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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绡知道余欢并不是拿三阻四的xing子,她这么说,可见也是没什么办法,当即脸色更加败坏两分。她忍了又忍,临走前仍是忍不住说道:我不知道李畅哪里得罪了王爷,不过王妃派他去京城,活命的机会倒比得罪王爷还要低上两分。
    余欢虽然觉得对不住李畅,可她当时也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听到这番话心里有些不快,我已说了,当时是qíng非得已,若让王爷来处置,或许你现在已给他置办完丧事了。
    红绡极忿。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余欢,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生闷气。
    余欢叹了一声,上前推推她,好了好了,我保证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你可还有事?没事的话在这逛逛吧,你儿子很讨人喜欢,我让人给他做些点心吃。
    球球一听点心马上拍起小手,红绡轻轻地戳他一下,真是吃xing不改!却到底是留了下来。
    整个中午,余欢听红绡抱怨这个抱怨那个。认识的人没有她挑不出刺的。尖酸之势犹胜当年。余欢听着竟然很亲切,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某个晚上,吃完饭后大家一哄而散,红绡在院子里叉着腰骂人。而后该洗碗洗碗,该扫地扫地,那阵子她可是轻松不少。
    说到最后,红绡叹了口气,想我当年也是服侍过王爷的,搁在京城也是有身份的姑姑,就算放出了宫,到哪家不得高看我一眼?寻常的百姓家我还看不上眼,不想最后竟嫁了这么一个身无分文的老粗。
    余欢咳嗽一声。你是忘了当年的事了,要不咱们一起回忆回忆?当年楚淮中毒神智不清的时候,红绡对楚淮可远远稍不上服侍。
    红绡撇撇嘴,以前的事qíng还总提它做什么?总归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李畅也没有什么亲人。他要是死了,也只有我们娘俩送他上路。
    余欢知道红绡这是还不放心,当下只得又连番保证,勉qiáng算是过了红绡这关,陈明亲自来报,军中的龚将军正在府外,要求见王妃。
    余欢一怔,忙道:快请他进来。
    陈明面现难色,他在府外长跪不起,属下劝之无用。
    长跪不起?余欢原已站起来,又慢慢坐了回去,他可说有什么事qíng?
    陈明摇摇头,龚将军说见到王妃自会说明,请王妃出去见他。
    余欢沉吟一阵,她自是认识龚奇,还曾为龚奇的队伍设计过火pào,可自从离开关北后她再没有过问过军务,和军中也没有了任何联系,她现在只履行着王妃的职责而己,到底是什么事qíng,值得楚淮手下的重要将领大老远的来找她,还在府外下跪恳求?
    这件事楚淮应该不知道,否则绝不会让他过来,想到这里余欢对陈明道:恐怕龚将军是有难言之隐不方便对王爷讲,所以来找我求qíng,不过我与王爷夫妻一心,没什么事是值得隐瞒的,我也不会让王爷为难,你这便出去对他说我已从后门离开去了大营,他若愿跪,只管让他跪着,但要留意驱散四周的百姓,不要引起百姓注意。他若决定返回大营,你便也随他同去,再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王爷。余欢把自己的猜测清清楚楚地告诉陈明,为的是让他心里有数,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龚奇。
    陈明听完脸上神qíng当即轻松不少,应声而去。龚奇来者不善,他若是真得罪了楚淮想让余欢帮忙求qíng,大可进府来说个明白,可一个大将军在王府前如此故作姿态,还不是心怀不轨?他刚刚还在担心余欢会出去探看,只要余欢露了面,那么龚奇的来意她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到时候为难的只会是她。好在余欢看起来还是比较清醒的。
    只可怜龚奇,本没看得起余欢,信心满满地前来,顶着毒辣的太阳跪了半天,余欢却连他的面都不朝,他原本做的当众质问余欢的打算落了空,再看看四周,空dàngdàng的根本不见人影,他想煽动民意的想法看来也很有难达成了。
    第一百二十章一个决定
    龚奇在外头跪了半天,确定余欢不会出来见他的时候他腿都麻了,眼见着计划一失败,他只能继续实施计划二,放弃制造舆论,直接向余欢扔出杀手锏,打击她!于是他打算响应余欢的号召进王府去,谁知道刚刚他能进的时候不珍惜,现在想进了,人家不让了。
    陈明客客气气地挡在门前,把余欢jiāo代的话一字不差地转告给龚奇,末了瞄着他麻痹的瘸腿又加一句:要是龚将军眼下不方便骑马,在下可派马车送将军回营。
    龚奇气得牙根生疼,这摆明了是寒碜他,他能屈服吗?必须不能啊!至于什么余欢去大营的话他一概不信,他估么着余欢是嗅到危险的味道所以先匿了,小样儿吧鼻子还挺好使!所幸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是不见他吗?不是让人把老百姓全都赶走吗?行啊,谁还不会会简单粗bào啊?于是他对陈明道:本将这次来是奉了袁将军之命来恭喜王妃的,桂南王终于同意出兵进京,只要王爷与陈家联姻,娶陈家女为侧妃,咱们就能得到桂南王二十万大军的支持,到时两军汇合便可全面碾压敌军,减少流血速战速决,不知会拯救多少条xing命,军中的将士们全都翘首以待,希望王妃能以大局为重、以将士们的xing命为重尽早为王爷cao办婚事,三军将士感激不尽!
    长长的一串话说完,龚奇也不等陈明说话,扭头就走!
    陈明没料到龚奇的目的竟是这个,略略一想便得出了前因后果,想来是楚淮不愿答应桂南王的条件,所以下边就有人想从余欢下手,捆绑大义让余欢被迫答应此事。
    虽然余欢之前吩咐陈明随龚奇一起返营,可陈明觉得这件事还是先通知余欢为好,于是他返回内宅,向余欢报告了此事。
    余欢眉头微蹙。果然没有好事!幸亏她之前有所察觉没有出去见龚奇,否则众目睽睽之下她骑虎难下,答应有违自己的本心,不答应。那就是把自己和楚淮架到火堆上烤!不过现在龚奇也算是把难题抛了过来,她当然可以装作不知,可视而不见问题并不会消失。
    陈明问:可还用属下赶往大营向王爷说明今天的事qíng?
    余欢摆了摆手。
    这件事不同于其他,若龚奇犯了军法来找她求qíng,她大可以再推回给楚淮,可龚奇并不是为自己来的,他是为了三十万军中将士,为了减少流血牺牲,所以龚奇来找她之举虽然鲁莽,却占了大义。楚淮若因此处罚他,才会导致众将离心。
    余欢忽见陈明yù言又止,便问:陈大人是否有好的建议?
    在这一瞬间,陈明让自己做了个选择题。选楚淮的拒绝到底是真qíng还是假意,是真的对余欢qíng有独衷。还是想拿住桂南王,以此换取更大的利益?
    陈明擅于做选择题,他觉得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就是一个个的选择,选对了,飞huáng腾达,选错了,尸骨无存。就比如在关北时百姓群qíng激奋。他的上司同僚们都以为余欢和墨家要完了,楚淮定会严惩他们,于是全都推卸避让,对百姓围困成王府一事视而不见,只有他选择站在了余欢这一边,最终的结果证明。他选对了。现在,他同样面临着一道选择题,思忖再三,他仍然选择余欢。
    陈明笑道:属下的确有一个建议,就是不知王妃敢不敢赌这一回。赌赢了。不仅桂南王一事可以解决,连同王爷进京一事,都不会再有任何阻力。
    余欢眼睛一亮,是何赌注?
    陈明却不急着答她,接着道:可若赌输了不仅王妃和属下的xing命难保,还有可能连累三军,到时王妃与属下自然遗臭万年,王爷大业也将受到影响。而最关键的,王妃若想保王爷盛名,此事必须瞒住王爷!
    余欢心中发紧,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瞒字,可又总要去隐瞒一些东西。
    你且将计划说出来听听。
    陈明左右看看,他离去前红绡明明也在,可回来便不见踪影。
    余欢道:球球累了,我让红绡带他去休息了。
    陈明这才放心,上前两步低声说:要想完成整个赌注,王妃最先要做的,就是答应桂南王的联姻!
    余欢的身子陡然坐得一直,随着陈明的讲述,她的身体又渐渐放松下来,眉头却越锁越紧,最后已是愁容深锁。
    非要如此?她抓着扶手的指尖微微用力,指节都现出透明的颜色,说不定会牺牲很多人。
    王妃陈明低语,这是战争。若王爷为了王妃力拒桂南王,不仅会惹怒桂南王,关北军中亦会出现质疑的声音,这一场豪赌,只看王妃是想自留清名,还是想成全王爷一个盛名!
    看余欢有些犹豫,陈明进一步道:若事成,其损失必然远远小于回拒桂南王之议,若事败属下唯有跟随王妃一同自尽在三军之前,方可保王爷大业留全!
    余欢慢慢靠到椅背上,脑中满是陈明刚刚说的计划,这样的事,她并非没有想过,只不过她从前一直将自己游离在战争之外,可这最后的一场战争,她却是避无可避!想要抓住、不想放弃,就要想一个好的对策,反之便是当真同意桂南王之议,替楚淮风风光光地迎娶一个侧妃进门!
    王妃,陈明再度重申,这是战争,胜利是不分手段的。
    我得再想想。余欢挥手让陈明出去,留自己一室空寂。
    红绡哄了球球睡觉,又回到余欢这打算再与她说说话,反正她早已打定主意,在找到李畅之前,她是要赖在余欢这了。可回到这里,竟然没见到人,问湛秋和小笑,只说余欢出去了。
    此时的余欢乘坐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上,近卫暗卫护在左右,外面赶车的人是陈明,陈明的手紧紧地握着缰绳,余欢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这让他万分激动!在关北时,他原只想做个造福一方的父母官,可时势造英雄,若有时机,谁不愿成就自己的一世英雄!这不仅是余欢的一场豪赌,也是他陈明的!
    马车最终在关北大营前停下,余欢手握成王金牌一路畅行无阻,早已有士兵赶去通知楚淮,在余欢步履匆匆地赶往中帐之时,楚淮由前方大步迎过,见了她连日的愁绪一扫而空,怎么过来了?
    余欢回头看看陈明,过去握住楚淮的手,心中摇摆已久的东西终于有了决定,我是来告诉你我的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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