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婆说话时惋惜的语气至今还在历历在秦毅心中,他无法想象他的慕慕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毅力和勇气,独自一人默默在村口等了他整整三十日。
这些年他只要一想起那个画面,心口处就绞疼得厉害,夜不能寐。
他甚至已不太记得他当时是怎么离开小山村的,只记得当时他在沈暮站过的路口,拜了天地。
从那日起他就发誓,若有朝一日找到沈暮,他必定不会再让他的慕慕再尝试一次这刺骨锥心的等待之苦。
沈暮听到秦毅的话,愣了片刻,许是觉得好笑:“你嫁我?你堂堂一国公下嫁一平民男子,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本来堂堂一国公娶个男子就够招人耻笑的了,没想到秦毅还能更没有下限。
秦毅紧紧地将沈暮揽在怀中,攥紧他的手心,在他耳旁亲呢道:“慕慕,你知道的,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一花魁之子,从小到大就活在别人的白眼当中,在没有被秦家人送到战场上送死之前,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
当他一步一步从战场上立功回来,那些不堪入目的声音才少了许多,但私底下依旧还是会拿他的身世说笑。
只有他的慕慕,知道他那不堪的身世之后,不仅没有耻笑他,反而踏着一轻盈的花魁服,赤脚走向他,一舞乱他心扉。
沈暮不知道,在那个并不明媚的午后,他一袭白衣赤脚推开门,向他走来时,他抓住了他人生中的第一缕光。
自此他便有了从战场上活下去的信念。
所以为了他的慕慕,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秦毅的话,听得沈暮心尖蜷缩,指尖轻轻一颤。
秦毅似有所察,握着沈暮的手,凑到唇边,在他手背轻轻落下一吻:“何况,我的慕慕生得这般好看,做新郎官一定是天底下最俊的新郎官。”
这次换他等沈暮来娶他。
落在手背上的吻,如一滴岩浆滴在沈暮身上,使他全身都泛起热度来,一些曾经肌肤相亲的画面在他脑中翻腾而过。
沈暮羞涩地抽回手,强行镇定道:“你做新娘子,新娘子的嫁衣你可会绣。”
秦毅自是不会的,他活这么多年,第一次摸针还是给沈暮绣了一根歪歪扭扭的当归手帕,绣得丑极了,还被沈暮嫌弃了好久。
但无关紧要,他不会,他的慕慕会,这天底下就没有用心学还学不会之事。
秦毅不耻下问道:“慕慕教我。”
沈暮许是也想起秦毅当年偷偷摸摸给他绣手帕的场景来,眉眼带着笑意道:“好,我教你。”
说完他又有心想逗秦毅,又说道:“绣嫁衣的事我可以教你,可我既然为新郎官,是不是也同样可以履行我新郎官的义务?”
沈暮挑着眼看向秦毅,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办他新郎官应该办的事。
秦毅连犹豫都未曾犹豫,即刻答应道:“只要慕慕想要,我没什么不可以。”
沈暮坐起身来,带着点激动:“真的?”
刚睡醒的沈暮发丝自然散漫在身侧,身上的衣衫松垮,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一双常年温润的眼眸里带着点激越的光彩,好看得叫秦毅心尖都在打颤。
朝思暮想十年的人就在眼前,他真是恨不得立刻将他揉碎了,塞到身体里,叫他再也不能离开自己。
但他怕吓到沈暮,只得隐忍着,克制着,伺机等待着机会。
秦毅全身心放松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下,做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面向沈暮:“真的,慕慕,只要你想,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这模样,落在沈暮眼中就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说真的,身为男子的沈暮也不是没有想过在上面,但是从前的他,为了秦毅什么都不在乎,那时他觉得能够秦毅在一起,做什么都甘愿。
现在有个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沈暮不可能不心动。
他指尖攀上秦毅的衣襟,跨坐在秦毅膝盖上,温润的眸子里起了点热意,从面颊到脖颈都微微泛红,愈发地勾人。
他抿抿染红的薄唇,带着点颤栗地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秦毅滚了滚喉结,微微起伏的胸膛显得极为配合:“慕慕,轻一点。”
沈暮的指尖在秦毅那张冷峻而又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游走了一圈,看着他削薄锋利的薄唇里,吐出并不符合他性格的话语,心里上得到极大的满足,唇角笑意涟涟。
他俯身亲上秦毅锋利的剑眉,锐利的双眸,峰挺的鼻梁,最后落在那张带着淡淡湿润,还在微微喘息的薄唇上,舌尖先在上面轻轻地描摹一圈,等勾得薄唇微张之后,他才一点点含住唇瓣,轻吮舔舐,温柔到极致地承诺道:“我会好好怜爱你的。”
“嗯。”秦毅很相信沈暮地闭上了眼,任由他对自己作乱。
沈暮柔嫩的唇舌勾着秦毅唇舌,指尖下滑,温柔地解开他的衣襟,温热的指尖一圈一圈在秦毅身上的各处伤疤上轻柔摩挲,妥帖安抚到每一处。
唇舌交汇勾出些细微的急促的喘息声,屋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两个分离十年的人,犹如干柴烈火一般一点即着,全身上下的温度都透着不正常,汗水混着唾液沁湿了两人。
进展到关键处,突然,沈暮看着秦毅闭眼安逸等待的眉眼,手脚不禁局促起来,整个人尴尬得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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