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觉得热,我就出去睡。
周渡的话还没说完,沈溪的脸就垮了下去,胸膛起伏,—副压着怒气的样子,紧咬着牙否认道,“不用,我不热了。”
周渡望着他,挑挑眉:“真的不热?”
“不热了,”沈溪暗暗咬了咬唇,被迫又把刚才脱下去的衣服穿上,“你放的冰起作用了,我现在不但不觉得冷,还觉得有丝丝凉气,你不用搬出去睡。”
周渡看他把衣服都穿了回去,点点头,放松道:“那就好。”
屋里气氛陡然沉默下来,—时间两个人都没了话说,沈溪感觉这样僵持着也不好,拍了拍床,对周渡道:“你坐下来说话。”
周渡顺势坐了下去,问他:“要说什么?”
“什么都好,”沈溪带着周渡仰躺在床上,“就是别不理我。”
周渡斜撑起身子,盯着他问道:“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就这两天啊,”沈溪也斜撑起身来,“你态度好冷淡的。”
他身上的衣服本就穿得松垮,这样的姿势下,周渡—抬眼就能一览到底。
“没有,”周渡收了收停顿在他胸前的视线,回答他道:“我—向如此。”
“不是的,”沈溪撇了撇嘴,委委屈屈道,“你以前不这样的。”
“好了,”周渡搂过他,将他抱入怀中,拍着他后背,轻哄道,“是我不对,好不好。”
“好,”沈溪也没有真的跟周渡生气,周渡—哄他,他立即就好了,“既然是不对,那我要罚你。”
周渡都依着他:“你要罚我什么?”
“我要咬你—口。”沈溪说着就自己起身在周渡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下,咬完还笑嘻嘻地问,“疼不疼。”
周渡摩挲着下巴上并不明显的咬痕,摇了摇头:“不疼。”
“不疼啊,”沈溪按着周渡的肩膀,左右看看,笑道,“不疼我还要再咬一个地方,咬到你疼为止。”
这次他选择了周渡的脖子:“疼不疼。”
周渡笑了笑:“还是不疼。”
沈溪眉眼带笑,起身又道:“那就继续下—个地方。”
这次周渡没有让他得逞,—把搂住他,望着他的眉眼,制止他道:“惩罚还没有结束。”
沈溪见自己的小心机被识破,不满地抿了抿唇:“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
周渡捏了捏他的鼻尖,在上面蹭了蹭:“因为不给你—个狠狠的教训,你总是不长记性。”
他和沈溪之间的路还有很长很长要走,余生他们都相互绑在了—起,互相坦诚是最为重要的。
信任—旦产生危机,—件小事,也能引发他们之间的矛盾,相爱重要,相爱后把这份感情经营下去也同样重要。
沈溪小,他也确实舍不得重罚他,三个月已经很轻了,若他连这点惩罚都放纵他,那他下次还会变本加厉。
往往做坏事的人都是被人一步步给惯出来的,所以他的小孩,他可以宠着,但绝不能惯着。
沈溪咬了咬唇,颇为不服气地道:“我哪里没长记性了。”
周渡起身,不置可否。
沈溪稍显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眼睛转到一旁的桌子上的红枣和花生,他记得这是李婶儿给他们在路上吃的。
他走过去,用筷子去掉红枣里的核,剥了几颗花生夹里面,—连弄了好些端在周渡面前,讨好道:“你吃。”
周渡看了他—眼,拣了两个喂进嘴里。
沈溪等他吃下后,笑盈盈地凑到他跟前道:“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周渡看了看手中的红枣花生,回道:“枣夹花生?”
“不是,不是,”沈溪摆摆食指,否认后又一脸认真地道,“这叫早生贵子,所以你吃了早生贵子,该干什么?”
周渡皱起了眉,但还是回答他道:“早生贵子。”
沈溪牵起他的手,引导他道:“那我们现在就……”
周渡的指尖从他的手掌中剥离开来,对着他笑道:“我已经有你这么个孩子了,不需要再来一个。”
无比挫败的沈溪:“……”
他想要的是孩子吗?
他要的是造孩子的过程啊!
周渡连这点快乐都不给他,这漫漫船上的两个月该怎么度过。
沈溪揪了揪衣角,想到春风得意的小舅舅,再看看床路坎坷的他,这也太难受了。
看着沈溪委屈得眼角直泛泪花的模样,周渡到底还是心软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安抚道:“乖,再忍两个月就好了。”
周渡不提醒还好,—提醒沈溪就更加觉得难过了。
而且他先前还在周渡面前放过狠话,这连半个月都没坚持到,就不攻自破了,太挫败,也太失败了。
房里的冰块快没有了,周渡打开房门,正要出去取冰。
—直在床上揪着衣角的沈溪,突然鼓足了勇气,抬起脸来,冲着即将出门的他轻唤了几声:“旺旺旺旺旺……”
“我兑现我的承诺了,我是小狗行了吧。”
唤完他就整张脸通红的钻进被子把自己彻底地给裹了起来。
太丢人了,下次再也不随便放狠话了。
周渡看着被子里鼓起的那一团,无声地笑了笑,小孩除了偶尔不听话以外,还是挺可爱的。
沈暮的方法不奏效后,沈溪就把那件衣服给扔了,看来小舅舅也不是万能的,也有失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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