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沈溪一面走,一面与周渡道,“我小舅舅巴不得我在外面的时间多些,这样他就可以时不时来镇上去香茗楼里鬼混,你看这次不就是,我随便让你去香茗楼里找一找,一找人就在。”
沈溪说这话,周渡不由得为沈暮正了正名:“你舅舅没有鬼混,他只是去喝……”
周渡还没说话,沈溪就打断了他:“只是在香茗楼里喝茶对吧?”
周渡注视着沈溪的眼睛,颔首。
沈溪朝他眨眼笑了笑:“你这话我也信,但我宁愿更相信我小舅舅是去香茗楼找人的,毕竟一个二十七岁还未成家的男子,常常出入这种地方,是一件很符合常理的事,我不仅不会反对,反而还会很支持他。”
说着话,他们就到了办事处,沈溪立马收了声。
豆包进不去办事处,周渡只得把它拴在旁边的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听着它的嗷叫声跟沈溪一同进了办事处。
办事处里还是老样子,几个穿着长衫的先生正坐在柜台后面写写算算。
周渡和沈溪走进去,他们只轻轻抬了抬眼皮便又垂了下去。
沈溪也不怎么在意他们懒散的样子,上前询问道:“请问,柳树村剿狼一事,是在这里领任务吗?”
原本还有些懒洋洋的先生们听到沈溪这话,立马精神了起来,凑上前问道:“你们是来领任务的?”
沈溪点点头:“是啊,我夫君是个猎户,他看到外面的告示气愤不已,自发奋勇地想去帮柳树村的村民们剿狼,不知都有些什么章程?”
周渡听到沈溪不假思索地就唤出夫君两个字,又急又气,皱着眉正要呵斥他,可是看到柜台里的一群人,他又不愿在外人面前给沈溪难堪,张了半天唇,终究是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
沈溪说完后,一直在看周渡的反应,见他一副想反对又无法反对的样子,嘿嘿一笑。
办事处的先生们此刻也望向周渡,见他生得人高马大,背上背着弓箭,一副猎户打扮,也没怀疑什么,只又很确定地向沈溪问道:“你夫君当真要接下此事?要知道这可是狼群,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看你们这样子,怕是才成婚不久,你舍得让你夫君拿命去搏?”
沈溪再度肯定地点点头:“要接的,我夫君他……”
沈溪说着又看了眼脸色逐渐阴沉的周渡,忍着笑,继续道:“我夫君他也是为了家里好,我们刚成婚,家里一贫如洗,他想着他有一身本事,这剿狼一事,一来可以帮乡亲们除害,二来也可以挣些银子补贴家用,且他本就是一个猎户,不打猎又没有其他本事,正好借这次的机会,施展施展本领……”
周渡在一旁听着沈溪洋洋洒洒,声情并茂地胡乱瞎编,没有忍住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沈暮平时都是怎么教他的,怎么就把他教得如此……
周渡无法形容沈溪,只好微微皱眉,掩饰尴尬。
那边沈溪说了一堆,直把办事处的人说得感动不已,看周渡越看越满意,嘴里还直夸道:“你夫君是个有勇有谋,有担当的人,你眼光不错,找了个好男人。”
听到别人夸周渡,沈溪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嘴上也跟着附和道:“是呢,我夫君平日里对我可好了,我想吃什么,他立马就去山里给我猎来,给我买最好的衣服料子,他自己则穿其次的,见我推磨辛苦就给我买骡子……”
周渡见他们没完没了地聊了起来,还越说越过分,清咳一声,打断他们的对话:“沈溪!”
收到周渡的警示,沈溪稍稍收敛了点:“他脸皮薄,害羞了。”
先生们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理解,理解。”
周渡真的是对沈溪无可奈何,拿他半点法子也没有。
先生不再八卦,取出几分契纸来严肃道:“每个去山里剿狼的,都得留个档,可以先领五百文的伙食费,如若牺牲家属凭档能领十两银子的赔偿并二两银子的丧葬费,你们可要想好了,填了档就不能反悔了。”
不待沈溪说话,周渡直接道:“填吧。”
先生又看了眼沈溪,见沈溪也点头认同,毛笔在砚台上蘸了蘸墨汁,开始填档。
周渡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信息,眼见着他笔尖不顿,要去填配偶那一栏,周渡犹豫了一瞬,滚了滚喉咙,还是说道:“夫郎,沈溪。”
明明周渡的声音再正常不过,沈溪却被他说出的话弄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跳起来抱着周渡原地转圈,这就导致他出办事处的时候,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若不是他前面在那些先生面前给周渡好一顿夸,他们都差点以为沈溪是巴不得盼周渡快点去死,他好领丧葬费。
周渡本不觉得有什么好开心的,可是见沈溪拿着那份家属留存的档案一直在看配偶那一栏,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也悄悄扬了扬嘴角。
周渡去旁边的小巷子里把豆包给解放了出来,沈溪也终于收起了档案,凑过来,眼睛亮亮地说道:“周渡,我突然想到你今年也二十有七了吧。”
周渡看着他:“嗯?”
沈溪又道:“那你有没有跟我小舅舅一样,偶尔想有那方面的需求。”
沈溪脸色红了红:“如果你也想舒缓舒缓的话,可以找我,我随时都可以。”
周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