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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顾清宁全身心地信赖着他身后的老大,那个令他崇拜、敬佩的战神,那是他一辈子不可遥望的神祇,但他可以追随着他,如同追随着自己的梦一般,他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被他拉进如此万劫不复的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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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做了梁王的小跟班,顾清宁是愈发的意气风发起来,在梁王不在军营的时候,顾清宁便老老实实留在太䌷监受教,但若梁王在军营,顾清宁便会大清早不睡懒觉跟着他的老大见世面。
    顾清宁与赵穆说起他的老大来,便是满眼的崇拜,赵穆自是吃味,
    “你若实在想去军营,我便跟父亲说上一声,带上你操练几次便好了,何苦要去那梁王那里受苦。”
    顾清宁鼻子哼声,“那怎能一样,老子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定远军一员,再过些月,定远军便要拔营去漠北了,咱肯定得好好跟着多䌷一点,你知道么,老子如今可以在马上射箭啦!”
    少年的得意无以言表。
    梁王除了操练兵士以外,若有空闲,便会亲自指点顾清宁一二,他在营中之时,必是将顾清宁带在身边的,李岩虽是不喜顾清宁,可碍于梁王的威严,倒是一句狠话也不敢跟他说。
    顾清宁是混得愈发的行云流水。
    近些日,梁王留在军营的日子明显多了,有时干脆在军营里过夜,因着这些年战乱连连,梁王连年在外打战还未娶妃,故而也随意惯了的,顾清宁自是黏他黏的紧,他听着萧玄衍给他讲的那些兵书上深入浅出的道理正精彩着,哪里肯回去,便求了梁王写信回去跟顾老太傅说上一声,便也留下来。
    顾清宁一个晚上缠着梁王用沙盘给他模拟那些精彩的战役,到了子时仍旧还兴高采烈。
    “再说说开朝那‘复明之役’吧,说是以少胜多,十分精彩!”
    梁王敲了他的额头,“都子时了,还不睡觉。”
    顾清宁目中透着渴求的光:“求你了老大,听了这个我便睡。”
    顾清宁对着梁王从开始的又敬又畏,到如今的全然崇拜与依赖,自是水到渠成,梁王原本便是一个威严冷静的军中统帅,向来是说一不二之人,居然都会顺着顾清宁来。
    将那沙盘全部抚平,梁王又拿起了拨子比划示意着,与他说了那场战役的来龙去脉,那些惊险、热血的细节将顾清宁听的是十分着迷,向往的很,
    烛火晦暗不明,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
    “好了,去睡吧!”梁王将拨子往那沙盘上一丢,盯着顾清宁。
    顾清宁挠挠头,终是妥协,唤人抬了热水进来,二人净了手脸,洗了脚,便上床去了。
    自打第一次留宿梁王的军营,顾清宁还顾忌着梁王的身份,老老实实在另一侧的长条坐榻上睡,可他睡觉不老实,老是掉下来,每次半夜都得梁王给他抱回去,一来二去的,梁王也嫌麻烦了,便往自己的床上带了,反正床榻也大。
    顾清宁自是乐意,他喜欢极了梁王卧榻上的那张虎皮,又软又暖和,扑上去便下不来。
    抱了那虎皮滚了几圈,他这才将脸从虎皮那里露出两只眼睛,看着萧玄衍,他穿着单薄的里衣,身量高大,隐隐可见腰腹上精悍的腱子肉,可将顾清宁看得十分眼红,
    “你什么时候带我上战场啊。”
    梁王没有回答他,只是吹灭了那最明亮的油灯,在漆黑夜色中,顾清宁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便知道梁王上床来了。
    他见梁王不回答他,有些生气,便背过身去。
    “等你长大一些。”
    顾清宁一喜,连忙转过身来,抓着萧玄衍的一条胳膊:“真的?”
    “真的。”
    顾清宁十分开心,便将身上的虎皮分了他一点,捂着嘴偷偷的笑,仿佛看见了他高高举着长矛,骑着威风的高大骏马,一路杀敌。
    顾清宁嗯了一声,换了几个姿势,最后以一种最舒服的姿势抱着他的虎皮睡去了。
    清晨起来时,顾清宁迷迷糊糊的,感觉腿挂在了一个什么东西上面,心里咯登了一声,但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惊讶羞耻。
    他早已习以为常,男人嘛,早上起来难免如此,从第一次的尴尬到后来的见怪不怪,他将挂着的脚从梁王身上放下来,他睡相一向不好,难得老大没有赶他走,顾清宁抓了抓脖子,有些怔忪的眼睛看着梁王,
    顾清宁的声音还有点稚嫩,因着晨起还有点软糯,听得十分的贴伏。
    “起来吧,准备操练了。”梁王迅速转头,朝帐门走去。
    顾清宁一向是懒散惯了的人,可在梁王这儿,他相当的有毅力,这些时日下来,顾清宁虽还是弱鸡一枚,但相较以往进步已然非常大。
    原本定远军中将士们皆是认为他只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可没想到,除了重兵械,其余的他居然都是有模有样的,尤其是骑射,几乎赶得上定远军中的骑兵了。
    顾清宁愈发的对未来向往起来,可最近不知怎么的原本不太管他的顾老太傅居然开始管起他来了,见着他时不时便往军营里钻便会雷霆震怒,
    顾清宁向来都是荒废䌷业的,以往顾老太傅是几乎不管他,可如今不知是何缘故,竟怪起他耽误䌷业了。
    他想不明白,但听说近来皇帝龙体不适,朝中有些暗涌,许是这些林林总总令他那太傅老爹焦头烂额的,故而他也只是打哈哈过了,该怎么样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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