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楚淮会吓得比她还傻,可不想楚淮此时已奔到她的身侧,神qíng专注眼底yīn沉,竟不见丝毫慌色,一探手便拉住她的手臂,并没有将她直接拉出马蹄的笼罩,而是将她拖前了一些,拖至马腹之位,这才将她拉出。回头再看,那一双马蹄早已落下,若刚刚他直接将她拉出,她的双腿必然难免于难,不骨折也会被踏得皮开ròu烂!
第十六章小姐妹重逢
余欢呆怔怔地盯着楚淮,此时的楚淮神清目朗,哪还有半点的呆傻气?不仅如此,余欢甚至有了些错觉,以为看到的是五年前的楚淮,那样深遂却又带着一丝凉薄的目光,可不就是那时他看她的样子?
余欢的目光一刻不离楚淮,心底的一处突然被触破到,她又惊又疑地打算一探究竟之时,突然见楚淮眼中凶光猛现,在她看清之前又迅速转为迷茫,过了好一会,他给了她一个勉qiáng的笑容。
他低着头,两手紧紧地扭绞在一起,身体晃来晃去地异样委屈。
余欢舒一口气把心放下,赶走心底那些莫名的恐惧,抬手摸摸他的头发,笑着说:你可真厉害。
楚淮并没有像往常得了夸奖那样高兴得跳起来,反而更是委屈,紧紧地抿着唇,再仔细看看,眼圈竟然也红了。
余欢不知他怎么了,以为他是后怕,连忙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又转头去看刚刚横冲直撞的马匹,早已跑没了影。
此时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衙差赶过来,他们自打到了元宵镇就过着混吃等死的神仙日子,也只有在楚淮出门的时候才会充当起临时护卫的工作。他们近前见楚淮和余欢都平安无事,神qíng便放松下来。
我兄弟不便进去,就在旁边的酒馆歇歇脚,待会姑娘离开的时候可去那边寻我们。
余欢自然答应,本来这时理应给几个铜板以示好处的,可余欢没钱,就眼巴巴地看着红绡。
红绡气个半死,那日她替成王传信到西北,也不知她是被唬了还是行qíng如此,商队说那边战事已起十分危险,带一封信竟用了她整整二两银子!她的存款也不多了好不好!早上余潭还暗示她晚上买点酒回去,这两个姓余的是不是把她当票号了?
不过,总不好让两个衙差在那等着,红绡不好别的,就好个面子,心里再不甘也不能让人看出来,咬着牙从袖子里摸出十来个铜板递过去。
两个衙差高高兴兴地走了,余欢万分羞涩地朝她一笑,多谢你了,回去让我爹把钱还给你。
红绡心里嘀咕,让那余老抠还钱?做梦吧!
一行三人这才到了武家门前,余欢上前叩门,没一会就被人迎了进去。
说武家的宅子修得好不过是以镇上人的眼光来看,里外三进的宅院已足以让镇上大部分百姓羡慕了,可红绡对武家本就瞧不起,进院后见哪里都很粗糙,别说什么影壁回廊,便是地上也只是铺了夯实的huáng土,连青砖都不见一块。院内装饰更是提不上,前院竟还搭了棚架养了驴马,待来到二进,也不见花园梅林,就是一个平坦的大院子,五间青瓦正房看着倒是宽敞,正房前修了一个花池,此时已是初冬,关北万物凋零,花池里光秃秃的很是煞风景。
这次宴会就摆在二进院的堂屋里,余欢等人还没走到门前就听到屋内不断传出笑声,男女都有。
小镇偏远,规矩自是松散一些,与好友夫妇一同聚会也没有什么男女分席的讲究,只是临进门时被一个二十来岁的丫头拦了一下,那丫头看了一眼余欢,大声说:劳烦各位等一等,我进屋与四奶奶说一声。
红绡撇了撇嘴,就这样的规矩,搁在宫里头一天都活不下去。
余欢在那边小声和楚淮说:别紧张啊,一会你别说话,吃饱要紧。
楚淮没有像往常那样响应她,她抬头看了一眼,见他眼中又是乌沉沉一片,看起来心qíng很不好。
余欢觉得他是被吓着了,心疼得很,正想再安慰安慰她,屋里响起刘梦梦带笑的声音,总算来了,我们一起去迎迎她。
话音未落,堂屋门里便现出几人,居于正中的正是穿丝戴宝的刘梦梦,看得出她为今天的聚会很是下了功夫,头上的护额仍是狐皮嵌红宝的,身上一件水红色绒面绣花袄,下配同色的百蝶穿花裙,颈中带了一个金项圈,项圈下缀了一块青玉,配着头上、耳上的嵌玉金饰,看起来颇具富贵之气。
她身侧两人的装扮则简单不少,左侧一个年岁稍长的穿一件嫩橘色琵琶襟外袄,下配雅绿色蝴蝶裙,头上只戴了两支玉簪,未佩耳饰,微露的腕间戴了件通透的翡翠玉镯,看起来倒比耀眼的刘梦梦更加好看一些。右侧那看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则穿著随意,白底蓝花的一身袄裙,头上只以布巾包裹,是关北妇人中最常见的打扮。
这两人见到余欢全都惊喜不已,年轻一些的妇人直接扑到余欢身上,欢姐、欢姐地叫个不停,年纪大些的则看着她们掩口轻笑,只有刘梦梦不停地朝余欢身后看,目光掠过楚淮时微微一顿,竟是不受控制地盯着楚淮看了半天。
红绡上次就不待见刘梦梦,此时冷笑一声,到底是乡下妇人,这么盯着旁人的丈夫看,也不怕闪瞎了眼睛!
刘梦梦虽然是小地方的人没那么多规矩,却也被红绡这话臊得红了脸,以为楚淮是红绡的丈夫,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不过心里把红绡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她祖坟不知冒了什么青烟,这么尖酸刻薄竟也能嫁这么周正的丈夫。
刘梦梦顾不上回击红绡,扯着余欢不让她进屋,有意大声问:你的夫君呢?不是说都带夫君过来聚一聚么,你这样可是不给大家面子。
此时屋里的人见她们停在门口也起身过来,武大洪今天同样打扮得格外jīng神,虽说已有三十来岁,可他身体qiáng健,jīng气神各方面看着都好,算是端正的眉眼间带着商人的和气与jīng明,看起来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另外两人余欢没有见过,想来便是两个小姐妹的夫君,俱是身材高大五官周正,一看也不是什么邪佞之人。
那年轻的妇人还拥着余欢,见刘梦梦发问也好奇起来,目光扫过楚淮往院中寻找,欢姐,怎地不将姐夫带来?我还为他备了礼物呢。
余欢摸着她的头发失笑,怎么没来,这不就是么。说着拉过楚淮与她们道:芷蕴、于夏姐,这便是我的丈夫,楚大郎。
那唤做芷蕴的年轻妇人当即惊呼一声,睁圆了眼睛转瞬不眨地看着楚淮。
安于夏也同样惊讶,她们早听刘梦梦说过,余欢嫁了个卖臭豆腐的,那人长得又黑又丑,身上还带着恶臭,那时她还替余欢惋惜,以余欢的人品,就算不能嫁到高门大户去,做个普通人家的正室还是可以的,何必委屈自己配了那样的人?当时刘梦梦还说余欢是贪图对方的钱财,引得她和罗芷蕴唏嘘不已。
可看看眼前的楚淮,过人的身高已让他极为显眼,肤色是极为健康的白,五官俊雅如画,漆黑的长眉斜挑入鬓,眉上一条jīng致的墨色护额,为他又添两分北地男儿的利落慡朗,如果长成这样也叫又黑又丑,那她们三个的丈夫又该叫什么?夜叉出巡吗?
况且楚淮此时面色稍沉,神qíng也微微显得冷厉,这样一身气度,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小铺子商人,安于夏知道余欢是打京城来的,心中暗暗猜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这个楚大郎恐怕不是普通人。
刘梦梦愣了半天,突然尖叫一声,你胡说!她是你丈夫?她的眼角眉梢俱挂着解气又蔑视的嘲弄,我说阿欢,你丈夫再拿不出手,你也不必冒名顶替地让别人来冒认,一场姐妹,谁还嘲笑你不成?
余欢莫名其妙地,为什么顶替?我自己的丈夫也能乱认么?况且你那天不是也见过他了么?
两个小姐妹再看刘梦梦的眼神就有点不对,芷蕴的xing子直些,直接问道:梦梦姐,余姐夫可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刘梦梦登时急了,指着楚淮恼道:你到底是谁?我那日见到的分明不是你!
楚淮不知觉浸在什么心qíng里,一直很是抑郁,此时被刘梦梦一喝,竟打了个哆嗦,看向众的目光也带了些茫然。
余欢连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与刘梦梦道:你那天见到的就是他,不过他那时出了些意外,脸上变了颜色,现在已恢复了。
刘梦梦还是不信,上上下下地打量楚淮。楚淮被她看得万分紧张,不由自主地往余欢身后缩了缩。
安于夏看着他的行为皱了皱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要说模样,这位楚大郎可谓周全至极,可他的举动
楚淮此时却是要哭了,拉着余欢的手含含糊糊地说:小媳妇,我们快回家,我不想来这。
这一开口,安于夏眼中闪过极讶之色,继而恍然大悟。刘梦梦怔了怔,冷不防哧笑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刘梦梦的眼底的羡慕嫉恨已转为满满的幸灾乐祸,她走到余欢身边逗楚淮说话,你叫大郎是吗?再说两句话来听听。
楚淮弓着腰猫到余欢背后,又探头出来朝刘梦梦扮了个鬼脸。
刘梦梦放声大笑。
楚淮时又不安起来,余欢连忙握住他的手对他笑着说:她是和你玩呢,别害怕,一会咱们吃完饭就回家。
刘梦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揩着眼角的眼泪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吃完饭再走。
安于夏紧蹙眉头,越发想不通余欢何故让自己落到如此地步,芷蕴微带恼意地看着刘梦梦,别再笑了。说完她挨到余欢身边紧紧地揽住她,似乎想用这样的方法给余欢一些勇气。
安于夏想说些什么,可现在不好开口,便与刘梦梦道:还是快些进去吧,天气怪冷的。
刘梦梦彻底安了心,看着楚淮笑意不停,长得好又怎么样?竟然是个傻子!
刘梦梦有意看了一眼众人之后的武大洪。武大洪的眉宇间一扫刚刚见到楚淮时的郁闷,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当初他满怀诚意前去余家提亲,看中的便是余欢这副宠rǔ不惊的xing子,可余欢断然拒绝没给他一点面子,武大洪在元宵镇也是数得上的人物,自然不能损伤颜面,便转而向以美貌出名的刘梦梦求亲,虽然成功,可武大洪心里对余欢总是不甘,总想找机会挫一挫她的xing子,今天或许是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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