是。”夜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答应了下来。
花未拂这就进去了,看着熟睡中的萧世言,花未拂也会像花焉知那样忍不住想要非礼,但花未拂克制住了,只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总觉得好可爱。寻了个差不多的姿势,花未拂靠躺在床边,满意地睡下了,让房间里的花焉知独守空房。
一整晚,花焉知气冲冲的,几乎一夜没睡。
受恩于昔日,夜寻尽心把守,不敢懈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夜寻才过去轻声推了推花未拂,“二公子,天快亮了。”
太困了!一觉醒来的花未拂点点头,必须得走了。出门前,花未拂忽然又回身了,“夜寻,以后帮我照看世言大人吧,好好照顾,如若看护不力,我便要换人了。”
“是,夜寻明白。”他答应了。
花未拂一大早就从萧世言的房间出来了,花焉知也一大早去了大殿喝酒,花未拂回到房间的时候,屋里空荡荡的。
红木桌子上摆着一碟糖块,花未拂想到了之前息绝给自己吃过这种糖,然后他对萧世言主动了。糖块香甜诱人,花未拂举起了九霄炉,在这盘糖块上做了些手脚。回到天枢这么久,也是时候去会会自己的好哥哥了。
花未拂打了打精神,端着这盘糖块去了花君迟的房间。“哥哥,落落来请安了。”他站在门口端详着房间,整个屋子没有什么变化,红绡帐高悬,素纱屏风。唯一变了的,便是房间里多出来浓重的药草味吧。他凝视许久,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在这里欢好过。
“我受不起。”花君迟坐在桌旁吐出一句,将手里的茶杯扔在了桌上。
花未拂不紧不慢地把杯盏摆好,才把那盘糖块放在了花君迟面前,他在对面,开门见山地问道:“为什么陷害我?不惜毁了你自己的清白?”
花君迟瞟了糖块一眼,嗤笑出声,从花未拂回到花家的那天起,花君迟就知道花家又将陷入动乱。“否则呢?”
“我想要个为什么?”
“为什么?”花君迟吸了口气,温笑着站起身来,手按在了桌上,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我也想要个为什么。花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祸害花家的三公子?你以为我想看见焉知变成这样么?你以为我想杀人么?我不这么做,花家的规矩就要坏了,花家也就乱了。爹爹早逝,偌大的花家缺一个能在我之后继任的嫡公子,你明白么?”
花未拂沉默片刻,说道:“若是只想留个后,我不会介意的。”
“可焉知会介意的!”花君迟向他吼道,“我懂焉知,他爱你近乎疯狂,你死了都放不下你,你觉得他会跟别的女人生育么?”
花未拂抬了抬头,不敢同花君迟一双恼火的眼睛对视。确实不会啊,当初他亲自劝萧世言都没有用,花焉知又怎么可能会答应?他瞑目,随后睁开双眼说道:“你自己妻妾成群,何必非得指望花焉知?”
“是吗?”花君迟被戳到了痛处,挥挥袖子笑了笑,环顾着自己的房间,“哈哈,你知道吗?我这屋子常年被汤药熏着,对外声称我是病魔缠身。其实并非如此,我根本没病,我吃的都是一些滋补的汤药。”
话说到这里,花未拂眉心一紧,“难不成……”
花君迟点头笑了,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生育能力,我妻妾成群,可我没有一个孩子,我的妻妾们没有错,是我自己没有本事。”
“所以你就把希望放在焉知身上,所以就……”
☆、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年,花落和花无的夫妻关系非同一般的要好,常常会在晚上的时候,设下小宴,既可以观赏星星,又得以同爱人小酌几杯。
戍星台上,正是炎炎夏日,夜晚的时候,燥热的晚风使人烦闷。尽管戍星台地势较高,位置偏北,但仍旧难挡酷暑。花无特地让人去冰鉴拿出来冻好的水果和酒水,顺便取出来一些冰块,放进袋子里,给花落捂捂身子。“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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