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痕迹是他这些日子一点点加上去的。
那人来找他的时候还是一张白纸,如今又复被他烙刻上自己的痕迹,这让他心里平静。
“别气了。”
顾清宁红了眼圈:“刚才,刚才李岩还在那里呢……你……你不知廉耻!”
知道他待李岩如同心腹,但方才他找了李岩来商量的时候,也不看看场合,抱了他在怀便让李岩下去了,明眼人都知道他要干嘛。顾清宁想起方才李岩不自在地说属下告退的时候,心里羞耻得厉害,
“他本来就觉得,觉得我媚惑你,现在更别提他会怎么想了!”
“你本就是在媚惑本王。”
“你——”顾清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圈一红,眼泪便涌了出来。
“你就是媚惑本王了!”萧玄衍丝毫不肯收回,反而是加重了语气,将他拉进了怀里,“不媚惑本王你还想媚惑谁?”
顾清宁气急,带着哭腔一拳打了过去,随即被抓住了拳头:“早知如此,老子,老子便不来了!”
“你敢!”
顾清宁心下一悸,愈是委屈,简直要哭的一发不可收拾了,萧玄衍放软了声音,“来了你休想走。”
顾清宁咬了咬唇,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脖颈,“我不想变成你的佞幸……”
他是大梁子民心中的战神,是朝廷倚托的守护疆土的大将,在这样风雨交加的时节,他的一举一动更是值得注意,可如今自己是在做什么?
这些天,那人几乎是一味的厮缠他,厮缠得没了法子。
如若是在府里,也便随他,可如今是在这儿,是在西疆的战场上,叫他如何安然容他这般。
然而眼前之人只沉默半晌道:
“本王专情于王妃,有何不妥?”
萧玄衍的手顺着那光洁的小腿上了去,将他腰肢紧紧扣住。
顾清宁心下一慌,连哭都忘记了。
空气中一片静默,好半晌了,萧玄衍才将他别开的脸掰了过来,“这一战结束,回去当本王的王妃。”
又加了一句:“本王要你的一切。”
顾清宁吸了吸鼻子,老半天了,才低低回了一句,“我还有什么不是呢……”
“不够。”
萧玄衍言简意赅,目光专注于他,不容他逃避。
顾清宁心下一颤,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面对那一双如雷如电的目光。
“……你说过了,不逼我的……”
依稀犹如每一次的漫长的逃避,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叹了一口气,“本王不逼你。”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萧玄衍向他提起了,可是顾清宁唯有沉默与逃避。
二人总因为这个问题闹了数次的冷战。
顾清宁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了,他愿一辈子可以这般与他守着,但他分明清楚,这种状态势必是要打破的,命运永远给不了他想要的。
耳边一个平静的声音:“你歇一会儿罢,本王去外面看看。”
顾清宁垂下脑袋点点头。
随着那帐门的掀开又复落下,耳边的风沙声又复宁静,离了那人的温度,此刻的帐内有些冷。
顾清宁将脑袋深深的埋进那被褥之中。
逆天下之大不违,以双儿之身去站在他的身侧,这样的场景光想想便让他惶恐。
何况那人,以后也许要站上这世间最寂寞之巅峰的,他本应留一个辉煌而英明的称号于南书上,自己哪里能去污黑这一切。
可一旦想起来若是让别人陪着他去完成这一切,顾清宁便心痛得无以复加。
顾清宁心中充满了酸楚与孤独,还有一丝丝莫名奇妙的怨愤——他何苦要这般让自己选择,为何他是萧玄衍——
而所有的问题都已然没有答案了,逃避,唯有逃避才能让他一日日的安然生活下去。
好比如今,他躲在他的大营里哪里也不能去,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来,唯有躲着。
已经是很晚了。
顾清宁等着萧玄衍回来,等了许久许久,那人还是没有回来,顾清宁想着,他定是生气了,他定是生气了。
心内一股酸楚,他默默地拥着那张带着他的气息的裘绒,等啊等啊的,终于等不到他回来,已经困顿的睡过去了。
睡梦中极不踏实,直到一个怀抱将他拥入怀中,那蹙着的双眉才渐渐放松掉。
大漠的风啊,已不再害怕。
当顾清宁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萧玄衍的那双利目。
见着他起来,萧玄衍便穿了靴子:“起来吧!”
顾清宁原以为这又是一个起来陪他吃完早膳,然后默默送他出营房的一日,没想到等简单的洗漱过后,那人居然一把牵起了他的手,便往帐门外走了去。
顾清宁大惊失色:“老大,我,我还没戴好面具呢!”
眼前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点似的,直接拉了他出门。
顾清宁慌忙将脸遮起来,可这与一叶障目有何区别,只能又放下手来。
一路上有将士见到了,都不由得一愣,但随即纷纷行礼。
顾清宁看着几乎脚都软了。
以为他因为昨晚的事情在怄气,只能趁着在没人的路段,狠命揪扯着萧玄衍的袖子,将他拉到一处避开耳目的营房侧。
“你疯了么?”
萧玄衍笑了笑,只将他下巴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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