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小松不闲,他要学医术,跟着盛医官忙着配药、研磨、还要煮制药丸。而阿风来了塞北确实成了个闲人,殷宁衣食住行塞北王几乎一手包办,他插不上话,活少了大半。
小松看阿风脸色惨白,自然是关切地往这边走着,小声问:“阿风,你身子是否不适?”
阿风牢记着殷宁昨晚的嘱咐,不许让任何人靠近正殿。
他见小松迎来连忙从廊上跑下,因为刚刚在冷风中冻了许久,脚都没了知觉,险些跌跟头,但他还是跌跌撞撞地将小松拉到离正殿远一些的地方。
“怎么了?这么冒冒失失的。”小松哑然失笑,一手提着那些药包,另一只手将阿风头上歪掉的帽子带正。
阿风不好说什么,支支吾吾地找了个借口搪塞。
小松见状失笑,少年英气的脸在塞北风沙中打磨得淳朴坚毅:“是不是大王在呢?”
塞北王在的时候,一般是不许下人们进殿的。
阿风胡乱点点头。
刚才殷宁的痛苦呻吟犹在耳边,他作为少爷唯一的奴仆,却什么都做不了,在这里干着急。
小松觉得奇怪,但塞北王和王妃饮用壮阳汤和清心药兹事体大,盛医官一概瞒着他。因此,他也只能笨拙地释放善意:“要不,去我们偏殿坐坐?”
他单纯是以为阿风被嫌碍事撵出来,他不是杏林出身,在宫里和师父相依为命,很能体会阿风这种孤独的感觉。
阿风半推半就地被热情小松拉走,跟他来到他和盛医官居住的偏殿。
进门就看到盛医官跪在靠北墙的榻上,鞋都没脱,耳朵贴着窗子听正殿的动静。
阿风顿时就觉得少爷那本已经非常遥远的呻吟声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小松无奈看了看阿风,觉得丢人,清了清嗓子:“师父。”
盛医官抬起右手:“别吵。”
“盛医官。”阿风也开口道。
盛医官老当益壮,从榻上轻盈落地,笑吟吟地说:“阿风来啦?”
阿风被他热情地请到座上,盛医官还命小松去倒茶,倒弄得他不好意思起来。
“大王和王妃可还好啊。”他一双老眼犹闪精光,旁敲侧击地打探道。
不问还好,此言一出,勉强维持表情的阿风眼圈就红了:“少爷.....不,王妃、王妃好像在哭。”
盛医官满意点头:“我这里有些上好的药,活血化瘀安神止疼,回去献给王妃。用在伤处,很快就能全然康复。”
活血化瘀!
阿风小时候是在外面流浪过受过苦的。大熙穷苦人生存艰难,每到冬天,那些乞丐能为了一个馒头把人打个半死,当然也有人为了一个馒头宁肯被打死也不放手。
他就曾经是这样的乞丐,被踢得鼻青脸肿也没保住自己的馒头,但是他被殷宁捡回了家。
也就是那一年,他第一次用上了活血化瘀的伤药,吃上了饱饭。
可这个程度的惩戒若施加在从未吃过苦头的少爷身上......
然而他人微言轻,此时听着少爷受苦,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悲伤地点头,说:“也只好如此。”
“嗯~好舒服。”殷宁眼里水汽未消,但已经四肢都被塞北王大掌揉酥了,半张着嘴巴感慨道。
塞北王看他这副摊开肚皮给自己揉的样子爱得心里痒痒,手里故意用了点力气,满意地从他口中又听到一声闷哼。
“唔!”殷宁猝不及防,但塞北王的手劲儿马上又控制住了,刚才他被捏得酸酸麻麻的那一下仿佛是幻觉。
殷宁狐疑地看着他,塞北王表情也憨厚诚恳,还轻轻地低下头来亲他,殷宁马上大手一挥,再不计较。
“舒服了?”塞北王心里暗笑,怎么看殷宁怎么觉得他有时候实在是单纯得可爱,想着一定得找个机会再作弄他一顿。
殷宁诚实地说:“好舒服。”
塞北王手劲儿大,刚开始被按住穴位的时候他难受得差点蹦起来。酸胀麻痒的感觉从被他手掌握住的地方顺着赤裸的皮肤游走周身,殷宁感觉自己仿佛砧板上的活鱼。
塞北王完全压制了他的挣扎,殷宁忍不住眼角湿润,委屈地咬着牙,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然而渐渐地一顿揉按下来他僵硬酸痛的四肢经络都被揉活了一般,还暖洋洋地涌起一股热流。
殷宁从不涉武功,自然不知道那是习武之人的内功之效。
但确实是极舒服,便渐渐软了身子,变了态度,安心地闭着眼任由塞北王施为。
“哦,舒服?”塞北王悠然追问,“那是昨晚舒服,还是此时舒服?”
殷宁想都没想:“此时舒服,浑身通泰犹如上天一般。”
塞北王骤然脸黑得像锅底,殷宁如有灵犀般猛地打了个冷战,想起盛医官谆谆教诲。
“王妃万万不可挫其兴致,否则再而衰三而竭,阳气阻滞溃散,大不利于元气......”
不可挫其兴致!
殷宁一个激灵,自己这么说兴许会打击塞北王。
他昨晚始承恩泽,起身还是困难了些,只能抓住塞北王手腕。
“昨晚、昨晚更舒服些,你......你。”他想了半天,寻遍脑海,也想不出拜读过的书中哪里有一句夸男人这方面的词句。
塞北王看他急得脸都红了,却想不出一个字,收了手,委屈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