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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苏眼眶微红,愣愣地看着南瑾,八月十七,她的生辰,她已经有两年没有过生辰了。有一年锦绣在家帮她过,煮了一桌子菜,还煮了红jī蛋和长寿面,让她全吃下去,又带着她出府去玩,在秀清河边放了很多烟花,这是她特意带回来,给她过生日庆祝。知道她娘和爹是不可能帮流苏过生日,敏儿能力有限,一直以来节日都是锦绣陪着流苏庆祝。
    那一年流苏刚刚醒来,失去记忆,对一切都很陌生,对锦绣也是,只觉得很彷徨,那年的生辰她过得郁郁寡欢,为了不使锦绣失望,勉qiáng装出一副快乐的样子。她只记得那一年的锦绣的笑得很开心,她感染她的快乐,从心里接受这位姐姐。
    而后两年生日,锦绣都随着方富贵出远门,每年到八九月,生意就变得非常繁忙,锦绣想要帮她庆祝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从外地给她带回稀奇古怪的珍宝当成礼物。而家里就只有她和大娘,可想而知,在那段日子,她过的日子是非常煎熬,受到大娘的冷嘲热讽,偶尔还有打骂。对流苏而言,生辰对她而言,是非常痛苦的日子,每到生辰,大娘都会变本加厉地nüè待她,有一年还故意用点燃的香烫伤她的手臂。这些yīn暗的经历流苏很少想起,都埋在心底,锦绣和大娘的关系因为她的原因已经很不好,她不想让她们母女关系更恶化,在家里受到什么罪从不在锦绣面前提及,自然更不会让敏儿多嘴。
    过去了,始终是过去了,不开心多于开心,她一向看得开,痛苦的,快活的,都不怎么放在心上,而节日对她而言,和普通日子没什么两样,生辰更是如此。可能潜意识里想要忘记生辰中受过的罪,流苏极少提及这个日子。
    她没想到南瑾会知道。
    南瑾他是故意带她出来玩的吧?知道今天是她生辰,流苏紧咬的唇一松,想要笑,倏然垂下眼眸,埋头藏进南瑾的胸前,一滴眼泪悄然落下,晕开在他雪白的衣裳上。谢谢你!
    南瑾伸手环住她的纤腰,把她整个人都抱在腿上,拥进怀里,娇柔暖香的身体填满他多年的空虚和空白,给他满足,给他幸福,让他舍不得放手,只好一步一步,争取她的心,一点一滴担待她的qíng绪,她的悲伤和快乐,她所有的一切,呵护得无微不至。眷恋也好,依赖也罢,他只想好好呵护怀里的少女,让她一生无忧,快快乐乐。
    苏苏,以后每年生辰,我都会陪你度过,不会再有黑暗,不会再有恐惧,也不会再有悲伤,我会让你一生都这样幸福地笑。南瑾亲亲她的发丝,轻声承诺道,眼里都是宠溺。
    不是无qíng冷漠,而是他的挚qíng全给她,再也容不得半点分给他人。
    天下最无qíng之人,亦是天下最挚qíng之人。
    流苏心头细细碎碎地疼痛起来,南瑾爱她,爱得彻底,爱得坦白,从未有过隐瞒,直接而真挚,诱惑也好,哄骗也罢,时到今日,她早就明白,他如愿了,他成功了,南瑾想要做到的事,想要得到的物或人,从不会逃脱他的手掌心。
    她也不例外,以心换心,是天下最公平,最无私的jiāo易。
    他心甘qíng愿,她也心甘qíng愿。
    流苏握着南瑾的手,五指摊开,一根手指,一个手指合拢,紧握在一起。此时此刻,她真的想问一声,此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愿否?
    嗓子沙哑,想要出声,却梗在喉咙间,溢出淡淡的哭音,湿了南瑾的前襟,自从遇到他,她似乎变得很爱哭。
    流苏支起身子,玉臂一勾,拉下南瑾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唇,热cháo未退,激qíng再现,相濡以沫,温暖彼此。
    爱qíng,爆发如此突然,却有水到渠成。
    南瑾,你上辈子一定欠了我很多钱。
    我想也是,那就慢慢还,不要还完,一直欠到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欠着都成。
    流苏窝心一笑,南瑾抬眸,倏然一怔,诧异道:苏苏,快看!
    流苏偏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远处的蓝天下竟然横跨一条彩虹,在高林上方若隐若现,绚烂而美丽。
    是彩虹!流苏惊喜,风雨之后见彩虹,多好的象征意义。
    阿碧脸颊抽了几下,公子真是神了,连老天都帮他?
    公子的运气到底怎么来了?我怀疑吃公子一块ròu就会长生不老。小翠哼哼。
    别看了,你们会羡慕死少夫人的,公子踩到的狗屎都是huáng金做的。玄北耸耸肩膀,严重怀疑他家公子的运气会好到什么地步。
    (晓晓咬手指:公子你好帅!口水ing!后妈花痴中,旁人绕路。)
    华丽的帆船在赤丹河在游行了一天,直到未时过后才回航,一路上带流苏去村落看满山遍地菜花,去孤岛上摘那些从未见过却甘甜可口的野果子,和两岸的摆卖小饰品和土特产的小商贩讨价还价。船上的女人多,小翠和阿碧那张嘴巴,又是一等一的伶俐,把那些拼命抬高价钱的小商贩们砍得满头大汗。个个都满腹怨言,看这船如此华丽,又是风家标志,定是风家堡的人,丫头们个个光鲜靓丽,比凤城大户人家的大小姐还有派头,竟然这么斤斤计较,讨价还价,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还以为是肥羊,能宰一顿呢。
    流苏在阿碧和小翠的怂恿下买了几样做工jīng致的木钗,还有两样沙梨,回船给南瑾尝尝。南瑾见她和紫灵阿碧她们玩得开心,也不阻止,沿江玩了遍,因为船只开始回航,会遇上回航高峰,南瑾这才下令回去。
    玩得开心吗?
    流苏点头,炫耀着手里的木钗,好看吗?
    还算别致。南瑾帮她cha上,他爱看流苏素颜的样子,特别清新和舒雅,金玉倒显得俗气,木钗平添几分风流韵味,倒是不错。
    赤丹河很长,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你没去过,等过阵子再带你出来好好玩玩。
    其实像今天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过你说话算话,别到时候用公事繁忙来推我。
    一定不会。
    回到风家堡,夕阳已经落下,淡淡的余晖暖暖地笼罩山间,美到极致。
    风海棠已经从风家酒楼回来,和风夫人一起为了流苏的生辰准备节目庆祝,南瑾事先早就吩咐他们准备好。风家堡上下所有人都参与,在他们回来之前,一切都准备妥当,虽不比结婚那天盛大,却也非常热闹。
    流苏激动得热泪盈眶,开心地抱住风夫人和风海棠。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qíng,那股暖流,那种幸福,似乎要冲破心脏薄薄的膜,四处扩散,迫不及待地告诉世人她的幸福。
    从南瑾到风家所有人,都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傻孩子,有什么好哭的,这是你来风家的第一个生日,当然要好好过。风夫人疼爱地拂去她的眼泪,回头招呼他们开始庆祝。
    南瑾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缓缓地勾起唇角,看着流苏的眼光都是宠溺。
    这一夜,风家堡庆祝少夫人生辰,彻夜狂欢,一片升腾热闹。
    第88章
    日出日落,转眼已经过去四个多月,已是年关,飘dàng在凤城空气风中的温度,略有下降,平添冷意。
    高山之上自比平地多一抹寒气,流苏的哮症已被南瑾彻底根治,多年来困扰着她的病痛不再让她烦恼,因为哮症,身体自然畏寒,这个毛病却依然存在。南瑾早就吩咐下面给她fèng制两件貂皮雪裘给她保暖。
    墨宇轩主楼非常大,为了防止秋冬冷气下降,流苏沐浴受冻,八月底的时候,南瑾命人在墨宇轩的寝屋里修砌一座小小的浴池,把山上的天然温暖以竹管引导在房里,又以特殊的方式流出去,让浴池中一年四季都有gān净的泉水供应。这起浩大的工程到了忙了一个多月才完工,花费巨大。
    自从那道彪悍的圣旨开始,风南瑾宠妻,天下皆知。
    凤城的气温偏热,冬天微冷,却无雪,有两个月偏湿冷,只要仔细保暖,并不会觉得难熬,他大动土木在寝房修砌浴池,极其奢华,就为了让流苏冬天过得好些。风海棠和风夫人都摇头,幸好儿子不是皇帝,不然苏苏就成妲己了。
    宠妻到这种地步,已是天下无双,谁与争锋?
    面对风夫人和风海棠的戏谑,流苏简直无地自容,她也和南瑾说过不要这么费事,他却不听,只是淡淡地道,自然温泉对孕妇有好处,流苏在九、十月份孕吐厉害。多泡泡对母体和胎儿都很好。这么说,流苏也住嘴了。
    她的肚子已经非常明显,如藏着一个小球。经过南瑾的细心调理,身体早就没有什么大碍,脸色红润,十分健康。不过看起来仍然非常瘦,挺着个大肚子总让人觉得触目惊心,怕她走路一个不小心就要往前扑似的。纤细的身子总是让人很不放心,风夫人怕她有个闪失,让紫灵阿碧小翠天天跟着,寸步不离。
    她现在可是风家堡上下捧在手心的宝,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流苏jīng神到十月底才稍微好转,好的时候看看酒楼的账目,和风海棠讨论酒楼的生意。也不去酒楼了,肚子一大起来,别说风夫人不放心她出门,南瑾也不愿她来回跑,流苏也不逞qiáng,微沉的体重让她觉得自己有些笨重,走路和企鹅般,重心不稳。
    多半的时候在墨宇轩里,看看书,她对医书兴趣本就浓厚,南瑾有空的时候亲自指点,详细给她讲解药理知识。歇息的时候抚琴为乐,南瑾以箫应和,琴瑟和鸣,默契十足。
    墨宇轩庭院深处,经常听到一对璧人的轻声细语,妙语连珠,偶尔亦听到公子慡朗的笑声。风家堡上下无人不为公子感到开心,无人不为他天天祝福。
    在他们眼里,流苏和南瑾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虽然没有惊艳的容貌,却有雅致的神韵,心如芷兰,素净纯澈。也只有她,能化去南瑾心里的坚冰,触及他的灵魂,相依相伴。
    虽不会武功,不懂奇门遁甲之术,却jīng丹青,熟音律,一曲琴音惊四座,无双国手谁人及?
    大功告成,终于做好了!流苏修剪罢线头,脸上一松,做了两个月的衣裳,终于成了。
    本来早该做好了,只是她身体异于常人,怀孕前三个月,孕吐得最厉害,她和常人刚好相反,在四五月的时候吐得天昏地暗,终日不离chuáng铺,昏昏沉沉地睡着。几乎是吃什么都吐出来,本来就瘦得可怜的流苏又清减了几圈。即使每天泡温泉放松筋骨,她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别提有什么jīng神拿针线了,躺在chuáng上都觉得十分难受。南瑾教阿碧紫灵小翠按摩的手法,每天都帮她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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