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沈溪心下一慌。
有一匹狼跑到他面前,窜起前肢就要往他脖子上咬,沈溪心中一狠,握紧手中的刀子,一刀捅入冲到他面前的狼心窝里去。
常年做饭的人手臂上都带着一点劲,这次又带了点狠劲,一匹狼直接被他给捅死,鲜血不仅溅满他的手,还溅了些在他身上和脸上。
他没有办法顾及这些,因为捅死了一头还有两头围着他在打转。
周渡搭箭的手法极快,眨眼间四支箭便到了手中,四箭齐发,四头狼毙命在他手中。
他射完四箭,一刻不敢耽误,又搭了四支箭在弦上,却是没在管后面朝他奔来的狼,直接转身,射出两箭直奔向沈溪面前的那两头狼。
就在这时,头狼发觉它的狼群在减少后,在一旁注意着战况一直没有动的它,后腿微曲,前腿一伸,一个俯冲向周渡身上袭来。
周渡解决完沈溪面前的两只狼,转身回来时,弦上又多了两只箭,正好可以处理掉最后向他冲来的四匹狼,但那匹突然袭来的头狼,他却是无暇顾及了。
侧肩不备,被袭过来的头狼抓了一爪子,瞬间鲜血直冒,染红了他的一袭白袍。
周渡面色被痛得稍稍扭曲了一下,他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声,脑中不断思索着如此近的距离,他该怎么抽箭。
他的念头刚一闪过,沈溪直接从一旁扑了过来,按住还要跳起来咬周渡的头狼,一人一狼在地上打着滚。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给了周渡抽箭的机会,他速度极快地从箭袋里抽出一只箭来,彻底地了解了头狼的性命。
沈溪松气地瘫在头狼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见周渡被狼抓的时候,他吓得心惊肉跳,想也不想地扑了过来,这会劫后余生后,心里也忍不住后怕起来。
喘匀气息后,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向一旁受伤的周渡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周渡牙齿打了个颤,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去看豆包。”
沈溪跑去草丛把受伤的豆包给抱出来,检查到它身上只有几处泛着青紫的伤痕,和一两处正在流血的皮外伤后,微微松气:“没事,都是些小伤,休养几日就好了。”
周渡放心了,肩上的痛感传来,疼得他眉梢紧蹙,但他看了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狼群,强忍着痛对沈溪道:“去收集狼血,顺手帮我把箭收回来。”
沈溪放下豆包,来到周渡跟前,看了眼他肩上正在冒血的伤,面色一白:“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收集什么狼血,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快去,”周渡推开他,牙齿打颤地说道,“这里血腥味太重,会引来别的猎物,你收了箭,速度离开。”
周渡的手刚刚被头狼抓伤,又忍着痛拉弓,这会一放松下来,整个手臂都疼得无法动弹,如果待会有别的猎物闻到血腥味靠过来,他没有余力去抵抗,这才致命。
沈溪又看了眼周渡肩上的伤,咬咬唇,一狠心还是遵从了周渡的话,去把射在狼群身上的箭矢都取了下来,顺便割下狼的尾巴好回去给办事处交代。
“你不要狼肉和狼血了?”沈溪抱着箭和狼尾巴回来的时候,周渡出声问了一句。
“不要了,”沈溪摇摇头,那些东西那有周渡重要。他抬头看看天色,看见天边有一团乌云正朝他们这边涌来,急促道:“要下雨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
周渡本就受了伤,若再沾上雨水,在这山林间后果不堪设想。
沈溪说完,抱起脚边的豆包,上前搀扶起周渡就去找躲雨的地方。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周渡拒绝了沈溪的搀扶,他是手受伤,又不是腿受伤,走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两人运气不错,没走多久便找到一处不大不小的山洞,周渡进去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席地坐下,默默忍耐着肩上的疼痛。
沈溪放下豆包,来不及擦额头上的汗珠,急急忙忙地从布包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来,朝周渡道:“我买了伤药,我给你把衣服脱了上药好不好?”
周渡看了眼几个瓷瓶,点了点头,任由沈溪解开他腰封上的带子。
一点点地褪下身上被血沁湿的衣物,露出肩膀上几道血肉模糊的狼爪印。
“我先给你止血,有点疼,要不你咬个东西。”沈溪打开药瓶就想往周渡胳膊上倒,顿了顿,突然道。
周渡没有说话,取了支箭矢横咬在齿缝间,示意沈溪快些。
很快,周渡就感觉到肩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抽痛感,他牙齿打着颤,微微蹙了一下眉。
沈溪见周渡始终没吭过一声,心下更是佩服,上完止血药后,又马不停蹄地将伤药涂抹在周渡的伤口处,从自己的里衣里撕下一块布条来给他包扎好。
“好了。”这一通折腾下来,沈溪身上的汗又多了些,连背后也洇湿不少。
外面天色昏暗下来,他刚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正要出去捡些柴禾回来架个火堆。
好巧不巧,豆大的雨水瞬间倾泻而下,噼里啪啦地打在山洞门口,溅到沈溪脸上。
雨水如门帘不仅隔绝了洞外的视线,就连光线也一同隔绝了。
沈溪胸前一闷,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想到什么,借着最后一缕微弱的光线,躬着身返回周渡身边,慢慢坐下,拉过周渡的手,将自己身上的热度传递给周渡,一边打颤,一边安慰道:“周渡,不要害怕,我陪着你,不要害怕,有我在,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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