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冥举杯将酒一饮而尽,再重重的置回桌上,心qíng似乎很不好。我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心中疑惑顿生,他与我多年前认识的韩冥有很大不同,难道时置身于权的关系?权利真能让人变化如此之大?
太后将一脸的倦态扫去,直起腰杆问,你时打算继续留在皇宫?
是的。
你说过不与哀家争权。她的声音愈发的冷硬。
淡淡的回视她的凌然之态,前提时孩子顺利出生,但太后没有做到。
这不能怪哀家,是皇上亲收将你的孩子杀死,你若要恨,恨她便是。
我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太后,不解的问,我怎会恨皇上呢?他可是我的夫君呀。
你在说假话,你脸上的表qíng告诉我,你恨他。她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一切般,深深的注视着我。
奴才不知太后娘娘还会看相。我笑了笑,悠然起身,恕奴才先行告退。不顾太后有没有应允,我便朝寝宫外走去,才走几步便回首凝望韩冥,能不能麻烦冥衣候送送我?
韩冥身子一僵,复杂的睇了我一眼,再看看太后,即起身相送。
微暗暮寒,细雪纷飞,冻寒三尺。
花夕在我身后撑着伞,片片雪花如飞絮鹅倾洒在伞上,韩冥与我同步而前,两排深深浅浅的脚印沿着这条蜿蜒的路径蔓延了好长一排。韩冥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都说时我在说,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突然间发觉我认识的韩冥竟不是以前的韩冥了,那个曾说守护我而忠于皇上的韩冥似乎已经不见了,你现在守护的是权利,忠心的是太后。我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的步伐停住了,我也随之而停下。
他的话题却突转到我的身上,你离开皇上吧,他绝对不会是你的归宿。
他是不是我的归宿你怎么知道,你是他吗?你是我吗?我莞尔的笑了一笑,你似乎一直都想我离开祈佑,是私心,还是别有用心?
不论你如何猜测都好,这句话我只说最后一遍,离开纳兰祈佑。他很沉重的将话说完,后退一步,向我淡淡的行了个礼,曾经我说过,不管路再难走我都会陪你走完,如今我只送到这了。
从他严肃认真的表qíng中,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他会保护他的姐姐,永远不可能再与我站在同一战线上了。以后各为其主。看他缓缓的转身,我深呼吸一口气笑道,韩冥,我还欠着你一条命,我会还的。
他的步伐没有停,沉稳的朝前走着。我看着雪花飘洒在他的发间,有些怅惘,迷茫。我与韩冥终究是要走到这一步的
主子,回宫吧。花夕眼神格外冷静,似乎根本不受我与韩冥那番对话的影响,我暗暗欣赏起这个花夕。展慕天选的奴才,果然非同一般。
不,我们去长生殿。似乎该去安慰安慰那个丧失爱子的苏思云了,都好些日子了,听说还没从哀伤中复舒过来。
嗤鼻一笑,迈着悠然的步伐朝长生殿而去。
第四十八章初探慕天伤
长生殿
灯火微暗,大鼎里焚着瑞脑香,幽幽散入暖阁深处。扬眉而望,苏思云蜷曲着身子倚靠在寝榻间,手中紧紧的搂着一个衾枕,目光有些涣散。
我将在场的奴才皆屏了去,独留下我与苏思云同在一处,她一见到我立刻冲我大喊,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怒反笑,移步朝前而去,苏贵人为何如此激动,怕我再害一次你的大皇子吗?
一听我提到大皇子她的神色晃露凄惨之色,泪水急yù滴落。我走到榻便,执起丝帕为其拭去眼角那点点yù落的清泪,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再没有孩子再让我害了。
听到这,她狠狠的瞪着我,突然丢弃怀中衾枕,起身就朝我扑了过来,双手似乎想要掐我的脖子。我一个闪身躲过,她重重的跌下了chuáng,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冷眼看着她跌落在地,无力的瘫软着,沙哑的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我蹲下身子,单手紧捏着她的下颚,让她抬起头来看我,若你不心怀鬼胎的想要害我,你的孩子会死?
她的眼神与我触碰之时产生了极度的不自然,你都知道
我捏着她的下颚又用了几分力道,她一声呼痛,啧啧,真是可怜,如今的你就像一只老虎被人去了爪子。与其每日沉溺在丧子的伤痛中,为何不振作起来,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呢?
报仇?她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慌乱的将与我对视的目光移开,不行我斗不过声音越发的弱小,最后隐遁于唇中。
告诉我,一直cao控着你的人是谁,在这皇宫中还有谁是你的同党?我轻附在耳边小声的问,她的身子颤抖着,却始终不肯吐露一个字,我又继续道,说出来,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他会保护你的
她的目光开始朦胧迷离,目光呆滞,轻轻启口,同党是
妹妹!
一声担忧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苏思云的目光一怔,蓦然恢复,声音也打住。我有些恼火的看着匆匆朝我们而来的杨溪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只要她再晚来一步,苏思云就会松口了!
不知道辰主子这是何意?乘妹妹思绪混乱之时想对她下毒手?你害了大皇子还不够,还想害妹妹?杨溪容冲上前将苏思云由地上扶起,搂在怀中轻轻抚慰着。
若真要害她,你进来间到的已经是一个死尸了。我的唇边划出一个弧度,悠然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苏贵人,我还会来的,希望你铭记我刚才说过的话。
等等!她脱口叫住正yù离开的我,我可以告诉你全部,但是,有个条件。我要做皇后。
离开长生殿我的心qíng有些矛盾,一路上不停的回想着苏思云的那句我要做皇后。她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呀,要做皇后?就怕她有命做上那个位置,没命从那个位置上下来。
皇后?她做梦!
我的步伐渐渐沉重,花夕不解的问,主子,您这不是回宫的路啊。
我知道。沉郁的吐出一句,轻吸了一口凉气,满腹的燥热也随之而散去,我们是要去御书房。
此时的雪已经停了,借着四周悬挂着的微暗的烛光,整个皇宫都成了白茫茫一片。我呼吸着清甜冷冽之味,心qíng逐渐开朗,压抑之态一扫而空。女子最期盼的就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可我却从未盼过,因为身处宫廷,就不要妄想着一心人。民间寻常百姓都有三妻四妾者更何况帝王将相?后宫佳丽云云,我却日渐老去,祈佑的心又是否能一直在我身上?曾经我要求的并不多,只要他心有我,我在他身边是特殊的就好。可这样的执念,却害苦了我呵。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御书房,正碰上刚由里边出来的展慕天,他轻向我拜了一个礼,辰主子这么晚还来见皇上。
我低低的应了一声恩。
皇上心qíng不佳,主子谨言慎行。展慕天若有若无的提醒着,言罢便移步而去。我立刻让花夕去送送展慕天,也好让她将我这的消息告诉他。
徐公公得我之命进去禀报祈佑,一会便出来邀我进去,口中喃喃道,初有蒂皇妃,后有苏贵人,现有辰主子
听他未完之言我顿了顿步伐,侧首而望他,如何?
徐公公一本正经的哈着腰,现有辰主子宠冠后宫。
我了然,后提起衣袂掩唇一笑,公公说话中听,待我出来重重有赏。我回首跨进了那一阑朱红门槛,金砖漫地,光平如镜。
满面的笑容刹那间沉了下来,后有苏贵人?嗤鼻一笑,望那一殿的huáng龙纱帷帐,最后停留在一幅被表好的画之上,画中之人不正是那日展慕天在御花园为我画的那幅画吗竟被祈佑装裱起来了。
烛火皆是通明如炬,我一步步的朝其迈近,画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眶内,右下角被人题上了一行字:曾经沧海难为谁,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笔迹是祈佑所写无疑。
当我渐渐沉入思绪之时,之觉得一个影子将我笼罩了下来,身子被人由背后搂住,你怎么来了?他的气息洒在我的发颈间,拂在肌肤上激起粟粒。
想你了。我的脸上再此泛起笑容,慵慵的靠在他怀中,来的时候我看见展大人从这离开了。
与他商议了一些朝政之事。他的声音很低沉,听不出喜怒。若真如展慕天所说,他心qíng不佳,那我似乎该顺水推舟,让他怒上加怒吧。
你似乎向借由展大人来打击韩家的势力?你不信任韩冥了?我试探xing的一问。
我一直都很信任他,只不过韩家的势力在朝廷已经构成了威胁,我不得不弄个人出来与他们分廷对抗。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在他怀中转过身子,轻轻环上他的腰,祈佑,我刚去看过苏贵人了,她的qíng绪似乎不好。
几个月来她一见到我就哭,问她什么也不说。如今我看到她哭的样子就烦,若不是为知道她口中的秘密,我才懒得踏进长生殿。头一次听他口中说起苏思云充满着厌恶之qíng,原来如此,苏思云与尹晶一样,只是枚棋子。她的地位也仅此而已呀。
我本想安慰她,由她口中套问出幕后之人可她却说我的声音适时的顿住,祈佑忙问,她说什么?
她说,要她说幕后之人可以,但是她要做皇后。我娓娓而道,时不时的观察他的表qíng。果然,他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原本淡然的面容突然转为yīn霾,目露寒光。
她是这样说的?祈佑一字一句地道。
在他怀中我点点头,是呀,其实我觉得,若她登上皇后之位,兴许她真能我的话还未落音,只觉得他的手臂一紧,僵硬的吐出几个字,她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