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
吴狄他们不愧是军伍出身,在周渡的帮助下他们很快扭转落败的局势,压着那群山匪打,这群山匪总共也就百十号人左右,出去那能打的,剩下的都是滥竽充数的。
见势不对,借着夜色,贴着山壁就想逃跑。
周渡深邃的目光一凝,手中拉弓射箭的速度越来越快,将那七八个贴着山壁即将逃跑的山匪全都一字排开地钉在山壁上。
他们每个人的脚上都钉着一支穿骨而过紧紧镶嵌进山壁间的铁箭,若要取下来的话,必然要忍着蚀骨的剧痛,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待着反而还会好受。
那要逃跑的人看见这群被钉在墙上的人哪里还有要跑的心思,他们可不想步这人的后尘,于是全都蹲地上抱头等投降。
混战中的吴狄回过头来看见这一幕,不禁脱口而出:“漂亮!”
这招,实在是太漂亮了!
不仅阻止了山匪的逃跑,还压垮了其他山匪侥幸的心理,一时间,山涧下的山匪全都缴械投降了。
山上的周渡见山下安定下来,也是松了口气,因为他没有箭了,那个弓箭手的箭就在刚才被他全用光了,若还有人的话,他就只能使用自己的箭矢。
而他被豆包和沈溪养出来的懒性告诉他,他不想去捡箭,更不想去洗沾了人血的箭矢,这样再好不过。
这趟在吴狄看来较难的剿匪之行,因为周渡高超的箭术结束得比较戏剧性。最后一清点,官府这边除了几个武艺不精的受了伤外,无一人死亡。
算的上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可当吴狄他们从山洞里翻出不少带有官府制造的刀剑时,却又笑不出来了。
其实之前他们就隐隐约约觉察出不对劲,普通的山匪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怎么可能会令卢六受伤,这其中必有猫腻,只是这个猫腻不敢有人去猜测罢了。
现在真相摆在眼前,叫人不得不寒而栗。
居然有官府勾结土匪,为祸百姓。
好一招祸水东引,好一招借刀杀人,把锅都让山匪背,自己躲在后面安逸享受,真是,真是,好大的胆子!
吴狄几个军伍对此事忿忿不平,周渡在一旁微微掀了掀疲倦的眼皮,事不关己地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吴狄还记得周渡说过天黑了就该睡觉的话,现在见到他脸上流露出的困倦,也知他累了。纵使心里再气官府的为非作歹,头脑也清醒过来,此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军伍能够管的,是以只得让大家加速收拾,压着这山匪回宝善县。
回程的路上,吴狄大抵是真的被周渡的箭术给惊艳到了,总是有事没事地凑到周渡身边,找有的没的话题说话。
奈何周渡整整两夜没有睡觉了,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应付他,一路垂着眼,一句话也不说地回了客栈。
吴狄望着周渡潇洒进客栈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箭术。”
站在他身旁的高任开口道:“大哥,高人都是有高人自己的脾气的,我们身份卑微人家自然是瞧不上,不如让将军来试试?”
“将军?”这一句话提醒了吴狄。
将军素来爱才,他们军中正缺这种箭术高超的将才,将军得知必然欢喜,再加上此间官匪勾结之事,也得向将军启禀,索性就一起与将军说个明白。
吴狄豁然开朗,随即笑道:“走走走,我们回去给将军禀告去。”
周渡回了客栈,没在房里看见沈溪,两夜没睡的疲倦感,顿时精神不少,去一旁敲了敲沈暮的房门。
沈暮为了等沈溪他们回来,也一夜未睡,听到敲门声,见到周渡回来,知他是来找沈溪的,马上道:“小溪去章府做菜了,他们派人来传了话,今夜就不回了,你要不先去歇息?”
周渡摇摇头:“我去章府接他。”
说完,周渡便回房朝客栈伙计要了热水,洗去一身的怠倦,一身轻松地出客栈朝章府别院而去。
套四宝和扣三丝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菜式,要做它们可谓是要把刀工运用到极致,好学了一辈子厨子的老师傅都不一定能够学出一道菜的刀工,何况沈溪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
因此章老爷将沈溪带至厨房后也没有离去,就在厨房里摆了把太师椅,摆明了一副要亲眼看着沈溪做菜的姿势。
沈溪进入厨房后,倒也不在意这,而且将章府的厨房上上下下给打量了一遍。
孟睢说章老爷是个出了名的老饕,起初沈溪还不大相信,但进到厨房,看见厨房里琅琅满目不输于自己家的那堆厨具时,心里认同了。
他的手在各式各样的刀柄上一一扫过,挑了把趁手的刀具出来,用右手试试,没有任何不适后,握着刀,去拾了扣三丝和套四宝的食材,就在案板上给动起手来。
动作自信而又从容地用刀尖在鸭腹部上开了一口,就将鸭身上的所有骨肉一根不落地剃了出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种靠手艺吃饭的本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沈溪只是刚刚握刀剔了个鸭的全骨就叫在场的几人都看呆了。
更别说后面的鸭套鸡,鸡套鸽,鸽套安鹑,还有用几片冬笋、火腿、鸡肉切成两千根细如棉线的刀工。
孟睢和章老爷两人都没有想到沈溪居然还有这手艺在,一时间都看傻了眼,而李鱼则是呆呆地看着用右手比用左手熟练得多的沈溪,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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