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穿好了鞋子,摸到了手杖,淡淡开口:“我应该回府了。”
谢闲还是没有听到寂悯的回答,因此他便自己拿着手杖凭记忆慢慢向大门走去。
他临近大门之时,身后传来寂悯的声音。
“谢闲,我知道你来护国寺是要做什么,所有证据刑部已经提走。”
“里面有没有禹王的。”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此事圣上自会有裁断,你安心在府等着便是。”寂悯坐在窗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
谢闲微微眯起眼:“那我便在府等着你说的裁断。”
谢闲走到门口,伸手刚刚碰到大门准备拉开,寂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谢衍之,当初说我有龙阳之好的是你。”
谢闲:“……”时隔八年,这是要找我算账了?
“对我死缠烂打纠缠不休的,也是你;出征前跑到我府上,让我等你回来的亦是你……”
寂悯将视线从书上移到谢闲身上。
谢闲咽了咽口水,他握着手杖把的手猛地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凸显。
“现如今,不管你承不承认谢衍之弃了寂悯,都没有那么容易。”
“谢闲,别让我等的太久了,嗯?”
谢闲感觉手心都是粘腻腻的,他需要快点回府,他幽黑无神的眼珠子转了转,干笑了两声:“那个,我考虑考虑。”
然后也不顾屋里的寂悯,跨过门槛,快步消失在寂悯的视野内。
寂悯把书合上放在一旁,喝了口茶水,轻声叹息。
他稍稍一转头定睛,看见桌案上的一本话本子……
《高冷国师的娇纵小才子:上》
寂悯眼底的淡淡的笑意,将他眉眼间的冰霜融化,嘴角微微勾起,如三月的春风拂过。
“娇纵?此言倒是不假。”
*
作者有话要说:
谢闲:“寂悯,那个话本子里讲的什么?”
“……”寂悯瞟了一眼,话本子无意间露出来的图画,默默把书合拢放入怀中,淡淡道,“没什么……”
第6章 谢衍之,你本事不小,敢出墙了。
谢闲自那日从护国寺匆匆逃回侯府后,就被方在野强制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倒不是说方在野将他锁在暗无天日的卧房里,而是那日方在野前脚刚踏进侯府门槛,后脚就用他自己的喇叭嗓,将他偷溜出府,还在护国寺毒发的经过,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在侯府里里外外宣传了个遍。
以至于整个侯府上上下下都对他跑出府而毒发,心怀不满,看他看的愈发紧了。
尤其是那老管家对他的怨念,是人见人躲,鬼瞧鬼怕。
每日跟在他屁股后面,那头顶乌压压的怨念,仿佛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就差把他关进笼子拖上街游街示众。
“哎呦我说沈叔,这诺大的侯府您就没有什么事要处理吗?”谢闲日渐崩溃。
“老奴如今最要紧的事,就是看着您,不给您任何一个机会溜出府去!”老管家斩钉截铁。
“侯爷,您还是安安心心的留在府里,好生休养才是正道,否则您要出了什么问题,老奴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老主人……”
“啊!”
在老管家狂风暴雨般的唠叨中,谢闲抓狂地推开卧房的门,走了进去。
老管家紧跟着他,不过还是在卧房门口停住了脚步,他眼见着谢闲把门关上,声嘶力竭。
“现在的侯府,老奴布下天罗地网,滴水不漏,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侯爷您就死了那条心吧!”
“我,我……咳咳,我不是犯人!”谢闲半倚在榻上,苍白的脸色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通红,他又是咳的震天撼地,捂着嘴的白手帕上还有点点红梅,满嘴血腥味。
谢闲了无生气地喃喃:“有一天我要是死了,可千万别是被你们气死的。”
谢闲手垂在身旁,刚刚好碰到一件手感非常丝滑熟悉的外袍,他一愣,将袍子拿起来,慢慢抚摸。
这是那日寂悯给他披上的衣服。
他起初还不知道,回到了府中后,他们见到询问,他这才知道,寂悯为了不让满身是血的谢闲出去吓人,给他披上了自己的外袍,遮去了他衣襟上大半的血迹。
这外袍上的血迹早已洗刷干净,当时他一直没想好,该如何将外袍还给寂悯,这一拖便拖到了如今。
这件外袍上的安息香味被皂角味取而代之。
谢闲小心翼翼地将外袍凑近自己的鼻尖,手微微颤抖,他将整张脸埋了进去,深深呼吸,寻找这外袍上,寂悯遗留的安息香,一点微弱的安息香就如同米囊花一般,让他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就在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之时,他卧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爹爹!(舅舅)”
他顿时僵住,还保持着吸衣服气味的动作。
谢闲:“……”
推门的玉鸾和楚景行呆愣在门口,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带着天真的童音,朗声道:“咦?爹爹你怎么在闻衣服!”
谢闲慢慢从衣服里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
楚景行一瞧,忙不迭地捂上小丫头的嘴,尴尬的笑了两声:“打搅了!舅舅您继续,继续。”
话音刚落,楚景行就抱着小丫头,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谢闲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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