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寻找过夜之地的沈溪:“……”
临近冬日,黑夜比夏日来得更早,沈溪不敢耽搁,迅速找了个背靠石头,面朝水的地方落脚:“就在这儿吧,这里视野开阔,有什么危险也方便你活动,有水也不用担心渴着。”
说完他还有些紧张地看着周渡。
周渡四下打量片刻,没发觉有什么危险,便走了过去,寻了块石头坐下。
沈溪没见他反对,松了一口气,在附近捡了些枯枝枯叶过来,率先点起一堆篝火。
然后跑到那处不大不小的水潭处,清洗干净手,准备从包里拿出吃食来与周渡垫肚。
谁知他洗着洗着,水潭里泛起一团又一团的小水花,有些水花还会渐在他手上。
沈溪眨了眨眼,转身朝周渡惊喜道:“有鱼!”
周渡站起来身来,走过去,观望着水潭里不断泛起的一圈又一圈水花以及那时不时在水下一闪而过的白色光影,问沈溪道:“想吃鱼?”
沈溪颔首:“不吃白不吃。”
这水潭里的鱼可能常年无人光顾,呆呆笨笨的,来人也不知闪躲,好捉得很。
周渡没再说什么,捡了块石子投掷进水潭里,见它很快便沉了下去,连个落子的声响都没有发出,淡淡地瞥了眼沈溪。
沈溪通过周渡的举动,猜到了这水潭较深,举起瓜子,忙甩道:“不吃了,不吃了。”
周渡的视线在沈溪身上流转了一圈,将他上上下下都看了眼,走过去,抬手伸向他的衣襟处。
沈溪的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摸不清周渡想做什么,只得一动不动呆在原地,任由周渡行动。
周渡眼力不俗,一眼便寻到沈溪衣襟处冒出来的一根线头,扯了扯,线头便顺着衣襟的纹路一圈又一圈地滚出来,待扯够了周渡想要的长度,他低头凑进沈溪的脖颈,用牙齿咬断线头,又细心给他衣服上残留的线头打了个结。
沈溪此刻脸红得都快冒烟了,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有种期待已久的事即将发生的兴奋感。
然而,他还没高兴多久,周渡便抽身离去,只留下淡淡两个字:“等着。”
沈溪:“……”
周渡拿着从沈溪身上扯下来的线,紧紧地绑在自己的箭矢上,试了试不会轻易被扯断后,满意地举起弓箭,瞄准水潭里的一尾活鱼,箭矢脱弦而出,准确地射中一条鱼。
周渡手中捏着缠在箭矢上线头的另外一端,松开弓箭,慢慢收着箭,不多时,箭带着鱼便一同回到他手里。
沈溪看到一幕,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襟,发觉哪里少了几缕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说不清是该失落还是该高兴。
周渡如炮制法又猎了几尾上来,收了弓箭,大方扔给沈溪:“拿去吃。”
沈溪咬了咬唇,捡起地上的鱼,就在水潭边取出一柄小刀将所有的鱼都给开膛破肚去掉鱼鳞,涂上调料,插在树枝上,放在火堆上慢慢烤着。
这时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这个季节天上连繁星也看不到几颗,除了篝火附近,四周黑得一望无际,也寂静得悄无声息,只有火堆上的烤鱼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周渡,你看着点,等一会帮忙翻个面就行。”沈溪架好烤鱼后,用手帕擦擦手,又取出一把刀来,在一根很直的树枝上慢慢地削着。
周渡问他:“还要烤什么?”
“不烤什么啊,”沈溪头也不抬的回道,“我给你做些木箭,你的箭太好,用来猎鱼实在浪费。”
沈溪有注意到周渡的箭用了这么久还没有生锈磨损等迹象发生,且周渡时不时就会把他的箭拿桐油擦拭,就知道他这箭定然不是什么凡物,才有此举。
周渡翻了翻烤鱼,摇头道:“不用。”
他觉得镇上的铁匠手艺也还可以,已经有在计划攒些钱让铁匠打几支铁箭备用了。
“有用的,”沈溪没有停下手,“不仅打鱼,还有狼群呢,你的箭只有二十支,你怎么知道狼群有多少,万一有二十一只狼,多一只箭也多一分剩算不是。”
沈溪给周渡把方方面面都给考虑到了,他知道周渡怕麻烦,又道:“做好了,也不用你背,我替你背着就行。”
火光映着沈溪整个人都亮堂堂的,他就坐在那里低着头,就像一簇炎炎燃烧的火把,直直地照亮周渡整个心房。
“嘶~”
沈溪低着头削箭矢,手快了一刀,直接削到自己的食指上,登时吃痛一声。
周渡立马问道:“怎么?”
沈溪微微皱眉,甩甩手上的血珠:“没事。”
周渡直接捉过他的手一瞧,瞧见他的食指上有条不大不小的伤口,正在冒血,眉梢微蹙,没有嫌弃地微微启唇,含住了这根正在冒血的手指。
“诶……”
沈溪刚发出一道声音,便看见周渡含着他的手指挑着眉看他,心像是被人炸了开来一样。
刚想说出布包有药的话,又默默地咽了回去,最后紧闭着唇,什么也没有说。
周渡含了会,不见沈溪的指头在冒血,松开手,面无表情地叮嘱道:“小心点。”
“知道了。”沈溪觉得要不是火光照着,他这张脸怕是红得都没脸看了,忙去取烤架上的烤鱼,掩饰道,“吃鱼吧。”
周渡接过烤鱼,慢慢吃着,他不是很喜欢吃鱼,因为挑刺太麻烦,因此吃掉鱼刺最少的腹部后,他便把剩下的都喂了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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