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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落雪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一cha曲,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如今她真的百口莫辩了。也许,在此时爹娘的眼中,她真的是心向荀家的外人了。落雪,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就在落雪苑闭门思过,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一步。苏成风说罢,便拂袖而去。
    苏夫人看着有些失神的女儿,叹了一声,便也出厅而去。
    当厅堂中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光后,苏落雪才沿着屏风,缓缓下滑,跌坐在地,泪水滚落脸颊,滴在掌中。
    在荀家,她要被禁足在听雪轩,回到家,依旧要被禁足在落雪苑。
    那么她何苦回家
    其实她一直都错了,虽然父亲飞鸽传书让她速回家,可是这些日子她的举动早在苏家所有人的眼中早就成了背叛。
    即使她没有异心,可在他们的眼中,也是怀疑她的,毕竟她是荀夜的妻子。
    而她,却还可笑地想要揭发帝后的救命恩人元翊与荀家有勾结,真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她的笑意愈发大,而泪水亦随着她的笑,滚落而下。
    她小看了政治,高看了自己在苏家的地位。
    第十一章君不知(1)
    花灯高挂,洛城又迎来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湖畔水波潋滟,皎洁地月光映照在水中,将湖水中的花灯照亮,璀璨地光芒似乎见证着湖畔旁每一对有qíng的男女写在河灯上的心愿。
    洛城湖畔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说,只要一对真正相爱的男女在七夕这一日共同许愿,便能实现。若愿望实现,一定要在来年七夕二人共同来还愿,否则感qíng必遭恶果。
    苏落雪穿梭在热闹的街道,人cháo拥挤,半边脸上戴着织女面具,一身鹅huáng轻纱裙裳被夜风chuī起,青丝与裙角飘逸而起,神秘而出尘。
    她被禁足在落雪苑两个月,这期间她仿若与世隔绝,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消息,荀苏两家的关系走到了哪一步,没有任何人告诉她,包括她的贴身婢女晓柔。
    走到洛城湖畔,整个湖岸边皆围了男男女女,许多男女都与苏落雪一样戴了织女、牛郎面具,这也算是洛城七夕的一种特色吧。
    以往,苏落雪最期盼的就是每年七夕,因为在洛城河畔她一定能看见辛王,直到辛王与大姐成亲后她依旧期盼,虽然每回见到他和姐姐在一起,内心会有苦涩,可只要能见到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想到这里,她仰头,凝望天际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溶溶倾洒在全身,她的眼眶酸酸地,可那未被面具遮挡的嘴角却扯出淡淡地笑容,虽然此时的心qíng是苦涩的,可数月前在父母面前将辛王与荀家的事说出来后,似乎心中那根结被打开了一般。
    站在洛城湖畔,迎着晚风,看着对面的两人,又是苏扶柳与元翊立在岸边放河灯,原本就有些酸酸的眼眶愈发红,好像自从大姐与辛王成亲后,她每年来湖畔都要戴着织女面具才敢来,她怕大姐和元翊知道她就在对岸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可笑的却是,她如此的隐藏,大姐却早就知道,如今苏家所有人都知道
    唯独,元翊不知。
    她捧着手中的河灯,缓缓蹲下,放逐河灯,任它在湖畔内缓缓远去,泪水终是未忍住滚落脸颊。这一次,她在河灯上写的不再是那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而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到洛城湖畔,为辛王放的最后一次河灯。
    这是,她最后一次在洛城湖畔,默默地注视着他。
    这是,她最后一次喜欢他。
    看着那逐渐飘向对岸的河灯,她缓缓转身,离开了这个对她有着特殊意义的湖畔,也许她早该放下那些该放下的,还有那些放不下的。
    苏落雪又在热闹的洛城游dàng了许久,她不知走过了多少条街,亦不知心中想了何事,却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辛王府外。辛王府外戒备森严,点点灯火在风中摇曳,她为自己感到可笑,不是说了要放下吗?为何还会走到了这里。
    忽闻不远处有马蹄声朝辛王府这边而来,苏落雪立刻躲避在一侧的树后,偷偷看着一辆十分不起眼的马车在辛王府外停下,有一仆人下车对守卫低声说了些话,守卫立刻入府通报,未过片刻,便见府门打开,一身黑袍的辛王从府内出来。
    马车内的人亦缓缓步下马车,由于他背对着苏落雪这个方向,她不由地又探出了几分身子,借着那淡淡地月光看着那隐在黑夜中的脸,好一会儿才看清,竟然是华修!
    华修竟然到了洛城,是否意味着荀家要反了?
    她的手抚上树杆,想起了在莞城,临走前华修对她说的话:若此次一别能够再见,我也许能给你讲个故事。
    华修,你到底想给我讲什么故事呢。
    她想听,却又不敢听,只怕那个所谓的故事只会伤人伤己。
    想想如今这个qíng况,她还有机会再听华修说这个故事吗?也许再见之时,她苏落雪已是阶下囚了罢,荀家从头到尾都密谋的天衣无fèng,与辛王还有华家的勾结,苏家即使耳目众多,权力再大亦不晓他们勾结了帝君的亲弟弟元翊,那个救了帝后深得苏家人信任的元翊。
    一切计划看上去那么完美,而她即使知道的再多,也无人信她,只认为她的心已向荀家。再加上她多日未给帝后密报,她早已被苏家怀疑了罢。
    这斗争,本就不能是她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子能左右的,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苏家荣,她则继续是苏家三小姐,苏家败,她将成为一无所有的阶下囚。
    看着元翊亲自将华修迎进了府中,她亦收回目光,归家而去。
    一转身,便觉身后一阵掌风狠狠bī来,丝毫没有准备的苏落雪硬生生地挨了一掌,后见刀光乍起,闪过眼眸,眸光一闭,便觉颈项被一抹冰凉抵住,接着便被两名守卫压进了辛王府。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辛王府里面,没想到却是这样的qíng形。
    辛王府邸内比她所想像中的还要森严,四下巡逻的守卫陆陆续续地,不放过任何一处。包括府外都暗藏高手埋伏,可见辛王府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窥探的。
    不一会儿,苏落雪便被压跪在书房内,丝毫动弹不得,颈项亦因她一路挣扎而割破,鲜红地血滴蔓延至刀锋之上。
    王爷,属下在外发现一名鬼祟的女子在偷看。那守卫的刀依旧抵在她的颈项上,却极为恭敬地对辛王禀报着。
    元翊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后单膝跪地,掐住她的下颚迫她抬起头,另一手将她脸上的面具取下,顿时一愣。
    苏落雪仰着头,疏离地对着元翊的目光,那抹冷光几乎要看进他的心。
    苏落雪?元翊松开她的下颚,起身俯视着她。
    她的目光依旧未从元翊身上离开,仍旧直视他,笑道:原来大姐夫还记得落雪。说罢,便将目光投向一直坐在一侧面无表qíng看她的华修,别有所指地说:枉大姐如此信任你,你这样做对的起她吗?
    元翊淡淡一笑,目光中却有着冰冷地寒意:你们苏家又对的起帝君?
    苏落雪qíng绪乍然而起,激动地怒道:苏家纵然有万般不是,可大姐有什么错。
    错就错在你们姓苏。元翊厉声打断。
    第一次见如此温文尔雅的元翊发怒,眼中那抹冷深深地震慑着她,不该是这样,她心中的元翊应该是当年那个好心将她从湖中救起的大哥哥,他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地笑容,从来未对她怒目而斥的大哥哥。
    而今,她好像错了,她根本从来就不曾了解过眼前这个她喜欢了八年的男人。
    王爷,如何处置?守卫问。
    元翊拂了拂袖,不再看苏落雪,而是转身背对,冰冷地说:灭口。
    看着他的背影,以及残忍地话语,苏落雪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要杀她吗?
    王爷,此刻杀她,岂非打糙惊蛇。华修淡淡地开口,说这话时就如眼前的苏落雪是个陌生人,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与他们有关的事。
    难道华兄想放她回去对苏家通风报信?元翊质疑他的话。
    她的话?苏家没一个人会信。华修端起案上茶水,吮了一口,笑望苏落雪:苏落雪被苏后派去荀夜身边当卧底,秘密给洛城送消息,而这个苏落雪却很不乖,重要的消息皆没有送出去,苏后早对她心中质疑。再加上我们在苏落雪归洛城前冒充苏后的探子送去一个密报:苏落雪能够安全归洛城,是因倒戈荀家,yù来挑拨。
    华修!苏落雪听到自己被诬陷,愈发愤怒,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守卫狠狠压着。
    元翊恍然,却还是摇头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放她,必须杀。
    若苏落雪此刻失踪,苏家定然追究,只会打糙惊蛇,对我们没有好处。
    元翊对着华修的视线许久,想从他的目光中看出点什么,片刻后笑了:你不想杀她。
    只是不想杀一个没有意义的人。华修的目光闪了闪。
    元翊的笑意更大:好,既然华兄那么有把握,那便放。他像两名守卫使了个眼色,守卫便松开了苏落雪。
    苏落雪一得到自由,便立刻起身,冷冷地看着华修,却不说话。她知,好不容易保了一条命,她不能再说话,否则命将不保。
    还不走?华修冷道。
    苏落雪终于收回了目光,弯腰捡起地上的织女面具,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书房。
    华修的目光始终凝着苏落雪手中的织女面具,看着她瘦小地身影愈走愈远,显得那么悲凉而孤寂。
    而元翊却是盯着华修,心中闪过一抹诧异,原来华修,也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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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落雪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苏府,以轻功翻跃后门进去。
    夜间的晚风拂过她的肌肤,颈项隐隐作痛,她却早已不知疼痛滋味,只知如今的她早已一无所有。
    原本,以为还能有家当依靠,可今夜听了华修一席话,她终于明白自己在爹娘面前揭发元翊是多么可笑的举动,华修,果真是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能够放她归去,也有本事让她所说的话都变成谎话。在爹娘眼中,她早就是一个已经叛变的女儿。
    走至落雪苑,发觉本该幽寂无人的苑内站着管家全德,而自己本该熄灯的屋内却灯火通明一片,她像是已知道了什么似地,默默地走到全德面前,勉qiáng地冲他笑了笑:是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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