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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座城池由数以万计的家族组成,或渺小或庞大,或传奇或平淡。在这家族观念为重的世界观内,每个人都代表着姓氏的颜面。只要谁有个风吹草动,就立刻被贴上全家族的标签,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之所以好奇心如此重,关键问题在于今天的主角来自本地的名门望族之一宋家。
    宋家有人要跳楼!
    宋家长子为情所困,要一跃解千愁!
    被提到的主角已在建筑物顶楼站了快一上午,而宋家的人正边哭边往一楼搬运充气软垫。
    本地救援队将话筒连线了演唱会用的大音响,冲楼顶嘶吼喊话“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现场的议论声起此彼伏。
    救援队的麦没有喊完,几只白鸽扑棱着翅膀飞过了天空。
    几十秒后,一辆挂着镀金牌照的黑色保姆车从马路逆行,狂按着喇叭驶入人群中的空地。
    一位黑衣人开门下车,毕恭毕敬地拉开后排车门。
    拉开车门后,他从背上取下羊绒小毯,一抖衣袖,将毯子铺到地面上。
    可是羊绒小毯还未落地,车内就已伸出一只腿。
    腿的主人一脚踩上小毯侧边,精准地飞溅起一裤腿泥泞。见状,黑衣人火速蹲下,伸手抓住即将落地的另一只脚踝,“稍等!”
    “……”被捏住脚踝的人动动唇角,努力绷住表情命令道“你放手。”
    “泥太脏了,您不能踩。”黑衣人并不抬头与他直视。
    旁边的人群中已经有议论声传来——
    “是阮希!”
    “快看!阮家那个独子居然也来了!”
    被讨论的焦点浑身僵硬。
    阮希无奈地垂下眼,单脚站立使他底盘不稳,整个身子摇摇晃晃的,“救人要紧。”
    四个字,他的话说完了。
    陷入持续震惊中的围观群众依旧没有缓过神来,相互对视着,再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个活在传说中的年轻人。
    就和传说中一样,他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神圣气息,容貌与气质都使人感觉冷漠、纯净、不可侵犯。
    要不是从没有天神出现在陆地上的传说,他也许即将被鼓吹为神明。
    阮希的声音真好听。
    阮希现在长得比小时候还好看!
    阮希这张脸值得我们城里最昂贵的保险!
    有群众这么说完,其他人纷纷点头。
    这么一来,真正能把楼顶那位救下来的人物到场了,现场的气氛再度到达顶峰。
    但是现在人命关天,他们再没有方才看热闹的那股劲头,自觉退让几米,为阮家这一辆车挪出空地。
    除了宋家之外,阮家也是abze城居民茶余饭后议论的谈资,是充满神秘色彩的传奇。
    是头生子也是唯一的独子阮希,更是为众人所津津乐道的宝贝。
    他继承了被恩赐的容貌,他背上的皮肤有玫瑰花纹样的胎记,他所过之处会有檀木与玫瑰的芬芳。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胎记其实只是一处浅淡的红印,芬芳是因为喷了阮家秘制的香氛。
    可是神化他的人听不进去这些。
    传闻漫天飞舞,阮希并不在乎。
    都说他极爱干净,却为了反抗家族安排,曾在交谊舞会上搂了把鸡毛掸子看其他人跳了两小时viennesealtz;他性子冷淡高傲,却在十六岁的时候爱上一个外乡人,为对方翻出自家几米高的院墙,差点双双摔断腿。
    可是阮希自从成年后就很少出现在人多的公共场合了,成年后的他在a城所有人的印象里多了层神秘面纱。
    因为被保护得太好,有钱人家又常用抑制剂,albaze城的地下赌场还开过天价的大盘,赌阮希是oga还是alha。
    说实在的,吹他鼻梁滑滑梯,白皙豆腐肌也就算了,“民间idol”的名号听听也罢,但“洁癖”他是真不至于。
    对他来说,最想做的事儿就是待在暗处、在泥里滚三圈……
    弄脏自己其实很爽,他讨厌做所有人期待的那个人。
    有人喜爱,自然有人厌恶。
    群众里有人对他的表现嗤之以鼻,捏嗓子去吆喝大家的注意力。
    看啊,阮希的裤腿沾满了泥。
    他连一点阮家独生子的觉悟都没有!
    以往阮希还会多看发言者一眼,但现在阮希顾不得这些了,他没有多的时间思考自己怎么会把跳楼现场搞得像见面会现场,注意力全往自己身上挪了。
    无视掉所有目光,阮希迅速大跨步来到接应他的人面前,“宋叔。他人呢?”
    “人,人在天台!”看见救星,宋家长辈快把量血压的仪器凑到阮希脸上。
    点点头,阮希不多废话,冲上天台。
    好端端的,宋书绵为什么想要轻生?
    阮希心中有了个大概。
    这小孩儿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锦衣玉食样样不缺,偏偏缺钙缺爱,情路不顺还落了一身的病根。
    名门联姻最讲究条件,他偏要找门不当户不对的,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叫不上名号的,于是家里竭力反对,所以现在是上了顶楼,要来个玉石俱焚。
    平时宋书绵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脑子轴了?
    果然,等阮希冲上天台时,这人正在天台边缘坐着打哈欠。
    天台风大,阮希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衣物包裹成易碎的宝贝,倒也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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